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空白聖旨
半夢半醒間，雲霓裳陷入了沉睡。
雲霓裳的周圍被一片白茫茫的迷霧充斥著，看不清遠方，恍惚間聽到一道帶著幾分虛弱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響起，雲霓裳仔細辨認了一會，聽出這道聲音好像在叫她的名字。
“霓裳.……霓裳……過來……”
雲霓裳辨認出這道聲音中的期許和急迫，她看向這道聲音傳來的方向，皺了皺眉。
過了一會兒，這道聲音再次想起:“霓裳.……是娘親啊……”
雲霓裳暗淡的眸子中的閃過震驚與激動，母親，一個多麽遙遠的詞匯。
深存在血脈中的悸動讓她本能的想去追尋這道聲音，但她的謹慎卻讓她止住了腳步。
思忖良久，雲霓裳還是決定去探查一番，一來她肯定要想辦法走出這白霧，二來她的直覺告訴她這道聲音中沒有惡意。
想清利害後，雲霓裳又仔細回憶了一下聲音傳來的方向，邁步向前走去。
走了大概一柱香的時間，她遠遠地望見一根被米白色光暈籠罩的羽毛。這根羽毛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到來，向她的方向飄了幾寸。
那道虛弱的聲音再一次響起:“霓裳，你來了。”
雲霓裳抬起灰暗無光的眸子看向這跟羽毛，帶著幾分小心翼翼輕聲問:“是娘親嗎?”
那根羽毛動了動，聲音再次響起:“霓裳，娘親曾留了一道魂魄在你的意識裏，現在，你終於找到我了，來，媽媽帶你去個地方。”
聲音落下，那根羽毛便飛速向雲霓裳射來，她還來不急阻止，意識便再一次渙散。
待到雲霓裳意識清醒，她已處在一片昏暗中。
她抬頭警惕的觀察四周，發現麵前有一段階梯通向地底，旁邊的牆壁上有一座燭台，上麵插著幾隻快要燃燒殆盡的蠟燭，提供了一點微弱的光。
雲霓裳借著這一點光亮沿著台階向下探去，走了不遠，看到了一座牢房，好像是記憶中母親被關押的地方。
牢房中有一根柱子立在中央，上麵用鐵鏈綁著一個人。
雲霓裳借著樓道的昏暗將自己隱藏起來，細細觀察牢房中的情景。
牢房中除了那個被鐵鏈拴著的人，還有一個拿著刺刀的人，刺刀上有一個凹槽，像是取血用的。
那個人將刺刀刺入被綁著的人體內，取了一個碗接了一碗血，從旁邊的桌子上取了一團布堵住那人的傷口。
隨後又從那個桌子上拿起一把精致的小刀，從柱子上那人的手臂細細片了幾塊皮肉下來，擺在一個木盤上。
被綁在柱子上的人因為劇烈的疼痛抽搐了一陣，又陷入了昏迷，像是被疼暈的。
劇烈的恐懼鋪天蓋地的向雲霓裳湧來，她被眼前的景象驚的渾身發抖，她明白了，那是一個藥人，而她自己，也是一個藥人。
雲霓裳被驚醒，一身虛汗的坐在床上。
她望了望空無一人的房間，再次苦笑一聲，兀自坐了一會，又重新躺下。
這夜，雲霓裳仿佛陷入了一個詛咒一般，一次又一次的陷入這個夢境，甚至一次比一次清晰。
第二日醒來，雲霓裳回憶起這個反複出現的詭異夢境和夢中的那根羽毛，陷入了沉思。
雲霓裳已經醒了，但是侍女卻一直都沒有發覺，剛剛醒來的她有點口渴，便想下床去喝點水，但是，這一下床就驚動了侍女，侍女一下子就知道她醒來了。
被派去服侍雲霓裳的侍女，前來稟報“皇上，雲姑娘醒了！”，正在處理政務的華鴻啟聞言，很興奮地不停的道：“好，好。待我前去看看，她的傷勢如何？”
侍女便如實回答：“太醫說並無大礙！”他裝作沉穩的說道：“嗯！”
皇上來到了雲霓裳的寢宮，快步向前，進入東房，看著正在喝藥的雲霓裳，擔心的看著她。關心的問道：“不知霓裳感覺，身體怎麽樣了？”
雲霓裳疏離的回道：“謝謝皇上關心，霓裳感覺傷勢回轉。”
他三番五次想要去問她是否有想當國師的資源，但是中途好幾次都被雲霓裳打斷了。
終於有一次，他對著雲霓裳說道：“霓裳，你看看你法力強大，也不知你是否有為了我國百姓貢獻出一些的力量呢？”
雲霓裳一直在裝傻充愣，首先是就當什麽都沒有聽到，一直在被侍女服侍著喝藥。
華鴻啟還是不甘心，就打算再去問一遍，“霓裳，你不知是否願意為我國貢獻那小小的力量呢？這個，朕會讓史書上記載你對我國百姓的大恩大德的！”
雲霓裳還是裝傻，不願意直麵這件事情，就隻好說：“皇上，民女累了。不知你是否可以回避一下呢？”
這一下子就把華鴻啟給惹怒了，拂袖而去，這讓侍女一下子就規規矩矩的跪下，恭送華鴻啟離開。
而躺在床上的雲霓裳也起身說道：“恭送皇上！”這讓一直在時時刻刻的關注雲霓裳的皇上就更加生氣了。
華鴻啟離開了一會，她就在思索著他剛剛的話語，一直都覺得不太妥當，本就想躺下，休息一會兒。
但這個時候，其中有一個侍女在此刻跑了過來，對著雲霓裳卑微的說道：“姑娘，九千歲來了，不知姑娘是見還是不見？”
雲霓裳聽到了九千歲來了，不禁有點疑惑，對著侍女說：“九千歲？”
侍女聽到了雲霓裳疑惑的話語，這才想起來姬僑被封賜的時候，姑娘還在昏睡當中。侍女就解釋道：“姑娘，因為姬公公對我國有恩，皇上就封他為九千歲！”
“嗯，讓他進來吧！”雲霓裳聽到了九千歲就是姬僑，這讓她有點暗自的開心。
侍女就去把等在宮外的姬僑帶了起來，雲霓裳抬起頭，看著已經換了一身衣服，腰背挺直，感覺不到以前的自卑的感覺，風塵仆仆帶著一絲絲寒氣進來的姬僑，心裏的愛慕也在一點點的加深。
“你們都退下吧！”雲霓裳對著服侍她的侍女說道，等到他們退下以後。雲霓裳對著姬僑稍有一些的責怪，道：“你來幹什麽呀！”
姬僑便如實的告訴了雲霓裳，關於他們被封賜的事情。他們商討了許久，姬僑就讓雲霓裳做了一件事情。
雲霓裳就為了此事，便去見他。華鴻啟讓她在殿門外站了許久，這才放她進來。見到了之後，華鴻啟看到雲霓裳說：“不知，雲姑娘你到底想要什麽？”然後雲霓裳微微挑眉，說，“一張空白聖旨。”
“霓裳，朕把你來當做朕的親生女兒來對待，你確定要讓朕傷心嗎？”華鴻啟依舊不依不饒。
這句話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絕對是華鴻啟做戲最足的一次，可偏偏可惜的是，雲霓裳並不承情，而麵子上依舊冷淡如初“陛下說笑了，民女隻是民女，坊間有句傳言，飛上枝頭的鳳凰並不長久，民女高攀不起。”
雲霓裳的語氣很恭敬，恭敬到從華鴻啟要從其中挑出毛病都覺得十分的困難。
小花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的，很明顯被氣的不輕，他故意拉長了尾調，再次開口“霓裳，你……變了。”
雲霓裳有些莫名其妙，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句話他還是懂的，看著皇帝一臉傷心的樣子，心中一片清明的故意做出一副不得已而為之確又非常想幹的樣子“皇帝伯伯說笑了，子衿並不是不想幹，隻是在夢中遇見了一位老先生，說自己活不過23歲，所以……所以……咳咳……”
雲霓裳一邊說著一邊雙手緊握放在唇邊，輕輕地咳嗽了幾聲。
俗話說的好，做戲做全套，雲霓裳心中的理由有千千萬，不過隻有這麽一個理由，雖然做的勉強，可是卻也是一個大大的實話。
在夢中確實有這麽一個人來告訴過她，說她活不過23歲，但這件事情她並沒有當成一回事，畢竟，世上總是有那麽幾個神棍，說不定總有哪個厲害的神棍跑進她夢裏做搗蛋的事情也說不定呢。
“是嗎？那人是誰？”華鴻啟的臉上非常誠實的寫了三個，讓雲霓裳都非常鬱悶的三個大字你認為說的我會相信嗎？
雲霓裳心中秒秒鍾的鬱悶，但是她也是非常客氣的，眉頭微微的蹙了蹙，隨即不由自主的垂下眼簾，過得非常委屈的道“霓裳，霓裳不知，他還說，他還說……”
雲霓裳言而欲止，一份乖乖女的樣子再次開口，那個樣子別看有多委婉了，看著華鴻啟臉上的狐疑消失了不少，她便再次掐著步伐走路“我，我不認識。”
“這樣啊，那霓裳好好休息，等有空再來查看。”華鴻啟雖然是這麽說的，可是臉上的怒氣卻是無論如何也壓不下去。
雲霓裳低著頭，一副言而欲止，欲泣不法的樣子就連她自己也差一點相信了自己的說辭，旁邊，姬僑一直全程觀看著，看著華鴻啟憤怒的拂袖離開，一陣好笑的上前，戳了戳她的腦袋，怪嗔道“真皮？”
雲霓裳被戳了一下，腦中一陣翻騰巨浪，身體也不由的晃了晃，姬僑看到之後連忙將他扶住，緊張的道“還沒恢複？”
“嗯。”雲霓裳輕輕的點了點頭，她才不會告訴姬僑，她是因為華鴻啟的聒噪才會頭疼的，當然就算他知道了……
雲霓裳還真的沒有想到這個問題竟然會不由自主的扯到姬僑的身上，臉上微微的紅了紅，頭垂得更低了。
雲霓裳很快恢複，抬頭望著坐在榻沿的姬僑，看著他臉上一臉平靜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