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這是壁咚的節奏嗎
鳳長清這麽一請罪，皇帝總要給幾分兩麵，畢竟鳳長清算是皇帝的左膀右臂。
而皇後心中對鳳長清厭惡無比，一個寵妾滅妻的男人，沒有幾個正室女人能不厭惡的，可皇後能穩坐後位十幾年，雖不如皇貴妃得皇帝寵愛，卻也一直被敬重，自是懂得揣摩聖心的，明白鳳長清之於皇帝的意義。
隻是一個冷眼掃過，皇後轉首望向皇帝，溫和淺笑道：“樂北侯這個丫頭，真是越大越有趣了，臣妾見著竟是喜歡的緊，今兒又是臣妾生辰，不知皇上能否給臣妾一個麵子，賞了這丫頭呢？”
皇後的話，等於間接的承認鳳無雙的話是對的，也是在安撫鳳長清，又何嚐不是在皇貴妃的臉？
兩個女人，一左一右的望著自己，皇帝隻覺得頭都大了，可權衡了一番，還是覺得皇後的話在理。
不管對皇貴妃如何寵愛，在江山社稷麵前，那都是虛無的。
抬手握了握皇後的手，皇帝表現出琴瑟和鳴的姿態，笑道：“能得皇後的眼，便是這丫頭的造化，今兒皇後最大，朕可要好好的賞兩件寶貝給她。”
一國之帝後，猶如國之運勢，若不和諧，那可是不利於朝廷安定的。
況且在這樣的日子裏，皇貴妃還那麽不知輕重，皇帝自是要安撫皇後一番。
當下，皇帝便讓貼身的總管太監賞賜了鳳無雙一柄玉如意，又禦賜了一對龍鳳呈祥的鐲子，這寓意可是遠遠高於物件的本身，不知有多少人羨慕的眼睛都紅了。
一個眾所聞知的廢物，竟能得帝後青睞，簡直就是奇談。
在鳳長清的叩首下，鳳無雙也不得不謝恩領賞，隻是對於那些死物，她是連看一眼的興致都沒有，便落了座。
寵辱不驚，鳳無雙的舉動，倒是讓皇後多看了兩眼，似是有了興趣。
可誰知帝後都已經表明了立場，今天的事情要壓下去，天香郡主卻仗著皇貴妃的得寵以及對她的寵愛，竟不依不撓的喊了起來：“姑母，你可要為天香做主啊。這個鳳無雙實在是太無法無天了，竟然敢在皇宮裏下毒，要是不加以懲治，保不準她就敢做出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來。而且天香的臉，要是沒有解藥，可就毀了，以後還怎麽嫁給三表哥，如何能母儀天下啊。”
聽到天香郡主的話，莫說是鳳無雙差點噴出口水來，就連皇貴妃也險些氣的吐血。
她怎麽就覺得這個小侄女像自己小時候呢？
今兒她已經任性一次，皇上已經不滿了，這個小丫頭還如此的不識時務，這下非得連累她不可。
“放肆！”皇貴妃急忙的喝了一嗓子，可惜天香郡主的話都已經說出口了，皇貴妃此時再來嗬斥，擺明了欲蓋彌彰。
皇帝周身散發著怒氣，一雙眸子狠戾的盯著皇貴妃，若不是時機不對，定然會大發雷霆。
雖說皇帝又心要冊封三皇子為太子，可他的聖旨一日沒下，便會有變數。
而身為帝王，那個不希望自己萬萬歲，可他尚未冊封太子，皇貴妃便已經想好要自家的侄女入主中宮，這是盼著他早死嗎？
此刻，皇帝不禁對皇貴妃心生惱意，對三皇子也有了遷怒，想必天香能說出這番話來，三皇子必定也是有所承諾。
皇帝雖心知三皇子和皇貴妃為了能爭奪太子寶座的一些不入流的作為，可被當眾表述出來，則是另一回事。
而天香郡主的一番話，不僅讓皇帝龍顏大怒，鳳長清也是眸子裏放出冷光，就在三日前，皇貴妃還讓身邊的人傳話，說鳳棲落若能為三皇子解毒，那個位子便是鳳棲落的，可依照天香郡主的話，這正妃之位，皇貴妃是不打算給外姓女子的，那不是對他的欺騙嗎？
以鳳棲落紫霞殿弟子的身份，如何能為側妃？
可憐的三皇子，要是知道他的母親在這個時候壞了他的事，天香郡主又是如此的不開眼，一定會恨不能親手解決了這兩個女人，免得與皇位失之交臂。
“皇貴妃，這就是你一手帶大的好侄女，果然是十分好，好啊，好！”皇帝連聲說了三個好字，每一個好字都是帶著滔天的怒火。
皇貴妃心道不好，連忙要跪下請罪，可天香郡主卻像是吃錯藥了似的，竟不顧尊卑的直接起身，衝著皇貴妃大聲喊道：“姑母，你怎麽能如此對待天香呢？你曾許諾，隻要天香乖乖的按照你的指示辦事，日後就可以嫁給三表哥為正妃，隻要三表哥登基為帝，天香便是中宮皇後，你也會疼愛天香一生的。可是，天香按照你的話做了，現在是真的中了毒，你卻不幫天香拿到解藥，還嗬斥天香，天下有你這樣狠心的姑母嗎？”
天香郡主激動的大聲質問著，無疑是對皇上火上澆油，原本就已經燃起的怒火，此刻更加旺盛，已經不是一個怒字能夠形容的。
而天香郡主的父母和兄弟姐妹，更是被她嚇得都癱在座位上，竟沒有一個人上前來阻止天香郡主的‘胡言亂語’，任由她這麽胡鬧著。
剛剛要起身認錯的皇貴妃，被天香郡主氣的直接跌坐在椅子上，一雙好看的眼睛如同毒蛇一般的盯著天香郡主沒恨不能咬天香郡主一口，讓她再也沒有辦法開口。
此時此刻，天香郡主身後的那些女子一個個的都驚呆了，完全不敢想象她們今日竟成為皇貴妃和天香郡主的犧牲品，她們中毒的事情，根本就是皇貴妃交代下來的陰謀。
“郡主，我們與你們無冤無仇，為何要害了我們一生啊。”趙嫣然一直與天香郡主走的最近，在聽到天香郡主的話之後，直接起身將天香郡主撲倒，不顧場合的抓撓著，嘴裏說著怨懟的話語，聲聲如歌如泣。
皇後娘娘的壽宴，竟在天香郡主的語無倫次中，被攪的一塌糊塗，可皇後娘娘雖然繃著臉，眼神裏卻閃過一抹興奮。
鬧吧，鬧的越難以收場越好，這樣才能讓皇帝不得不處置皇貴妃，甚至於遷怒三皇子，她的皇兒才機會問鼎太子之位。
“皇兄似是有家事要處理，臣弟便先行告退了。”夜北歌慵懶的起身，連眼皮子都懶得抬一下，也不管皇帝是否放人，便大步離去。
隻是夜北歌在說這話的時候，嘴角牽起一抹嘲弄的笑意，皇帝可是沒有錯過。
該死的皇貴妃，以前爭個寵，皇帝隻當是心裏有他，一向都樂意見得，可這次簡直就是在踐踏皇家的尊嚴。
“皇上。”皇後伸手按下皇帝要拍桌案的手，溫柔的衝他輕輕搖著頭，這才笑道：“本宮近日身子有些不適，大家都散了吧。”
說罷，皇後起身，恭敬的扶起皇帝，便去了內寢，將這場麵留給自己的心腹處理。
隻要不是傻的，此刻都會自動離去，唯有那兩個打做一團的女子，恨不能生死相搏，哪裏還有大家閨秀的做派。
帝後離去，群臣攜家眷離去，恨不能自己今日不曾來過，免得被皇帝猜忌，皇家的醜聞可不是他們能看的熱鬧。
皇貴妃跌坐在那裏，有心要跟上去向皇上解釋一下，可又不知該如何做才能讓皇帝消氣，有皇後那個賤人在，不添把火就算她走運了。
“主子，咱們還是先回吧。”碧霞和青霞上前，一左一右的攙扶著皇貴妃，在她耳邊輕聲道：“此事，還是與三皇子商議之後再做定奪，主子切莫亂了分寸。”
被兩個心腹這麽一提醒，皇貴妃這才醒過神來，忙點頭應下。
看了一眼還與趙嫣然打的火熱的天香郡主，皇貴妃恨不能當眾處置了這個不頂用的廢物。
可理智還是讓皇貴妃忍了下來，在離開之際看到剛剛起身準備離去的鳳無雙，隻見她冷笑的看著自己，皇貴妃隻覺得胸口似是被鋼刀插進心窩子一樣的痛著。
那眼神，分明就是洞悉了一切，或者說是挑釁也不為過。
懶得再看皇貴妃一眼，鳳無雙大步走出朝鳳宮，卻在宮門要上馬車的時候，被李子月請到了夜北歌的馬車。
“小野貓，今日的這場鬧劇，是你的傑作吧。”不是問句，夜北歌很是肯定的說道。
瞄了夜北歌一眼，鳳無雙誠懇道：“不過是成全了皇貴妃的設計，順便多加了點料而已。”
一味可以迷亂人心智，讓人在情緒波動的時候，會不計後果說出不該說的話而已的東西罷了，鳳無雙不覺得有什麽好驕傲的。
要讓鳳無雙來評價今日皇後壽宴的鬧劇，隻能說皇貴妃的手段太弱了，那個天香郡主的自製力也太差了。
若是鳳無雙中了這種毒，便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她一定能在藥效發揮之前控製自己的情緒。
當然，鳳無雙也不會懼這區區的藥粉，她可是百毒之王。
“沒有讓本王失望。”夜北歌心情極好，今日他雖隻是作為看客，可能讓皇帝糟心，倒也不算虧本。
懶得理會夜北歌，鳳無雙端起茶盞輕啜了一口，在宴會上吃了不少的水果，還是有些口渴。
“我隻是隨心所欲，不是為了討好誰。”鳳無雙多餘的解釋了一句。
眼帶笑意的看著鳳無雙，見她清冷的小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忽然起來玩弄之心，修長的身子猛然上前，將鳳無雙攔在雙臂之間，二人的距離隻有不到半分，隻要夜北歌稍微低一下頭，就能吻住那鮮嫩的紅唇。
鳳無雙第一反應便是後退，可她又能閃躲到哪裏去？
這是要玩壁咚的節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