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窮孩子
李曉芸的車庫很大，和她家客廳差不多，三輛車，一輛瑪莎拉蒂總裁，一輛保時捷911，一輛牧馬人，雖說這三輛車加起來都比不過他自己在家的那輛限量版萊肯超跑，但是在南江市有這麼三輛車的一個女孩，其也是屬於最上流社會的人物了。
都說什麼樣的人就喜歡什麼樣的車，從李曉芸的這三輛車，張然多少也能猜透這李曉芸屬於什麼樣的女孩，瑪莎拉蒂彰顯了她富家女的身份，保時捷則是代表她時尚女性的味道，牧馬人襯託了她內心的狂野，這樣一個女孩，如果不是太刁蠻任性，絕對是一個男人都喜歡的尤物。
這一整天，張然都在給李曉芸做家務，總之該做的也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甚至李曉芸讓他把花園裡的泥土還翻了一遍，對於這些事情，張然都只是言聽計從的去做，牢記江嬸所說的話，絕不問為什麼，就好比他把泥土翻過後，李曉芸還讓他一腳一腳的踩緊，因為他很清楚，這李曉芸折磨他的日子絕不是一天兩天，估計以後很長的一段日子裡，他都得這樣度過。
張然睡的地方是之前江嬸所睡的那裡的隔壁，是一間雜貨間，江嬸走之前就已經全部收拾好了，累了一整天的張然等到李曉芸樓上的燈熄滅后，他方才有氣無力的躺在床上暗鬆口氣。
望著這昏暗雜貨間的天花板，張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其實做這一整天的家務活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他只不過想到了昨天蔣少華給他說的話。
蔣少華是他母親的御用司機，十年前就來到了張家，所以深得他父親的信任，也是這次父親派來找他的人，蔣少華告訴他，之所以他父親讓他來給這個李家大小姐當保鏢，是因為李曉芸的父親李向榮過段時間估計會有不小的麻煩，能夠救李向榮的在整個華夏國只有他父親，但是他父親不想主動出面，想讓李向榮親自去求他父親，所以不能讓李向榮出絲毫差錯。而到時候麻煩一來，危險最大的自然就是李向榮的女兒李曉芸，所以，他的任務就是要在這個麻煩到來的時候保全李曉芸的性命，李曉芸安全了，李向榮才有精力想辦法救他自己，而唯一的辦法就是去求他父親。
張然也問了蔣少華，李家到底會遇到什麼麻煩，但是蔣少華並沒有明確告訴他，只是隱晦的說是足以讓李氏集團覆滅的大麻煩，並且告訴張然，讓他不要插手這件事，這是他父親的安排，他的任務只是保護好李曉芸就行了，其餘的什麼也不要管，就當不知道這件事，也不要告訴李曉芸他的背景和身份，做好自己的保鏢工作就行了。
而張然之所以能這麼毫無痕迹隱藏身份的來給這個千金大小姐當保鏢，還是因為一個人，這個人叫高啟成，目前正是李氏集團的副總經理，李向榮當然也是隱約知道自己未來不久要面對的麻煩，所以這段時間一直讓高啟成給自己的女兒找保鏢。
當然，李向榮不知道的是，高啟成其實是張然父親一年前派來李氏集團的，簡單說，高啟成其實是一個商業間諜，一年的時間就爬到李氏集團副總經理的位置，可想而知能力不小。高啟成自然是接到了蔣少華的通知，所以才把張然介紹給李向榮，當然，李向榮也是不知道張然具體身份的，據事後高啟成說，高啟成只不過告訴李向榮，張然是蜀中來的一個窮小子而已。而通過這些事情的前後關係，張然也隱約知道，自己父親恐怕要對李氏集團下手，當然，不是做螳螂，而是做黃雀，不是做策劃者，只是做一個漁翁。
張然從小就不喜歡商場上的這種勾心鬥角，甚至還有些厭惡，認為這樣的人活著太累，哪有他自己整天自由自在的來得痛快。但是從小耳濡目染之下，也懂得商場如戰場這句話的真理，他雖然繼承了父親的智慧和能力，但是相比自己那個手眼通天的父親，他還是太嫩了，始終猜不透自己的父親為何要對這個僅僅只是在南江市屬於頂尖企業的『小企業』下手？
正是之所以知道有這麼一件事存在，所以面對現在李曉芸對他的吆五喝六，張然同學也就只能忍氣吞聲承受著，只待有朝一日自己任務完成了，自由了，這個蠻不講理的刁蠻大小姐還不是任由自己宰割？
這天晚上，張然做了一個夢，夢裡，李曉芸穿著一套兔女郎制服，跪在他腳下，淚眼婆娑，而他則是坐在一張太師椅上，望著泫然欲泣的李曉芸，哈哈大笑.。
「咚咚咚……」
「傻蛋，給我起來」
「我數一二三，再不回答我就撞門了」
在張然做著美夢流口水的時候，房門之外突然響起了一陣如母夜叉怒吼的聲音，還伴隨著一陣恐怖的敲門聲，似乎要把這房門給拆掉。
張然先是習慣性睜開雙眼打量了一下天花板，然後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下一秒，他猛然從床上坐起來，使勁揉了揉眼睛，這才連滾帶爬的跳下床，打開雜貨間的門。
「嘿嘿.」
看到立在門口一臉怒容的李曉芸，張然撓著腦袋諂媚的傻笑了兩下。
李曉芸一張漂亮的臉蛋似乎都有些扭曲了，舉著手裡的鬧鐘：「看看，幾點了？」
「九點」
張然答道。
「我昨天告訴過你要幾點起床？做什麼早餐？」李曉芸忍著怒火繼續詢問。
張然一副受教的樣子連忙道：「七點起床，早餐吃煎蛋火腿和一杯熱牛奶。」
「那現在呢？」李曉芸看著張然，突然笑了起來，只不過，現在這個足以顛倒眾生的笑容讓張然感覺渾身冷颼颼的。
張然賠笑道：「對不起，第一晚在這陌生的地方睡覺，還有些不習慣，所以一下子就睡過頭了，放心，我以後肯定不會了。」
李曉芸收斂笑容，冷聲道：「在我李曉芸的家裡，無論是保鏢還是保姆，首要保證的就是要有時間觀念，若是連這點都做不到，還是趁早滾蛋吧！」
張然不吭聲，他知道，越吭聲李曉芸就會越來勁，所以閉上嘴巴，乖乖聽著她的訓話。
李曉芸帶著怒火把張然訓了個狗血淋頭，當然，還搬出了一堆堆有的沒的家規，等她覺得無話可說的時候方才覺得怒火消了大半，而這十幾分鐘里，眼前這個傻蛋居然一聲不吭的任由她發泄。
「真是個傻子。」看到張然依舊像個木頭一樣等著她訓話，李曉芸也沒轍了，扔下一句話轉身上樓了，現在的她還穿著睡裙。
「還吃早餐嗎？」張然在她身後叫了一聲，一點沒有生氣的意思。
「不吃了，氣都氣飽了。」李曉芸頭也不回，狠狠道：「十分鐘之內，穿戴整齊，把我的車開出來在別墅外等著，要是還給我磨磨蹭蹭的，立馬滾蛋。」
「是，保證完成任務。」張然聲音立馬變得洪亮起來，腰板也直了不少。
等到看不到李曉芸的身影后，張然方才輕輕搖頭，苦笑一聲，這一刻的他覺得自己甚是窩囊，堂堂一個張家大少爺，居然被南江市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千金小姐這般痛罵，若是被京都市那幫經常被他揍得滿地找牙的公子哥知道，估計得笑掉大牙。
不過張然同學心胸開闊，不停的告誡著自己，自己一個爺們，不和一個娘們計較，自己要做的不過是遵從父親所給的任務而已。
張然火速穿上休閑褲和白襯衫，然後去車庫把李曉芸那輛保時捷開了出來，乖乖在別墅門口等著。
大概十分鐘之後，李曉芸方才款款從別墅走出，穿著一條露肩黃色連體短裙，戴著一頂公主帽，鎖骨白皙，雙肩圓潤，覆蓋在短裙下的那兩條修長美腿讓張然不禁有些目瞪口呆，同時也狠狠的在心裡咒罵著：萬惡的裙子，要是再短一點就好了。
這一刻的李曉芸優雅而知性，要多淑女有多淑女。
張然很小就從自己那幾個姐姐妹妹的身上知道了一種叫做面具的東西，他深刻的知道女人是一種多重面具形成的生物，所以無論從外表怎麼看她們，都不要覺得是真實的。
李曉芸上車后，沒多說什麼，只是讓張然開車。
「去哪？」張然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個傻蛋，當然是去我爸爸那裡，昨晚我不是給你說過，我爸讓我今天帶你去見他嗎？」李曉芸瞪了張然一眼。
「艹你大爺的，我怎麼就記得你說了今天要出門而已。」張然在心裡惡狠狠咒罵了一句，方才啟動汽車。
車開到一半，在車後座一直看著車窗外風景的李曉芸突然看向了專心開車的張然：「我聽我爸說，你是高叔叔介紹來的，你是怎麼和高叔叔認識的？」
高啟成？
張然心裡一動，連忙瞎編道：「我不久前才來南江市的，本來想找工作，但是人生地不熟，找不到工作，碰巧碰到了被幾個小混混搶劫的高先生，所以路見不平出手救了他，他知道我要找工作后就讓我來了。」
「呵呵，看來高叔叔還是你的貴人。」李曉芸嘲諷一聲。
張然無所謂道：「我爸說過，人這一生就盼著能碰到一個貴人，碰到高先生確實是我的福氣，否則我可能就餓死街頭了，也沒機會給你當保鏢了。」
「你是哪的人？」李曉芸接著問道。
張然道：「我不過是蜀中一個窮山溝出來的窮孩子。」
「一個男人，最重要的是自尊，我那樣對你，你不僅不生氣，而且還笑臉相迎，你不覺得這樣很傷自尊嗎？」李曉芸帶著一絲稍微正常了一點的語氣，或許這是她正式用一雙看男人的眼光看張然。
張然臉上牽出一絲笑容，不過李曉芸並看不到他這意味深長的笑容，用自嘲的口吻道：「我爸說了，人要是窮死了，自尊也不能給你當口飯吃，我們這些窮地方來的窮孩子，來到這樣的大城市，就為了賺點錢回去養家糊口，所以沒什麼值得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