第19章 一劍一劍一劍
第19章一劍一劍一劍
第五屆證道大會開始，卻來一個讓夏流感受到一絲威脅的門派，金龍門。
金龍門是由潛龍門和金玉門合併之後的門派，兩個門派離開了渭州之後到了凌州發展，開始並不順利，各種被排擠打壓，但雷鳴找到萬君臨一番商議后，兩個門派合併，資源共享，力量凝聚之後，終於在凌州站住了腳。
十來年前，雷鳴進階金丹，金龍門實力大漲，又打出了復仇飛雲門的旗。無數當年跟瘋魔老人有仇，或者有親近之人被夏流屠戮的修者無不熱烈響應，一時間，金龍門名聲大噪，風頭甚至壓過這些年發展迅速的飛雲門。
雷鳴帶著足足四十人的隊伍來到了飛雲門。
夏流聽著豆苗低聲的敘述之後，目光看向了嵐風：「嵐風，你宰的掉那雷鳴嗎？」
嵐風目光遠遠的看向雷鳴，半天道：「除非他不跑。」
不跑？雷鳴此人性格沉穩，哪裡會做搏命的事情？
到了金丹期，如果不是實力差的太多，一對一不是拚命，已經很難殺掉一名金丹真人，打不過就跑，總不能一直追，追到天涯海角。
雷鳴依舊身材消瘦，連容貌也跟三十年前沒什麼兩樣，輕飄飄的來到主席看台，對夏流拱手道：「多年未見，夏道友的修為精進了不少啊。」
夏流呵呵笑道：「雷道友一名金丹真人說我一築基修士修為大進，怎麼聽起來像是諷刺啊？」
雷鳴微笑：「因為本來就是諷刺啊。」
夏流笑道：「哎呦，進階了金丹終於忍不住要反擊了，看來我還是高估了你的心性啊。聽說你金龍門召集不少想跟飛雲門報仇的散修，這是準備全面開戰了嗎？」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本就是天經地義。瘋魔老人和你殺戮無數，那些被殺之人都有各自的親人朋友，他們要報仇也是理所應當。我只是給他們提供些報仇的助力，至於他們該怎麼做，我不會過問。」
「我殺的人不會否認，有要來報仇的儘管來找我，但是背後操縱慫恿的人可就不是那麼光明磊落。雷道友，你想報仇，正正噹噹的打來，背後的這些手段可讓我看不起你。」
「飛雲門勢大，我雷鳴自知正面敵不過，所以智取，這有錯嗎，我做的事全都問心無愧，倒是夏道友你殺了那麼多無辜的人，能做到問心無愧嗎！」雷鳴語調有點激動。
夏流沉默下來，目光轉向演武場的眾多散修，半晌，飄身來到比試場地的正中空中，朗聲道：「我是夏流，三十年前在此地殺了近千名散修。我知道在座的很多人都是那些人的親友，心中對我痛恨無比，現在我給你們一個機會，所有跟我有仇的人都可以刺我一劍。」
聲音朗朗，幾乎傳遍整個流雲峰，讓成千上萬的散修沉默震驚，更讓飛雲門的眾人大吃一驚，這一人一劍，那隨便來幾十上百人就把他刺成篩子了啊。
夏流繼續道：「當然我也不會傻到讓你們把我刺死，畢竟我的命只有一條，直接殺了我也會讓更多人的無法報仇。不過所有動手之人都要說清楚跟我是什麼仇什麼怨，我殺的誰，跟你是什麼關係。」
主席看台上的飛雲門眾人簡直要急瘋了，這跟自殺有什麼區別！
九娘直接飛至夏流身邊，著急的不行：「你到底要做什麼，這麼多人，你怎麼受的了！萬一有人趁機使壞，那不是送死啊！要說他們來報仇，我們飛雲門也不怕，殺就是了……」
夏流擺擺手，「我知道我們不怕，誰來都能殺，但是我想求個問心無愧，我之前是殺的人太多了，給他們一個報仇的機會，應該的。」
主席看台上又有一群人飛來，都是飛雲門的人，各種七嘴八舌的勸說夏流。
但夏流心意已決，又連連保證不會有生命危險，才讓眾人勉強同意。
其實他的這個想法不是臨時起意，之前一直想著怎麼化解仇恨，後來看到了三無被眉姑凌遲的慘相，心中大受震動，然後才有今天這個說法。
夏流伸手一扯衣服，裸露上半身，回頭大喝道：「雷鳴！你說你問心無愧，你來刺這第一劍！」
雷鳴面色變幻了半天道：「我潛龍門的仇恨是跟瘋魔老人結下的，不是跟你。」轉頭，「楊明！你說你跟夏流有深仇，現在可以報仇了！」
楊明是個中年漢子，聞言，直接飛至夏流面前，面色憤恨，大聲道：「我叫楊明，三十年前我帶著我弟弟來觀看證道大會，慘遭你的毒手，當時他才十二歲！不過鍊氣二層！你卻沒放過他……」越說越是憤怒，毫不掩飾的仇恨目光死死盯著夏流。
「對不起，你刺吧。」夏流神色有點暗淡，拋過去一柄劍。
楊明接劍，手指用力緊緊的握著，握的指節發白，猛催靈力，長劍嗡嗡的變成了巨劍。
看台上的嵐風瞬間飄至，冷冷道：「給你報仇的機會，不是讓你殺他，你敢下殺手，我活剝了你。」
哼！
楊明長劍一閃，瞬間刺出，夏流神色平靜，身形穩定，也沒用運轉靈力抵擋，任由長劍刺入胸膛。
貫穿！劍尖直接從後背穿出，血淋淋的滴著血。
一片死寂。
夏流咧嘴一笑，帶著滿嘴的鮮血，輕聲道：「怎麼樣？是不是很解恨？」
楊明看著他的神情，不知覺的鬆開了手，神情複雜的說了句：「此仇已報，恩怨已了。」飛身回到看台。
夏流赤裸的上身猶自插著一柄長劍，繼續道：「下面還有誰！名額有限，報仇從速。」
邊上的嵐風有點心驚的看著他胸口的長劍，沒好氣的說道：「你很得意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讓多少人在心疼！」
夏流扭頭笑道：「包不包括你啊？」
哼！嵐風不再回答。
又一名青年飛上來，神情激憤，大叫道：「我叫石虎，我父親石中虎，三十年前被殘殺於此地，我今天找你報仇！」
夏流又拋過去一柄劍，「對不起……」
青年眼神恨恨，大吼一聲，猛的一劍刺過來，又是一劍貫穿胸膛，夏流身形一晃，差點從空中掉下，嵐風趕緊一把扶住了他。
「怎麼樣？解恨嗎？」
青年看著他胸口插著的長劍，一陣發獃，默默的飛了下去。
夏流低聲道：「痛死老子了，你可把我扶穩了，掉下去就丟人了。」
嵐風低垂著眼臉，忽而扭頭大喊：「還有誰！趕緊來！」
呼呼呼……
竟從看台上飄起上百人，這是他們看到了夏流真的不反抗才有勇氣站出來。
夏流瞄了一眼，暗罵：怎麼這麼多！面上的表情還是一副英雄模樣，「來，照著我的胸膛狠狠的刺進來吧！」
一名漢子飛來，「我叫……」
一名女子飛來，「我叫……」
……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夏流的胸膛插了六柄劍，胳膊上也插了兩柄劍，卻是報仇之人沒地方下劍了，刺在胳膊上，整個人就像是一隻刺蝟一樣，血淋淋的觸目驚心。
此時，他身上一片紅艷艷，鮮血從劍傷處往下流，浸透了下衣，順著腳尖往下滴，面上一片蒼白，微閉著眼睛，靠嵐風扶著。
空中的人影卻更多了些，近乎三四百名，現在卻只是刺了不到十劍。
嚶嚶的哭聲傳來，看台上林淺兮抱著九娘痛哭。
夏流看過去，目光黯淡，低聲道：「今天就到這裡吧，各位不要著急，等我回去療傷再繼續。」一聲大吼，伸手拔掉胳膊上的一柄劍，再一聲吼，拔出第二柄劍。
每拔出一柄劍，便是帶出一蓬鮮血，並且傷口中的血汩汩的流個不停，像是一個個小噴泉一般。
所有的長劍拔出，全身上下十幾個小噴泉冒著血，讓人心驚。
夏流已經失血過多而神智不清，主席台上飛來眾人手忙腳亂的幫他敷藥，包紮，喂丹藥，恢復法術，全面搶救，最後把他帶回了流雲峰頂的大殿中。
飛雲門眾人圍著他，久久沉默，還是豆苗說道：「讓九娘和淺兮留在這吧，其他人都離開，畢竟大會還要繼續。」
大會繼續，卻好像不再精彩，眾多散修議論紛紛的都是剛才的事，很多年輕人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此時各種打聽。
夏流立馬多了很多名號，千人斬，冷血惡魔，正面的便是說他鐵血劍客，真男人……
一時間各執一詞，有的說過去的過去了這般殘忍的報仇就不必了，有的說以命換命，只是刺一劍算是便宜了他。
九悟不知怎麼聽說了此事，從飛雲峰趕過來，見到夏流轉醒便是一頓訓斥：「臭小子，你想當英雄啊，你覺得自己很偉大是不是！以命換命才對，你怎麼不讓他們把你給殺了啊！一群不知所謂的散修，有必要這麼在乎他們的心情嗎！你回頭殺了一頭凶獸，是不是還要讓凶獸的親人都來刺你一劍啊……」
夏流求救的看向九娘。
九娘道：「九掌門，夏流受了不輕的傷，還是讓他好好休息恢復吧，等他傷好了，你再好好教訓他。」
九悟停下來，又道：「仇恨？哼，這些散修的仇恨沒他們想的那麼深，回頭我給你演示下他們那可憐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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