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自以為是
最近諸事不順,丁瀟瀟的脾氣也大了些,尤其是這屈雍,從她進門開始就橫挑鼻子豎挑眼的,看也不對,走也不對,說話也不對,不說也不對。她感覺,自己的火氣一點點竄上來了。
“你,來的這樣晚,也就罷了。磨磨蹭蹭孤也忍了。你自己看看,你穿的是什麽?一臉的灰就這麽來了!”屈雍說的咬牙切齒。
對麵,被數落的丁瀟瀟默默又記下一筆,好麽,穿的也不對,長的也不對。屈雍的你今天這是存心要找茬啊!
“我這不是著急趕著來沒顧得上嗎?翠煙和貉絨到底在不在你這啊。”丁瀟瀟著急道。
“你就是為了這倆丫頭才來赴約的吧?”屈庸冷冷問道。
丁瀟瀟直言不諱:“自然是了,你故意給我看她們倆的身契,不就是讓我來帶她們走的嗎?”
屈庸狠狠閉上眼睛,仿佛麵前的人不可理喻到無以複加的程度。
“我那是精心為你準備的撞山禮啊,丁瀟瀟,孤的心意你就這麽作踐嗎!?”最後幾個字,屈庸說的幾分嘶啞。
猛然間醒過點味來,丁瀟瀟再次環顧了一下四周,張燈結彩又不失浪漫的氛圍,腦海裏猛然間記起,撞山節在西歸是類似情人節的存在。
她簡單的代入了一下,有人答應了情人節與你共進晚餐,遲到不說還東看西看,最後滿心都惦記著許諾的情人節禮物,一點都不理會對麵的人什麽心情。
這麽聯係起來一想,丁瀟瀟心頭的怒氣瞬間卸了。
屈庸今天可謂打扮得極其用心,這一身衣服丁瀟瀟之前都沒見過,華貴卻不張揚,顏色亮而雅致,彰顯的他整個人霸氣又儒雅,確實是很不錯的。
看見對麵的丫頭總算是放下了鬥雞一樣的架勢,屈庸喝了一口茶,想起臨邑曾警告過他的話:這位郡主不是頭腦不開竅,就是有其他目的,總之,今晚的撞山宴,您別指望會有多好的結果。
別和傻子計較。
屈庸默默地勸自己,抬眼看見丁瀟瀟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瞧,眼神裏全是欣賞和讚歎,他又稍稍有些開心。
不忘為了今天,準備了許久。
“城主……”尷尬片刻後,丁瀟瀟終於開口。
“怎麽?”屈庸心道,這死丫頭終於要道歉了。
“你這衣服是什麽布料的?在哪做的?多少錢?可有專門的師傅定製?”丁瀟瀟機關槍一樣,把她想問的問題全問了。
屈庸嘴裏的茶水噴了一桌子,剛剛消散的怒氣雙倍、三倍的擠上腦門。
“丁瀟瀟!?”
“啊?怎麽了?嗆著了?”還沒進入狀況的丁瀟瀟看著屈庸突出的雙眼,覺得自己這個問題沒問題啊。
“我就是覺得很好看啊,非常搭配城主您的身份,又帥又炸。”丁瀟瀟慌忙往回找補。
屈庸的怒氣卻一時半會下不去了:“炸!?”
“就是特別好看的意思!!”丁瀟瀟覺得自己今天說什麽都錯。
就在此時,殿門打開,一陣香氣飄了進來,昨日送信的老者引著幾個丫頭走進來。
晚膳到了,丁瀟瀟這次突然感覺,肚子裏一陣狂叫。
對了,自己中午飯就沒吃啊,那……
“這麽多好吃的,咱倆也吃不完啊。對了,今天麻煩曦城忙活了一天,他中午也沒吃,能不能賞幾道菜……”
“咳咳咳……”老者突然擺著手咳嗽起來,眼神一直朝丁瀟瀟瞥著。
屈庸也餓了,可聽了丁瀟瀟的話,又將筷子放下,問道:“送去豈不是涼了,我城主府距離醫館不算遠,不如把柳曦城叫來,咱們三個一起用晚膳?”
丁瀟瀟一拍手,剛要答應,旁邊的老者咳得更厲害了。
“咳咳咳,咳咳咳,誒呀,年紀大了,城主、郡主見諒。咳咳咳……”
丁瀟瀟打量了一下菜品,發現都是些精致的小菜,盤子不是鴛鴦戲水圖,就是龍鳳呈祥,她再一次記起今天是西歸的情人節,也頓時明白了老者接連打斷自己的話的原因。
“菜都齊了,那咱們就吃吧,我也餓得不行了,中午就沒吃。”丁瀟瀟尷尬的笑了笑,坐到另一張長幾後麵。
冷若冰霜的屈庸一言不發,等著他讓自己坐是不太可能了。丁瀟瀟覺得自己別的本事不多,臉皮這一項還是拿捏得很穩。
老者見狀退的一邊,跟身邊的丫頭使了個眼色。
大殿的燈光突然增亮了,五六個衣著“簡陋”的紅衣女子魚貫而入,樂師們開始吹拉彈唱,頓時整個大殿的氣氛都活躍起來。
丁瀟瀟夾了一塊雞肉,剛到嘴邊,看見眼前的場景突然驚呆,筷子上的肉和她嘴邊的口水一起掉進了盤子裏。
這些樂師,原本就在大殿裏準備好了,隻等丁瀟瀟到位。
隻是因為城主光火,他們便在邊角穩如磐石,一絲聲響都不敢發出,以至於丁瀟瀟進來這麽久,都沒發現這個大殿裏還有其他人。
她剛才的一舉一動,包括與屈庸爭執的全過程,都被這一群樂師看了個清清楚楚,聽了個明明白白。
丁瀟瀟咽下口水,開始努力回想自己剛才有沒有什麽不合時宜的舉動以及言辭,卻悲催的發現,她的所言所行,好像沒有一個體麵適宜的。
嬌娘們跳的嫵媚動人,樂師們奏的酣暢淋漓,丁瀟瀟卻在這一片歌舞升平裏石化了。
什麽臉皮也扛不住啊,屈庸這家夥怎麽不一早說明白,屋裏還有其他人呢!?
丁瀟瀟瞪了屈庸一眼,卻見他一臉太平的隻顧著吃。
女子們團團轉動,像一朵朵牡丹盛放,裙擺之上是白嫩嫩的皮膚,隻蓋了一點點。丁瀟瀟鬱悶的吃了一口青菜,實在搞不懂這男人什麽腦回路,即便是情人節約人來家裏,為什麽要給她看這種歌舞?
她緩緩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某些部位,又偷偷瞄了瞄舞娘們紅紗之下的驚濤,頓時氣的又喝了一口酒。
娘的,這到底是請人吃飯,還是讓人添堵?
屈庸對於旁邊小女子心態一無所知,還在沉浸於自己一片赤心被辜負的怒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