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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囚牛尋主 計謀安國

  軒轅崇景,華夏皇朝中興聖主軒轅玉秀長子。年輕時武藝絕倫,軒轅玉秀很是欣賞自己的這個兒子。在崇景年幼時飽受軍旅熏陶,長年累月的征戰和殺伐,使其逐漸從一個皇朝的皇子變成了沙場上的驍將,軒轅玉秀的陣前先鋒,就連玉秀的手下首席謀臣兼任國師的姒普更是對其讚譽有加,曾經當著這對父子的麵大讚崇景必能令華夏大地煥發出新的盎然生機,於是軒轅崇景當仁不讓地成為了國師姒普的第一個弟子,天文相學、詭道奇門,姒普對其無不傾囊相授。


  看到崇景能夠得到姒普的真傳,軒轅玉秀更是將象征軒轅氏皇權的軒轅神劍提前賜給崇景,本是希望他能夠好好利用神劍,盡早斬除華夏皇朝的一切妖邪。但是玉秀深知軒轅神劍對軒轅皇族的反噬危害,在賜給愛子神劍的同時,也一並將自己的佩劍“囚牛”贈予了崇景,希望他能夠慎用神器。在早年過於驕傲成功的生涯中軒轅崇景行為做事逐漸擅專,竟將玉秀和姒普告誡自己慎用神劍的教誨拋之腦後。隨著征伐殺戮的日積月累,軒轅崇景由於過於倚仗神劍,自己的生命之氣被神劍吞噬過多,本來剛過三十歲的崇景外貌看上去已經趕上了自己的父親玉秀。隨同衰老的相貌與日俱增的還有崇景越發乖戾的性格,不僅令崇景的未婚妻薑氏棄他而去,更令晚年的玉秀感覺到愈發無法駕馭此子。


  與之相對的,玉秀的次子軒轅崇義在輔佐父親理國方麵深得玉秀賞識,加上姒普也對崇景日漸專橫的作風大為失望,因此玉秀臨終前果斷將皇位傳給了崇義,但是考慮崇景確為華夏皇朝立下過汗馬功勞,因此未對崇景加以遏製,甚至也未收回賜給崇景的軒轅神劍。


  就在崇義剛剛繼位,崇景率先發動了這場鬩牆之爭,在這場爭鬥中本來被崇景寄予希望的好友和屬下劉晨卻站在了軒轅崇義一邊,在無任何支援的情況下,盡管身佩軒轅神劍,但是崇景依然沒能贏得這場皇位的爭奪。軒轅崇義雖然贏得了皇位,卻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姬氏。本以為會被崇義怒火吞噬的崇景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好在姒普念及過往師生情誼,以自身性命保全崇景,並保證自己將親自流放崇景至皇朝北境之外苦寒之地。


  就這樣,被號奪了軒轅神劍的崇景再無往日的威風,那時的他更像是一個無所依靠的老叟,崇義也就網開一麵,放任自流。姒普帶著崇景越過定國北部長城,來到東胡部族出沒的北國,二人攜帶之物僅有軒轅玉秀賜給兒子崇景的“囚牛”,因為軒轅神劍的光輝過於耀眼,一度被崇景無視的“囚牛”最終陪著他走過了人生的低穀。時隔數年,姒普認為崇景性情好轉,而且華夏皇朝早已世易時移,便將二人容貌進行修整改易,偷偷回到了皇朝的定國,在燕雲深山中度日,彼時,姒普改名喚作歐陽靖,軒轅崇景已改名喚作高乙存。


  歐陽靖本以為高乙存會在自己的耳濡目染下平靜地走完這一生,但一個消息打破了歐陽靖的計劃。高乙存不知何故急於返回漢水城,跪著向歐陽靖哭訴,自己就是死也要死在自己的故地漢水城。曆經多年的滄桑巨變,歐陽靖被世事折磨的身心俱疲,便任高乙存而去。


  不想又過數年,軒轅崇景憑借超群的才能終於來到了華夏皇朝權力的巔峰,隻不過是以權相高乙存的身份,而不是軒轅氏正統的皇位繼承人。多年來他極力在打壓著定國的劉氏,其根源也在於皇位爭奪戰中劉晨對自己的背叛。


  看著老師突然的到來,高乙存眼前浮現出曆曆前塵往事,再次看到“囚牛”,仿佛隔世之物。


  “崇景,你還是不肯收下這把劍嗎?”看到高乙存又將“囚牛”畢恭畢敬地遞還了自己,歐陽靖失望地問道。


  “這把劍的主人已經死了,死了四十年了。”高乙存高傲地說著。


  歐陽靖聽到此話雖然無比心寒,還是緩緩地問自己的這位昔日的愛徒:“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就還是這麽記恨你的父皇嗎?”


  “哈哈哈哈,哪有什麽記恨的,父皇給了我一切,而奪走我一切的是軒轅崇義,當然,還有劉晨,這兩個人也都死了!”高乙存少有的激動在歐陽靖麵前暴露無遺,看著現在已經行將就木的高乙存,歐陽靖並未想到他內心的恨會如此的刻骨。如今深知自己和這位愛徒是最後一次見麵,歐陽靖自覺愧對玉秀,愧對劉晨等一眾逝者,也就無可隱瞞。立起身子,直直地盯著高乙存:“崇景,你真的認為是你弟弟崇義當年是陰謀篡奪了你的皇位嗎?”


  看到高乙存瞳孔中出現些許光亮,歐陽靖一次性滿足愛徒的好奇心:“其時,先皇玉秀已經察覺你太過倚賴軒轅神劍的不世神威,對他贈與你的‘囚牛’根本置之不理,於是他就已經下定決心剝奪你的繼承權。臨終之時的確是囑托我盡心竭力地去輔佐崇義,善加安撫你的不平之心。可到如今才發現,先皇玉秀囑托的兩件事老夫意見未能完成,如今,老夫也即將油盡燈枯,冒死前來此處無非是想做最後掙紮,希望你能夠拋卻前嫌,不要再讓自己的乖戾心性和複仇的雙眼蒙蔽了你自己的心智。”


  “如果這是老師教我的最後一課,恕我愚鈍了。”高乙存知道歐陽靖不會騙自己,隻是無法接受父皇玉秀居然在


  最後還是放棄了自己這個事實。這麽多年來自己也能慢慢明白為何久在軍鎮中的自己最後在奪位之戰中無法得到任何人的支持,對於自己父親的恨也不再亞於自己的弟弟崇義和劉晨等人。不過高乙存並未因為這個真相感到過多地驚訝,麵對歐陽靖的苦口婆心,高乙存勢要和自己的老師背道而馳。


  “老師,您可知道我為何會對定國的劉氏如此仇恨嗎?”高乙存並不希望歐陽靖能回答自己,繼續說著:“早年劉晨的背叛隻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他的兒子劉湛,我曾與他有過一麵之緣,此子身具王者之氣,梧桐神木的降世和隕落都印證了此子的非凡之處,以後顛覆華夏皇朝必然是這個小子。對劉晨,隻是私怨,而對劉湛,我可是完全出於公義。”


  “崇景,你要知道,沒有永恒的權力,隻有永恒的改變。”


  “華夏皇朝的權力將會萬世一係。”盡管近來的局勢愈發不受自己的掌控,這些並未絲毫打擊到高乙存的信心,至少表麵上高乙存仍然強硬。


  “為了你自己的後代嗎?”歐陽靖問道:“聽說你已經完全控製住了你的兒子?”歐陽靖不再對高乙存抱任何幻想,轉而開始試探高乙存。


  “您連這件事都知道,看來老師這個化外高人也沒那麽超脫世俗啊?”高乙存穩住了陣腳之後開始極盡挖苦諷刺。


  “自己的仇人既然已經都死了,希望你能夠專心教導自己的兒子,讓他能夠延續華夏大地的輝煌。”說完歐陽靖拿起“囚牛”,準備和高乙存告別。


  “現在的華夏大地還有輝煌可言嗎?”高乙存反問道:“這個皇朝如今已經不複過往的榮耀,為此,必須要鏟除一切邪魔!”


  “崇景,希望你能認清自己的敵人。”


  這對將近一輩子的師徒緣分最終止於很不投機的這次對話,高乙存念及歐陽靖的教導和保全之恩,並未對其施以毒手。


  離開高乙存的國相府,雖然失望,卻也在歐陽靖的意料之中。深諳奇門之術的他早已預料到高乙存會拒絕這最後一次機會,隻得拖著老邁的身體頂著嚴寒離開了漢水城。


  已經日落西山的歐陽靖隱約感覺到,華夏皇朝的命數也和自己的生命一樣,即將走向終點。世人傳頌的玉秀中興,在他看來不過是這個搖搖欲墜的皇朝最後的回光返照罷了。曾經為這個皇朝奉獻一生的老者如今邁上了自己人生最後的一段旅程,他誓要將拯救華夏大地的最後希望留在這最後的旅程當中。


  和歐陽靖的談話盡管五味雜陳,但是集聚這麽多年縱橫捭闔經驗的高乙存並未輕易被老師的一席話所左右,依然頭腦清醒地實施著下一個陰謀。


  轉天,高乙存雅興十足地在自己的國相府內接見了安國公世子楚子元。


  迎進正堂,酒菜已經備齊,高乙存再三推讓,還是坐在了正座,楚子元坐在了一旁。酒過幾巡之後,二人都喝的微醺,高乙存撇掉了繁縟的客套,開始漸入主題:“世子殿下,縱觀當今天下,老朽以為,除了安國之外,難尋忠臣楷模啦!”


  楚子元聽後不勝惶恐:“國相大人此言過了,當今華夏皇朝在國相大人的運籌帷幄下,四海升平,忠臣良將遍布六合,怎可說隻有我區區安國啊。”


  “嗬嗬嗬,世子殿下不必緊張,老朽今日卻是酒後吐真言。不過世子殿下說老朽運籌帷幄倒是說到了老朽的痛處啊。”


  “國相大人何出此言呐?”


  “一言難盡呐,殿下也能看出,老朽其實已近古稀之年,卻仍操勞不止,可惜世子殿下將來要繼承安國,否則老朽真想奪令尊之愛,將世子殿下接到漢水城中托以後事。”本來就已經有些醉意的楚子元聽到高乙存如此恭維後早已暈頭轉向,信以為真。高乙存見楚子元中招,繼續發動新一輪的攻勢:“世子殿下,如果老朽沒有記錯的話,令尊安國公大人應該七十有二了吧?”


  “嗨,七十三了。”楚子元有些沒好氣地說。


  “哦,令尊大人好福氣啊,人活七十古來稀,加上晚年有殿下這樣能幹的兒子打理國政,自己安心頤養天年。說實在的,老朽有時候真的嫉妒令尊呐。”


  “哎……”楚子元聽到此話,無奈地歎了口氣。


  “殿下何故歎氣?”高乙存明知故問,他早已知道當了快五十年世子的楚子元因為父親安國公楚賢的長壽而遲遲無法成為新任安國公而懊惱。


  “家父哪有國相大人說的那麽老實,這幾年不知道討了多少姬妾,搞的我一個年近半百的世子還要管十幾歲二十幾歲的丫頭片子叫姨娘。”


  “哦?安國公竟然有如此雅興?”


  “哎!”楚子元又深深歎了一口氣。


  “哎呀,如此看來,世子殿下您這世子之位岌岌可危啊。”


  “國相這話是何意?”楚子元聽到此處立即抖擻了精神。高乙存見狀不慌不忙,呷了一口酒,不緊不慢地說道:“世子殿下可知骨國侯苗不遺的續弦夫人月姬嗎?”


  “略有耳聞,聽聞此女子生的極為妖豔,把骨國侯迷惑的神魂顛倒,據說最近她還懷上了骨國侯的骨肉。”


  “是啊,那世子殿

  下可知道骨國侯曾對月姬賭誓,如果月姬誕下一個男嬰,那他就會將自己的骨國侯位傳給月姬的兒子。雖然老朽對骨國侯心有怨恨,但是眼見骨國侯廢長立幼,老朽也是著實不忍見骨國侯做此不顧親情的事出來。畢竟兒子苗涯協助自己理國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哎.……”說罷高乙存又自己端起酒杯放到嘴邊,邊喝邊看著楚子元的反應。


  “那……那國相大人,家父不會……”楚子元有些著急,立即詢問著高乙存。


  “世子殿下,你也知道,自古子以母貴,何況令慈早已仙逝,如果安國公的姬妾真的要是生下個小公子爺,那世子殿下您……”


  楚子元沒有說話,緊緊抿著嘴唇,手裏緊緊攥著酒杯。望著杯子中的酒一滴也喝不下去了,感覺剛剛核下肚子裏的也都返到了嗓子眼,高乙存的話實實地打在了楚子元的要害上。


  高乙存沒有再往下說,此刻的他正在靜靜地看著自己的話在楚子元身上慢慢地發酵,他相信的他今天的話達到了語氣的目的。


  再看楚子元,杯子和杯子裏的酒隨著自己手的顫抖劇烈地晃動著。楚子元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不安,急切地向高乙存求教:“國相大人,那我……我該怎麽辦,如果真的要是像您說的那樣?”


  “哎,如果安國公真的鐵了心了把爵位傳給了他人,以現今皇朝的掌控能力來看,恐怕老朽作為皇朝的國相,也不能過多幹涉封國的內政,而且嘛,本來這就是安國楚氏的家世……”高乙存說話間一直看著楚子元,暗示著對方自己才是他眼下的靠山。


  楚子元看出了暗示,現在感覺到窘迫的他就算沒有高乙存的暗示也會抓住眼前的救命稻草:“國相大人,國相大人!”楚子元說著話突然撤下了桌向後退了一步,咣當跪在了高乙存麵前哀求著:“您現在可一定要幫幫我,念在……念在安國曆來安分守己,不是,念在屬下多年來一直仰慕您的份上。”


  看到將近半百的楚子元跪倒在自己麵前,高乙存似乎找到了久違的自信,一掃近日來的頹唐煩惱。他知道,隻要能夠抓住眼前這個人,距離拉攏到新盟友就在翻手之間,不過目前這個盟友還隻是潛在的盟友,為了能夠讓眼前這個人真正有資格成為自己的爪牙,高乙存自然會不遺餘力地幫扶。


  “哎呀,世子殿下,起來起來!”高乙存伸出雙手擺出要扶起楚子元的樣子說著:“既然世子殿下這麽相信老朽,老朽自然不能棄殿下不顧的。”


  聽到高乙存對自己的承諾,楚子元才慢慢站了起來。


  “坐!”高乙存帶有些許命令的口氣說著。看到楚子元已經對自己言聽計從了,高乙存開始對這個人發動最後的進攻:“子元呐,容老朽托個大了。”楚子元聽到高乙存直呼自己的名字,不禁沒有生氣,反而咧開了嘴笑著點頭,一副討嫌的表情躍然臉上。


  高乙存很是欣賞眼前這個人的下作,但是仍然嚴肅地問著他:“子元,老朽今日就不和你客套了,你真的很想做安國公嗎?”


  “那是自然!”


  “老朽早年曾和令尊安國公打過交道,令尊對老朽還是比較信任的。這樣,老朽一會修書一封給安國公,勸他不要輕易做出廢長立幼的事,以老朽對他的了解,應該會聽進老朽的話的。”


  “可是?可是如果家父執意……”


  “放心吧世子殿下,這樣,我今日寫完書信,明日我派韓卓親自持書隨你一同回安國,韓卓在就如同老朽在,安國公不會不給老朽這個麵子的。”高乙存自信地笑著說。


  “多謝國相大人,多謝國相大人!”楚子元站起身來深深地向著高乙存施了一禮,繼續拍著高乙存:“國相大人的再造之恩,在下永生難忘,隻要我能夠順利主政安國,安國以後定當唯國相大人馬首是瞻。”


  聽到楚子元如此承諾,高乙存高興之餘,心裏已經盤算著下一步計劃。


  夜晚,楚子元滿意地離開高府後,高乙存依照白天所說的那樣給安國公楚賢寫起了書信:

  “明公台鑒:

  白駒何神駿,過隙何乃尓速。近年來老朽身體日漸衰微,不能遠赴貴國探望明公。近年不知明公身體康健與否,老朽自在漢水城日盼明公能夠來京赴約,奈何公與老朽皆近古稀之年,再見之日遙遙無期,實非老朽所願。眼下明公世子子元身在漢水,今日來訪,盡言位列世子身份四十餘載,忝列安國公爵位更是企盼無期。


  如此長年累月,恐兄父子不免嫌隙。如今世子殿下已然年近知天命之年,兄與老朽皆行將就木之人,正所謂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世子殿下既有輔佐主政安國之心,兄當鼓勵以為退隱之道。


  高乙存字,遙首再拜”


  雖然高乙存按照承諾的那樣給安國公楚賢寫了信,但是信中暗示楚子元深恨自己父親長期忝位安國公之位過久,又挑撥安國楚氏父子關係。寫完信後,高乙存叫來韓卓,將信遞給韓卓說道:“親自將信交到安國公手上,不可讓楚子元看到信中內容,到了安國依照計劃行事!”


  韓卓會心地點點頭,收好信件走了出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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