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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猛虎下山 貪狼西顧

  華夏王朝最西端的橫斷群嶺,斷斷續續將王朝和王朝西部的藏羌部族分割開來,自王朝建立伊始,王朝先祖倚仗此天然屏障抵禦來自西部的藏羌部落。而歿陽城自建立之初就盤踞在群嶺東側白虎巒,盡管是一座山城,但城內及城周邊遍布盆地沃野,尤其在王朝軒轅氏曆代國君的苦心經營下,歿陽城儼然已成為王朝本國的第一大城。


  每年的十月初十,都是王朝各個封國的上洛朝見之日,今年的情形卻極為微妙,除了被封為南越王的錢繪君、安國公楚賢按照慣例遣使前往漢水之外,定國公劉晨本人正在疲於應對骨國及北方東胡的兩麵夾擊,骨國侯苗不遺正在策劃國土擴張,海東國也因封國東部的淮海族部反叛而未能成行。


  此時身在行伍之中的嵯峨虎頂著正午的日頭,正在率領本部的五萬大軍浩浩湯湯東進漢水城。先頭部隊已經在漢水城之西的鳳陽關駐紮,等待嵯峨虎大軍的到來。


  彼時,鳳陽關留守蕭道成接到嵯峨虎率軍東進的消息後立即飛鴿傳書給了高乙存,與飛鴿傳書幾乎同時到達漢水城的還有招討高乙存的檄文。


  高乙存寫完了自己手中的信劄後看著擺在自己眼前的兩封文信,沉吟地閉上雙眼,眼下的局勢已然岌岌可危,加上兩封文信來的前一日得報的中興府武文斌叛亂一事,高乙存深感自己身心俱疲。


  “父親.……”高計勝小心翼翼地問道:“您看不如先讓鳳陽關的蕭道成死守幾日,待孩兒擊破武文斌叛軍後便立即揮戈東進,與平陽城援軍一道打退嵯峨虎叛軍,您看如何?”


  “屆時恐怕鳳陽關已然片瓦無存了。”高乙存緩緩說道。


  “那該如何是好?”


  高乙存看看兒子計勝,又看看手中剛剛寫好的已被火漆封好的信劄,對著兒子說道:“計勝,你將這封書信飛鴿傳書給安國公楚賢。”


  “是!”


  “對了,苗不遺的使者吳錦懷離開漢水城多少日了?”


  “已經有七八天了”


  “哦……”高乙存心中思忖了片刻,幽幽地說道:“那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父親您在說什麽?”


  “沒什麽。”高乙存回過神來,注視著兒子計勝說道:“計勝,你立刻點四萬人馬,另外飛鴿傳書給平陽城顧守全,令他率平陽城全部人馬立刻馳援鳳陽關!”


  “遵命!可是父親,中興府叛軍該怎樣處理?雖然隻有一萬人馬,但是如果我把四萬人全部帶出去,城內數千守軍如何抵擋武文斌?”計勝不無擔憂地說。


  “無礙,武文斌隻是嵯峨虎的一枚棋子,他早晚必死於我父子之手,前幾日苗不遺派吳錦懷前來,本是計謀如何吞並定國,正當時得知武文斌叛亂,故而已令其回國後先行讓苗不遺兵發中興府。不過為保萬全,你可先派遣上官紫雲領五千人馬東征中興府。”


  “原來如此。”高計勝如夢初醒,不得不被父親的做事周詳而折服。


  中興府這邊,武文斌晚一日收到嵯峨虎的征討高乙存的檄文,立即開始著手準備城內兵馬。武文斌本是一介武夫,但自認為才能遠在上官劍南之上,高乙存卻委他以重任,自己隻能做上官劍南的手下,心中甚是不服。自去年褚國朝見之時,與嵯峨虎相交,二人一見如故,嵯峨虎深為“同情”武文斌的“懷才不遇”。後來各自回到封城之後,嵯峨虎主動親近武文斌,極盡吹捧,加上嵯峨虎對其巴結不吝財務,使得武夫出身的武文斌更是打心裏敬仰嵯峨虎,發誓嵯峨虎但又征召,自己必趨從附和。


  “兄長,出征事宜已準備妥當,不知兄長打算何時出征?”弟弟武文舉問到。相較於哥哥的暴躁作風,同為兄弟的武文舉雖然人不如其名,也是一介莽撞武夫,但待人要相對溫和許多。


  “兄弟,此次出征我雖奉天命以討不臣,但大本營不可不防,我且帶一萬人馬出征,你自領城內兩千人守備以防上官劍南故舊部曲反叛。”


  “是,兄長!”


  準備妥當後,武文斌第二天便親率一萬人馬直奔漢水城而去。


  而苗不遺這邊,自吳錦懷從漢水城回來向自己報告之後,即刻命吳錦衣


  率領方寸城的兩萬士兵出征中興府。站在城樓上望著西征的部隊,苗不遺高傲地對身邊的月姬說道:“愛妃你看,現在的骨國所有的將士都在為孤將來的江山去征戰了!”


  月姬有些狐疑,不知道為什麽一向唯利是圖的苗不遺為何願意出兵幫助高乙存平定叛亂,嬌聲地問了緣由:“侯爺,高乙存能給您什麽好處呢,您這麽死心塌地地幫他?”


  “哈哈哈哈,那個老東西能給我的好處可是多了呢。”苗不遺神秘地說道:“隻是有些東西不能等著他給,孤必須主動去要一下。”


  “比如.……”


  “現階段來說,中興府孤就要主動地去索拿。”苗不遺轉過微胖的臉對著月姬陰笑道。


  “啊?侯爺您真的準備要靠兩萬人去攻占中興府嗎?”相比於骨國的兩萬將士,月姬更擔心的是自己的兄長吳錦衣。


  “嗬嗬,兩萬人足夠了。現在的中興府已然人去城空,錦衣去攻城易如反掌。”見到苗不遺自信滿滿,月姬的驚詫稍退下去許多,但仍然擔憂者自己的兄長。自己之所以能夠如此死心塌地地侍奉著苗不遺這個年過半百、身材肥胖的“粗人”,完全是迫於無奈。


  月姬自幼父母早亡,後和弟弟隨兄長流落到骨國。自幼兄長吳錦衣便細心照顧自己和弟弟,月姬心中自然對如父如母般的兄長甚是感恩。後來長大之後機緣巧合之下偶遇苗不遺,一眼就被苗不遺看中並帶回侯府中納為繼室,為了報答兄長養育不齊大恩,月姬唯有順從苗不遺,也是吳錦衣才能卓著,被舉薦到苗不遺處後,做事極為盡心盡力,深得苗不遺賞識,故而苗不遺放心地將方寸城交給吳錦衣。


  而眼下,自幼兄長未曾遠離自己的月姬,此時此刻不免擔憂兄長起來。


  “侯爺,可萬一……”月姬急迫地想往下問苗不遺,可是又不知道該問什麽。


  “愛妃放心,孤絕不是兵行險著,這步棋孤是瞧準了才走的。”苗不遺深切地安慰著月姬,月姬隻是佯裝身體欠佳,便先行告辭回了侯府,留下苗不遺一個人在城樓上。


  回到侯府後,月姬被剛剛的消息搞的渾身疲憊,屏退了侍從後自己一個人在內室休憩。正當她半閉雙眼冥想時,被一雙修長的男人的手一把抱住:“愛妃!”


  說話的人不是苗不遺,原來是早已回城多時的吳錦懷。


  “討厭!放開!”原來一直身在苗不遺身邊的月姬早已對其厭煩,轉而和自己的親弟弟背後做起了這不倫的勾當。但與往日半推半就的親昵不同,今日的月姬著實很是嫌棄的一把推開了吳錦懷。


  吳錦懷被推的一屁股坐在了月姬休息的榻前的地毯上,被月姬今日的反常弄得一頭霧水,月姬也發現自己反應過激了,殷切地說道:“趕緊起來,讓人家看到多不好。”


  “嘿嘿,我以為你變心了呢。”看到月姬仍然惦念著自己,吳錦懷起過身來順勢摸著月姬的肩膀溫柔地說道。


  “你這沒良心的,兄長都率軍出征了,你還有心情在這裏胡鬧!”


  “我怎麽胡鬧了,要不是我向骨國侯報告高乙存要他出兵援助中興府,兄長也撈不到這麽好的差事啊,這可是他立功的機會。”


  “你就會耍嘴,這個功你怎麽不去立?”


  “我倒是想啊,可是論起統兵打仗,那還得大哥去,大哥適合幹這種武夫幹的活。”吳錦懷說話之間,愛撫著月姬。


  “好了好了,別在把你的孩子給碰壞了”月姬輕輕地打了下吳錦懷在自己肚子上的手。


  “啊?真是我的嗎”吳錦懷坐起身來吃驚地問道。


  “難不成是那個老頭子的嗎?”


  “那侯爺知道了嗎?”


  “當然知道了!”看著吳錦懷嚇得慘白的臉,月姬噗嗤一笑:“放心,我跟他說是他的種,現在他就盼著我能給他生下一個小侯爺呢。”


  “哦。”吳錦懷這才鎮定下來,攤在榻上。


  “不過話說回來,你自己也上點心,兄長自幼就對我倆照顧有加,但是我倆已然成人,不得不也要反過來為他考慮。”


  “哎呀放心,大哥那是天縱英才,而且僅用一年時間就肅清了


  骨國境內的匪患,攻打一座小城對他來說小菜一碟。”吳錦懷說這話站起了身,他自知自己無論從文才還是武功上都比不上兄長,尤其是從月姬口中說出,更是讓他很是不屑,自己能稱道的隻有月姬看上的英俊的外表和油腔滑調。


  月姬見狀也無可奈何,隻是搖了搖頭,畢竟一個是自己敬愛的兄長,一個是自己心愛的弟弟,自己也不好再往下說。


  再看定國劉晨處,自與謝語堂一別之後,雖有高乙存臨走時的保證,仍然不無擔憂。現今接到王朝的詔令,命其放棄封平府,轉而由骨國侯代管。本來手下眾臣均要請命前去前去援助封平府,但是眼下驚聞東胡部族頭領耶律啜裏隻命手下大將述律嘎達率鐵騎三萬攻打駿遠城北部的燕雲長城,眾人在定國公府的正殿之上皆黯然不語。


  “父親!”此時劉晨之子劉湛率先打破了寂靜:“骨國無故犯境隻是疥癬之疾,東胡部族扣邊才是骨髓之痛,孩兒以為,為今之計唯有先根治骨患,而後再圖收複封平府。”


  “唔……”劉晨心下滿是為難。眼下王朝詔令已到,令其放棄封平府,唯今之計,也隻能先順從王朝旨意,專心對付東胡部族。


  “孤也認同世子的看法,諸位有何意見嗎?”劉晨環顧下坐在下麵的眾人,看到眾人皆無言語,劉晨進一步說道:“既然注意打定,但封平府交割事宜,必須有人去辦,可眼下謝先生遠在漢水城,看來隻有孤親自前往方能處理妥當。”


  “不可!”駿遠城留守樊於盡斬釘截鐵地阻攔道:“主公,骨國侯苗不遺為人艱險狡詐,主公不可親身曆險!”


  “父親,孩兒同意樊將軍的看法,況且東胡部族來犯邊境,駿遠城需要您坐鎮指揮,還望父親思量再三!”劉湛雖然年歲尚輕,但是自幼被劉晨托付給自己的老師歐陽靖多加訓導,所以智謀才略在同輩人當中也是出類拔萃的。


  劉晨看著自己的兒子能夠有如此見識心下甚慰,感念自己已然年逾四十,多年來一直自詡為定國守成之主,而今定國麵臨如此窘境,劉晨心中也是愧疚難當。嚴重溫存地看看兒子和手下眾人:“諸位的擔憂孤已知曉,但是孤早年也曾隨先主崇義東征西討,豈是怕死之人,況且東胡部族進犯一事,孤相信世子劉湛在諸位的輔佐下,定能保我定國周全。”


  眾人聽後已然知曉劉晨之意,劉湛剛要勸阻父親,卻被劉晨突然轉變的犀利眼神阻止,隻得選擇低頭不語。


  商議完畢之後,劉晨又單留樊於盡說了一些事,劉湛則奉劉晨之命前去探望謝語堂家人,探望完後,謝語堂夫人王氏刻意安排其女謝欣婷送劉湛出府。兩人在往外走的路上一句話未說,仿佛空氣已被凝固了一樣。


  “好了,我.……我先回去了。”走到門口劉湛很尷尬地說了一句,其實自幼青梅竹馬的兩人關係本來很是親近,加上劉謝兩家長輩交往多年,若不是因為種種禍事,可能此事二人已然結為夫婦。


  “你要多注意……保重身體。”謝欣婷小巧瓊鼻下的朱唇靦腆地吐出幾個字來,望著欣婷清澈的雙眸,劉湛心中甚是愛憐,輕輕地回了句:“欣婷,待定國處理完眼前繁雜困境,謝先生自漢水城回歸之後,我定然讓父親來府提親!”


  謝欣婷聽後靦腆的臉頰瞬間泛起紅暈,其實二人年歲相仿,情投意合,早已暗地裏私定終身,奈何如今定國外患重重,二人也不好為一己之私廢國家大事。


  正在二人告別之際,定國公府的侍從急忙趕來報告:“世子殿下,定國公急召您回府,說有要事相商。”劉湛聽聞後辭別欣婷,趕忙隨侍從回到了定國公府。


  來到府中內室,隻見父親隻穿著單衣倚靠在胡床的靠背上,見到劉湛進來之後,劉晨勉強撐起身子,素有燕雲蒼鷹的父親此時卻顫顫巍巍地說不出話來,側立在一旁的樊於盡說道:“世子殿下,剛剛接來奏報,骨國苗涯強占封平府,留守許元康戰死,而且苗涯奪城之後下令屠城,許元康家眷連同城內多數手無寸鐵的百姓被屠戮殆盡,隻有部分人逃了出來。”


  劉湛聽後大驚,不想骨國一再毀約背盟,自己深知一場和骨國的長久拉鋸戰已然敲響了開台的鑼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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