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等待時機

  到了傍晚時分，鳳無雙與夜北歌便去關押著皇帝的院子，欣賞皇帝的狼狽模樣。


  隻見原本就髒汙不堪的龍袍之上，除了昨日的那些髒汙，又添了一些熏人的臭氣，讓鳳無雙不願意上前。


  看著連手都沒有清洗，正坐在地上喝著稀粥的皇帝，鳳無雙輕笑一聲，說道：“皇上不愧是人中之龍，在什麽樣的環境下都能生存，果然值得敬佩。”


  皇帝抬起頭來，恨恨的看了鳳無雙一眼，這一日的辛苦勞作，讓他餓的快要昏厥，卻是強咬著一口氣在撐著。


  可晚飯隻有一碗稀粥，因為滿嘴的水泡，皇帝想要大口喝粥都做不到，沒吞咽一口都是無盡的折磨，可為了活下去，他隻能忍受著。


  “林朝，明日起，便不要再讓皇上去洗夜壺了。”鳳無雙淡淡的開口，在皇帝抬頭看她之際，冷笑道：“明日讓皇上去清理糞池，記得，一定要將府中所有的茅房都清理幹淨，否則就別想喝一滴水，也不許休息。”


  “是。”林朝對鳳無雙的話，絕對的服從，也樂得接下監督皇帝的重任。


  隻是交代了一下皇帝明天的任務，鳳無雙便轉身離去，而夜北歌至始至終都不曾說過一句話。


  待離開之後，夜北歌問道：“小野貓，後日，你打算讓皇帝做些什麽？”


  “什麽也不做。”勾唇淺笑，鳳無雙說道：“皇上可是九五之尊，已經接連辛苦了兩日，自是不能再繼續勞作了。後日，就讓他去藥房那邊吧。皇上不是一直很欣賞無雙的製毒之術嗎？正好可以讓皇上親身體驗一番，也算是無雙滿足皇上的願望了。”


  “哈哈，本王很是期待。”夜北歌暢快的大笑，顯然鳳無雙要整治皇帝，用毒才是最後的手段，也會讓皇帝身心徹底崩潰，到時候才會給皇帝使用迷亂心智的藥物。


  秦王府這邊除了多了一位皇帝下人，其他一切照常，而皇宮那邊卻不這樣平靜。


  朝鳳宮中，皇後端坐在鳳椅之上，六皇子坐在她的下首，母子倆並未因即將到來的皇位而興奮，反而愁雲滿布。


  “母後，父皇在秦王府雖然會受些苦楚，卻不會有性命之憂，母後盡管放心便是。”六皇子雖是這樣說著，可神態卻不輕鬆。


  “母後不是為你父皇憂心，而是為了你。”皇後歎息了一聲，說道：“皇兒，秦王雖沒有爭奪皇位之心，可你也看到了，他根本就不把皇室放在眼中，連你父皇都能被他玩弄於鼓掌之中，母後是怕你日後登基為帝，也要受他的控製，到時候你這皇帝也不過是秦王手中的傀儡。”


  “母後在做這個決定之前，不是已經知道結果了嗎？”六皇子苦笑一聲，“兒臣本無心皇位，隻是不想看到有人因兒臣而死，所以即便是傀儡皇帝，隻要秦王不去動兒臣想保護的人，兒臣便不會抗爭。”


  “傻皇兒，你若一直是傀儡皇帝，這一生豈不是等於在皇宮裏坐牢？就算秦王無心皇位，可秦王權勢浩大，日後秦王有了子嗣，他的兒子也會不稀罕皇位嗎？”皇後問完，自己卻先搖頭，“若皇位真的那麽不值得覬覦，也就不會有那麽多的亂臣賊子，皇室子弟也不會為了爭奪皇位而自相殘殺了。”


  “就算秦王的子嗣想要謀得皇位，兒臣又能如何？”六皇子看向皇後，神情疲憊。


  不過是兩日的時間，六皇子便覺得心力憔悴，他隻想悠閑一生，可生於皇室的他，哪裏有選擇的資格。


  “母後，這件事不要再說了，兒臣相信以秦王的能力，就算是在母後宮中密談，他也會知曉談話的內容。”六皇子說著便站起身來，神色凝重的對皇後說道：“母後若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不希望看到外祖父以及支持兒臣的大臣都慘遭毒手，以後切莫再生了與秦王抗爭的心思，以我們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打敗秦王。”


  “皇兒……”皇後還想再說，可六皇子卻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


  “母後，兒臣不想重蹈父皇的覆轍，否則兒臣做這個皇帝將會毫無意義，還請母後三思，不要再生這般不該有的念頭。”朝皇後俯身，六皇子倦怠的說道：“兒臣還有事情要處理，母後隻管統領好六宮，將父皇的那些嬪妃和尚未有自己府邸的皇子公主們的去除安排妥當便是，其餘的事情就交給兒臣來負責吧。”


  六皇子離開之後，皇後麵色陰晴不定，她爭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等到六皇子要繼承大統，又怎麽能忍受得了這個皇權隻是個空架子？


  “花嬤嬤。”皇後喚了花嬤嬤一聲，問道：“本宮想讓六皇子做真正的皇帝，是本宮錯了嗎？”


  花嬤嬤抬頭看了皇後一眼，略做沉思，謹慎的說道：“娘娘並沒有錯，隻是時機不對。”


  “花嬤嬤的意思是？”終於得到他人的認可，皇後自然是要追問的。


  “老奴不懂朝政，但也知道眼下的秦國，離不開戰神秦王。而六皇子初登大寶，根基尚且不穩，談論這些言之尚早。且六皇子的心性，娘娘最是知曉的，此刻娘娘的勸說，隻會讓六皇子心煩。”因著是皇後的奶嬤嬤，所以在沒外人的時候，花嬤嬤才敢多說幾句，但絕對不會說的太多，這也是保命之道。


  “是本宮心急了。”皇後揉按著太陽穴，最近發生的事讓她覺得頭疼的緊，可想到六皇子即便當了皇帝，龍椅也難坐得穩，皇後又不能鬆懈下來。


  “娘娘，棲霞宮的碧霞求見。”上前為皇後揉按著肩膀，花嬤嬤低聲說道。


  “這一次，碧霞立下了大功，本宮會兌現承諾，讓她出宮去，花嬤嬤隻管安心便是。”皇後低聲說道。


  “奴婢多謝皇後娘娘恩典。”花嬤嬤跪謝。


  碧霞是花嬤嬤的外甥女，這件事隻有花嬤嬤、碧霞，以及皇後三人知曉。


  當初花嬤嬤的妹妹因為難產而死，碧霞的父親嫌棄她的是個女娃，並不打算撫養，花嬤嬤知道消息後，便將人抱了出來，而皇後便給碧霞安排到了一個農家，並且不著痕跡的把碧霞送到了棲霞宮，從此之後，花嬤嬤與碧霞便再沒有聯係過，直到這一次事態緊急，皇後才動用了這個暗棋。


  當然，作為回報，皇後便許諾會讓碧霞出宮去，且會給碧霞一筆安家的銀子。


  皇貴妃一倒，碧霞留在宮裏也沒有意義了，皇後也樂得做個人情，好讓花嬤嬤更加忠心於她。


  “娘娘，這次的功勞，並非是碧霞一人之功，棲霞宮的婢女青霞亦是出了力，能否請娘娘多給個恩典，讓她們出宮後也好有個伴。”沒有忘記碧霞的請求，花嬤嬤說道。


  “新皇登基，自是會大赦天下，屆時宮中適齡的宮女，隻要願意出宮，都可以放出去，便讓她們姐妹倆那時候一同離開吧。”皇後並不介意多放走一個人，對花嬤嬤說道：“回頭去我的庫房裏取五百兩銀子，四百兩給你的侄女，一百兩給那個叫青霞的婢女，就算是本宮給她們的嫁妝。”


  “娘娘的意思是？”花嬤嬤不解的問道。


  “禁衛軍裏有兩個適婚青年，卻家中貧寒，一直未能娶妻，且兩人交好，若碧霞兩人嫁過去，日後也可以經常往來，你也就能安心了。”皇後雖是答應放人，可人還是要留在身邊的好，也算是變相的掌控了花嬤嬤。


  “奴婢替侄女謝過娘娘恩典。”花嬤嬤喜的紅了眼眶，跪地叩首，隻是當麵朝地的時候，眼裏卻閃過一抹恨意。


  皇後娘娘終究是不放心於她，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肯放過她的侄女，非要攥在手心裏嗎？


  皇後不知花嬤嬤與她離了心，對花嬤嬤的‘知趣’非常滿意，又說了幾句收買人心的話，便讓花嬤嬤去給碧霞遞信去，也算是安了她的心。


  不說宮裏最近因為新皇要登基的事而忙亂成什麽樣，秦王府內，皇帝卻是累的跟死狗一樣，連喝粥的力氣都沒有了，拿著粥碗的手都在顫抖。


  看著皇帝痛苦的吃下一碗粥，鳳無雙扔出一個藥瓶，待皇帝接住藥瓶之後，鳳無雙說道：“放心吧，這個藥是治療你口內的燙傷，絕對沒毒。”


  皇帝狠狠地瞪了鳳無雙一眼，若是可以，真想把這個小妖女給掐死。


  “不用太感謝本姑娘，誰讓本姑娘心善，看不得別人受苦。明日開始，皇上就不用再勞作了，這兩日的辛苦，隻當是對皇上的勞動改造，希望皇上能明白，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即便你是皇帝，到了秦王府，也不可能高高在上。”冷笑的說了這麽一句，鳳無雙便轉身離開，臨走之際對林朝吩咐道：“若是皇上不敢用藥，你們隻管用強的，每日對著一個啞巴說話，半點趣味都沒有。”


  “姑娘放心，屬下一定會伺候皇上用藥的。”林朝自是應下，反正在他的眼中，皇帝從來都不是他的主子。


  鳳無雙走後，林朝隻是往皇帝身邊一站，連話都沒有說，皇帝便自覺的將藥粉灑入口中，刺痛感蔓布全身，險些讓皇帝痛的把舌頭咬斷了。


  不過，鳳無雙給的藥，藥效絕對是好的沒話說，隻不過在裏麵加了一點東西，讓皇帝活活的遭了個把時辰的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