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九頭蛇李向榮
這一路上，李曉芸都在藉機打探著張然的身份背景，她有個在南江市被稱為九頭蛇的父親腦子自然也是不笨的，對於自己的保鏢，要是不了解一個透徹，那就是對自己的性命不負責。之所以第一天讓張然入住別墅，那是因為她信任她父親，但是她自己心裡怎麼樣也要有個底。
得知張然確實是一個一窮二白的山溝窮小子之後，李曉芸這才放心了，這個年代扮豬吃老虎的太多，騙子和小偷的手段也都層出不窮，要是張然是這其中一種，那她就倒霉了。
「既然你家裡這麼窮，那你是怎麼學到這些東西的？」雖說稍微了解了一點張然的身份，但這也是令李曉芸奇怪的地方，一個窮人家的孩子不去好好學一些謀生的本事，去學這些幹什麼？
張然就知道她會這樣問，所以早就想好了措辭：「我老家那裡，小時候有個退伍老人，他喜歡教我們這些小孩一些軍隊里的東西，無論是開車還是格鬥術，還是用獵槍來練槍法，他都喜歡教，這或許是這老人的一些生活樂趣，而我們這些小孩也愛學，所以慢慢的，也就學會了。」
「那這個老人呢？」李曉芸問道。
「死了。」張然發出一聲緬懷的嘆息。
李曉芸隨後不再問什麼，從小在溫室里長大的這一朵鮮亮花朵從來沒有接觸過『窮』這個圈子的人，所以不知道他們的生活狀態，而且一路榮華的鮮亮生活里也從來沒有接觸過社會底層的這等小人物，她雖然還是一個大二的學生，但是眼光所觸及的已經是這個社會最頂層的視野了。
李曉芸很清楚，她的一生或許已經被那個寵溺她的老爸給規劃好了，但這也是讓她排斥的地方，所以她才會養成在她自己認為正常而在外人看來刁蠻的性格了。
李氏集團坐落在南江市最繁華的商業街上，高四十層的大樓很是矚目，下車后的李曉芸望著這棟在南江市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削尖腦袋往裡鑽的大廈，心裡沒有半分的高興，反而有著一股子淡淡的煩躁，因為她不想見這個父親，若不是昨晚他的秘書在電話里求了她半天，最後還用上了要見張然的借口，她都不會來這裡的。或許在這個南江市，有很多人都羨慕她是李向榮的女兒，但是心裡的苦也只有自己知道。
這九年來，李曉芸心裡其實一直認為自己母親當年的死多多少少和父親有一點關係，因為當年母親要出國談判，本來父親要送她去機場的，卻是臨時接了一個應酬而沒有和母親一起去機場，母親就在獨自去的路上才出了事，所以她心裡一直認為，若是當年李向榮送她母親去，她母親就不會出事了。雖然這九年來李向榮對她傾注了不少的心血，但是她從來沒有半點感激，因為她很清楚，她父親這是把對她母親的愛全部傾注到了她身上，變相說是一種對她母親的贖罪。
鎖上車門的張然望著站在大廈前抬頭髮愣的李曉芸，微微訝異了一下，雖然不知道這個大小姐在想什麼，但是這一刻她抬頭皺眉的樣子很是美麗，修長的脖頸下，襯托出了那雙峰的雄偉，有著一股子清麗脫俗，最讓張然覺得奇怪的是她那漂亮眼神里的神情，居然夾雜著無奈，不情願和一絲煩惱，還有一點點的恨意。
索性早已知道這個女孩有著多種性格和氣質加身，所以張然也就不去猜想她心裡的想法，老老實實站在她身後，也不說話，欣賞她那讓人恨不得撲上去狠狠蹂躪一番的性感身材。
不知過了多久，李曉芸方才回頭，當看到身後的張然後，之前的所有表情立馬一掃而光，惡狠狠瞪了他一眼：「還愣著幹什麼，走啊！」
「你不走，我哪敢走啊！」張然嘀咕一聲，連忙跟在她身後。
從公司廣場走到大廳的這一段路上，張然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現象，有些人看李曉芸帶著一絲絲尊敬的目光，但並沒有叫她，只是微微點頭示意，而有些人看李曉芸卻是滿臉的疑惑，想上前挨近一點但最後還是離得遠遠的不敢靠近。
雖然李曉芸人長得漂亮，走到哪都是回頭率爆棚的那種，但是從這兩種人的眼光之中，張然很快就發現了其中的端倪，前者看李曉芸的人基本都是年紀稍長的，都是三十歲以上，而後者都是很年輕的，十八九歲到二十幾歲之間，從這兩種現象不難判斷出，前者是這個公司里有一定時間的老員工看，知道李曉芸是集團千金，所以打招呼帶著尊敬的目光，但是後者估計是新人，沒見過她，所以才會懷著疑惑。
從這麼一種眼神的細節上，張然不難猜出，李曉芸恐怕已經很久沒有來過自己家的公司了，這公司發生了什麼事，她恐怕也是不可能知道的。
或許是覺得面對這些來來往往注視她的公司員工，李曉芸心裡越發覺得煩躁，主動與身後的跟屁蟲張然說話了：「傻蛋，其實我已經很久很久，應該有兩年了吧，都沒有來過我爸的公司了。」
「為什麼？」張然不解問道。
李曉芸皺皺眉：「說了你也不會懂。」
張然翻著白眼，沒有回話。
李曉芸則是自顧自繼續道：「雖然這是自己家的公司，但是每一次來，我都會覺得很陌生。」
「當然了，兩年都不來，不陌生才怪。」張然自己在身後嘀咕著，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恐怕是因為和她父親的關係，但是至於他們之間的父女隔閡到底有多深，他現在不想去猜測。
當兩人坐著電梯來到大樓頂層，剛剛打開電梯大門時，一個年紀估摸四十幾歲，帶著一副斯文眼鏡的男人看著他們微笑。
「高叔叔。」
「高先生。」
李曉芸和張然同時喊出聲，這個男人便是張然父親一年前就派來李氏集團的商業間諜高啟成，當然，從前的張然是從來沒見過他的，只是再來給李曉芸當保鏢的前一晚才見過，也是他給安排張然去給李曉芸當保鏢的。從蔣少華的口中，張然知道這個高啟成是從前蔣少華介紹給父親才進的張家集團，所以這麼多年來，高啟成一直把蔣少華當成知遇之恩的恩人，一直把他父親當做栽培有方的大老闆，所以對於張家來說，也是忠心耿耿的一個人，張然很清楚自己父親的脾氣和用人之法，這個高啟成能得到自己父親的重用，靠的不僅僅是那份忠心，強悍的實力也是必不可少的，不然不會一年時間就坐上李氏集團副總經理的位置。
高啟成只是淡淡瞥了張然一眼，給了一個會心的眼神之後，便立即朝著向他走來的李曉芸呵呵笑道：「曉芸，好久不見，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我也好久沒見你了，你也知道我不喜歡來這裡，而你卻都不去看看我。」李曉芸看著高啟成，帶著些抱怨的語氣。
高啟成收斂笑容，緩緩道：「你也別這麼說，這畢竟是你爸的公司，也就是你的公司，你爸就你一個女兒，將來這份產業還不得落到你的手裡，所以以後有空的話就經常來，和你爸聊聊，你爸從昨晚知道你要來之後，就高興得一晚沒睡好覺，現在正等著你呢，走，我帶你去見他。」
高啟成帶著李曉芸和張然來到一間辦公室，推開門走了進去，裡面，一個穿著職業裝的秘書微笑朝著他們點頭之後便退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此刻在這辦公室的辦公桌上，坐著一個中年男人，男人看上去有些斯文，頭頂有幾根零星的白髮，雖然看似很隨和的笑容，但是張然一眼就看出這個男人眼神深處的犀利，是那種專門洞察人心的眼神，就好比現在他看張然，張然就覺得渾身有些不舒服，卻又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總之就是屬於笑面虎那一類。
這個中年男人便是南江市赫赫有名的商人李向榮，外號九頭蛇，之所以叫他九頭蛇，是因為他這麼多年來在南江商界上的呼風喚雨和狠辣手段，據說當年李氏集團剛剛在南江市站穩腳跟后，前後五年時間裡，總共遭到了南江市九家都很有實力的公司打擊，但是他李向榮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反而把這九家公司搞垮了，並且成就了他李氏集團越來越強大的局面，所以至那以後，他九頭蛇的外號就在南江商界打響了，也就再也沒有人敢找他麻煩。
很快，中年男人的目光就放在了李曉芸身上，犀利的眼神換成了和藹，很久沒有和女兒見面，現在這個女兒甚至都沒有看著他，他也不知道如何開口，醞釀半天，終於說了一句話：「曉芸，你來了。」
李曉芸至從進來后望著窗外風景的目光終於收了回來，淡淡瞥了李向榮一眼，沒有絲毫的表情，不過似乎不敢和父親那溫暖的目光相視太久，她怕這樣會沖淡她心裡對他僅存的那一點恨意，所以面無表情朝著張然努努嘴：「你給我找的保鏢我帶來了，有什麼話就快點說，說完了我好走，當然，若是你現在可以讓他立馬從我的別墅滾蛋，我或許會非常感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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