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知進退
可敵暗我明，鳳無雙真的不確定皇貴妃會在哪裏下手，難不成那皇貴妃還想在皇後娘娘的壽宴上出手，破壞了皇後娘娘的壽誕不成？
不得不說，鳳無雙真相了，即便冠寵六宮，可頭頂上有個皇後娘娘壓製著，皇貴妃心裏如何能平？
莫說有三皇子這個最有可能成為太子的兒子，就算是皇貴妃的身份，也是僅居皇後之下，二人之間自是少不了要鬥法。
皇後娘娘的壽誕，自然是在皇後的中宮舉辦的，鳳無雙自踏進朝鳳宮中，便安靜的落座，因這裏是女眷的地方，鳳永康也不好陪在她身邊，隻能隨著鳳長清落座，不時的關注著鳳無雙這邊的情況。
也不知是為何，鳳無雙在宮門口被百般刁難，可是在進了朝鳳宮之後，反倒是沒有人理會她了，就連鳳無雙身邊的位置，也是大家實在沒地方坐了，才會勉為其難的坐下。
對於自己被排斥在貴女圈之外，鳳無雙一點也不在意，管那些人是如何的聊的火熱朝天，或是不時的拿要刀子割她，還用鳳無雙能夠聽得到的音量引論詆毀她一番，鳳無雙都采取視而不見的姿態，自顧自的吃著麵前的水果。
自從穿越過來，鳳無雙還沒如此善待過自己，講究過什麽營養均衡，如今有了免費的，浪費是可恥的，老天爺都會懲罰的。
而鳳無雙也清楚，等宮宴正式開始後，隻怕她就再也沒有機會安安靜靜的坐在這裏吃東西了。
不出鳳無雙所料，當帝後現身，宴會正式開始，後宮嬪妃、皇子、公主，以及朝臣攜家眷為皇後恭祝壽誕之後，才欣賞了一曲歌舞，皇貴妃便朝下麵遞了個眼色。
隻聽見朝鳳宮內傳來一眾女子的哭聲，哭求著帝後為她們做主，而這些人自是以天香郡主為首。
抬眸瞥了一眼天香郡主以及那些大家閨秀腫的連爹媽都認不出的豬頭臉，鳳無雙麵無表情的繼續吃著水果，她估摸著也能讓她吃完這半顆梨子，皇貴妃為她準備的戲碼就會正式開幕。
果不其然，鳳無雙不緊不慢的吃著梨子的時候，便聽到天香郡主撲倒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個響頭，聽的鳳無雙都覺得額頭有些疼了。
“求皇上、皇後娘娘為天香做主啊！”天香郡主哭著喊話，那委屈的語調，簡直比戲文裏的還要做作。
明明是真的被下毒了，可天香郡主這麽一喊話，反而讓人覺得不真實，以為她弄虛作假了。
隨著天香郡主的喊話，在她身後跪著的一幹貴女也一個個的哭喊了起來，無不是指責鳳無雙太過陰狠，對她們下此毒手，毀了她們的容貌。
上首，皇帝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嘴角微勾的皇貴妃，心裏有些不喜。
縱然皇帝寵愛皇貴妃，那也是有底線的，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壞了皇後的壽宴，何嚐不是在打他這個皇帝的臉麵？
有些事，私底下怎麽處理都好，拿到台麵上那就不適合了，否則皇帝又怎麽會在三皇子中毒之後沒有在第一時間處置鳳無雙？
而皇後，臉色則更是難看，今日是她的壽宴，以天香郡主為首的一幹貴女竟然哭哭啼啼的，這不是詛咒她嗎？
狠狠的瞪了一眼皇貴妃，皇後心知肚明，這個不愉快的場麵都是拜皇貴妃所賜，誰人不知道天香郡主是皇貴妃的內侄女，因得皇貴妃的喜愛才被皇帝賞了個郡主的稱號，還真拿自己當皇親貴胄了。
“放肆，今日乃是皇後壽誕，豈容你們這般哭哭啼啼，還不退下。”皇帝威嚴的開口，並不打算為這些貴女撐腰，反而是訓斥了一句，並安撫的朝皇後看去一眼，希望能大事化小。
若皇後真的發怒，隻怕後宮在短時間內又要不得安寧了，皇帝可不希望每日看著自己的妻妾們鬥來鬥去的，尤其是在這個多事之秋。
“皇上不必動怒，天香她們到底還小，不懂事罷了，讓她們都回家去，由家裏的長輩好好的教導一番便是了。”皇後柔聲開口，不同於皇貴妃的柔媚，而是端莊得體，盡顯賢妻的氣度，又不是國母的持重。
隻不過，皇後娘娘鳳口一開，這個所謂的教訓必然也不能敷衍了事，否則那便是抗旨不尊，皇家定不會輕饒。
跪在下麵的天香郡主等人一聽，頓時嚇得慌了神，這和她們所預計的根本就不一樣。
她們都已經犧牲到了這個地步，荒山和皇後不是該一怒之下追查原由，然後懲治凶手嗎？
莫說是天香郡主等人，就連皇貴妃也是愣住了，不敢置信的看著皇上。
以往皇貴妃與皇後之間，不管是誰先挑起頭來鬥法，皇上總是會偏幫著皇貴妃，而今日皇貴妃這麽做，不僅僅是與皇後之間的仇怨，更是因為鳳無雙對三皇子下毒，想要替兒子解解氣，她不相信皇上不懂。
“皇上，天香她們的樣子，該是受了什麽委屈，是不是該聽聽她們怎麽說？”心裏梗著一口氣，皇貴妃嬌柔的開口，第一次沒有順了皇上的意。
“今日是皇後的壽宴，有什麽事也等明日再說，皇貴妃身為六宮妃嬪之最，連這一點最基本的輕重也拿捏不住嗎？”皇帝厲眸射向皇貴妃，給她無聲的警告，要她把今天的事情給壓下去。
可皇貴妃心疼著兒子，更舍不得臉麵，在眾人麵前被皇上如此的訓說，若順勢應下來，以後哪裏還有麵子在皇後麵前耀武揚威呢。
轉首，不再看向皇上，皇貴妃自持皇帝對她的寵愛，竟違逆聖意的看向天香郡主，大聲說道：“天香莫怕，你乃是皇上禦賜的郡主，有什麽委屈，隻管與本宮說來，本宮自會替你做主。”
皇貴妃和皇帝慪氣，好歹有那個資本，可天香郡主這個沒腦子的，竟也分不清行事，立即移動著身子，朝皇貴妃看去，委屈的道：“皇貴妃，天香與眾位姐妹，是被鳳無雙下毒了，她好狠的心，為了能得秦王殿下的獨寵，竟要生生毀了我們十幾人的人生啊。”
天香郡主嗚嗚的哭訴著，簡單的講解一下在宮門口的遭遇，隻是把她們羞辱鳳無雙的話便成了關心問候，把鳳無雙說成了驕縱的官家小姐，目中無人的還敢對她這個郡主動手。
最重要的是，她們一路上隻與鳳無雙有過近距離接觸，之後察覺到身體有異，便直接找了禦醫瞧看，結果禦醫說這毒無解，所以她們就來求帝後做主了。
天香郡主在別的話裏都慘了假，唯有禦醫說她們中的毒無解這句是真的，隻可惜有假話的成分在，說真話的時候反倒是無人能相信了。
天香郡主盡量表現出我見猶憐的可憐姿態，可她如今的模樣實在是醜的讓人難以入目，又有誰會和自己的眼睛過不去，看一個能倒盡胃口，回家還會做惡夢的人的臉呢？
不過天香把鳳無雙罵她不是個東西，又問她是個什麽東西的話說了出來，倒是讓宴會上的人十之八九都十分讚同。
這天香郡主還真不是個東西，一個沒有皇室血緣的郡主，整天擺著比公主還大的譜兒。要說天香郡主是個東西，以她現在的樣子，頂多算是一頭蠢豬。
待天香郡主添油加醋的損了鳳無雙一頓之後，皇貴妃頓時怒聲點了鳳無雙的大名，眾人這才發現，這件事情的主角竟然還在那裏吃水果呢，若不是皇貴妃點到她，估計還能吃一些。
“鳳無雙，還不快給天香郡主和一眾小姐賠罪！交出解藥來，本宮會為你求情，打個五十大板懲戒一番便也罷了，你若不知悔改，到時候本宮也救不了你。”皇貴妃冷聲嗬斥著，儼然一副她才是今日壽宴的主角，不經過帝後便直接給鳳無雙定了罪。
若換做平時，皇貴妃這麽做，皇帝不會說些什麽，皇後一般情況下也不會貿然出手，可今日皇上已經表態，皇貴妃還不知進退，便讓皇帝龍心大大的不快了。
“皇上、皇後娘娘。”鳳無雙起身，並沒有行跪拜之禮，而是欠身表示尊重，便自行直起身子來，目光天真的問道：“臣女在樂北侯府，一直聽父親說，秦國以皇上為尊，世人皆要臣服於陛下天威。又以國母為尊，僅次於陛下金貴。可今日臣女卻不知這話對也不對，莫非是父親說錯了嗎？”
眉心輕輕攢起，鳳無雙十分煩惱的思考著，求知欲極濃的仰首看向這秦國名義上最為尊貴的帝後，等待著他們給與答複，完全就不理會皇貴妃那邊的冷氣壓。
帝後聞言，皆是以眼神冷冷的朝皇貴妃望去，皇貴妃這才察覺自己的失態，有心想要解釋，可她總不能當著一眾臣子的麵，表示自己尊貴不及皇後吧。
不待帝後有人回答，鳳長清急忙起身出列，朝帝後行禮告罪後，這才對鳳無雙輕斥道：“無雙，不得無禮，皇上與皇後娘娘乃是國君與國母，哪裏是你一個小丫頭能夠問話的，還不快退下。”
鳳長清背後直冒冷汗，他可不敢讓鳳無雙給帝後賠罪，否則惹的這丫頭不痛快，保不齊做些什麽讓樂北侯府徹底消失的大逆不道之事來。
一直後悔讓鳳無雙進宮的鳳長清，心裏將皇貴妃給罵個半死，這個女人真是被皇帝寵了幾天，便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以為她一個後宮的小婦人，能大得過皇上嗎？
三皇子有這麽個不知進退的母親，前途堪憂啊，鳳長清心裏憂忡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