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90章 祭拜
這一晚，孤晉沒有回到大廳，握著孤尾的手坐在床邊，聽著孤尾這些年的遭遇。時不時的感嘆幾句，更是聽到天之翼傭兵團參與救援感到一陣激動。天之翼傭兵團是什麼組織，孤晉再清楚不過。現在自己的侄子竟然和大漠里的義盟傭兵團，人類駐大漠的魔法公會以及足以撼動帝國的義盟傭兵團都有著密切的關係，這讓孤晉一陣咂舌。
「我回來后，家裡一團糟，沒辦法我只有從新整理，好在在大漠的商會有不少資產，我直接變賣了。你也知道，出事兒的那段時間，我一個人根本沒辦法讓生意繼續。錢，我花了不知多少，花光了也沒用。就留下一個宅子，宅子是祖宗傳下來的，怎麼說我也不會變賣的。」孤晉說著，擦擦眼角的淚水，隨即說道，「後來又變賣了點家裡的擺設，在帝都，我們也有一處商會，我就是靠著那唯一的商會慢慢的再將孤家做起來。」
「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了。」孤尾嘆了口氣，看著孤晉的臉龐，原本年輕的面孔，在這些年的奔波下也顯得蒼老了許多。
「回來了，以後就別走了。現在的孤家生意也是相當的不錯，在家裡，沒有誰能夠奈何你。等過段時間，我將孤家家主的位置交予你。」說著孤晉站了起來，一臉的嚴肅。
「不，家主的位置叔叔最合適不過，我就想著能不能將大漠里的璃月帶回來，到時候你看到那丫頭一定會很喜歡的。」孤尾說道。
拍拍胸脯，孤晉說道：「沒問題的，這個叔叔答應你。」
「爺爺到底出了什麼事情，讓教廷和帝國這樣對他？」孤尾還是放不下心，他問道。
「老爺他！」孤晉說著，陷入了回憶，「老爺子做了一輩子的善事，到臨了腦子糊塗啊，根據我的調查，老爺子勾結大漠里的沙盜還有人類領地上的一些下三流組織竟然想立國。老孤家向來對帝國忠心不二，這話說出來誰都不信，可是偏偏事實卻又是如此。」
「爺爺想背叛帝國自己打個城下來，自立為王？」孤尾怎麼也不相信這話。
「我也不信，可是教廷在屋內確實搜出了老爺子與那些組織的通信，那上面確實是老爺子的筆跡，老爺子糊塗啊。」說著孤晉重重嘆了口氣，不再言語。
「叔叔，這些年辛苦你了。小尾回來了，以後我孝順您。」孤尾看著孤晉說道。
孤晉至今未曾娶妻，大半生都在為孤家打拚，膝下無子，孤尾自當盡起晚輩的責任。
「好，好，好！」看著孤尾認真的樣子，孤晉欣慰的點點頭。
「這一路上也累壞了吧，小時候就記得你喜歡吃那烤雞，烤肉的，你爺爺不在了，叔叔一會兒烤給你吃。」孤晉呵呵一笑，隨即跑到屋外對侍衛吩咐了幾句。
烤架，烤肉很快便在幾名下人的侍候下端至了客廳內。
「這是當年，老爺子最喜歡的烤架，名副其實的矮人匠師打造。」升起火，孤晉說道，不知不覺兩人的眼眶都濕潤了。
「老爺子烤肉喜歡多放辣椒，大冷天的辣椒暖身子，怎麼樣，現在喝酒嗎？咱們叔侄二人今晚一起共飲？」孤晉說道。
「好！」孤尾點點頭。
喝著酒，看著孤晉翻轉著烤架上的肉片，孤尾陷入了回憶中。
曾經，那個白髮蒼蒼的老頭也是這麼翻轉著，孤尾喜歡伸手過去抓著就往嘴裡塞。氣憤的老頭便會抓起一邊的竹籤丟過來，大罵著：「怎麼不燙死你個小東西。」
猛的將杯中的酒灌入喉嚨中，滾燙的熱氣從肚子中湧上來。不知不覺，他有點醉了。
「小子犯渾了。」孤晉微微一笑，橫抱著孤尾往房間走去。
「這十幾年啊，屋子天天有人打掃。十幾年，睡你自己的床嘍！」哽咽著，孤晉將孤尾放在了那張原本就屬於孤尾的床上，輕輕掩上被子。這被子只要是大好的天氣，下人都會將被子放在陽光下晒晒。
看著躺在床上的孤尾，眼角上那未曾擦乾的淚痕，孤晉轉身走出了屋子，掩上了房門。
「門外的都聽著，除了我誰都不可以進這個院子。」孤晉吩咐道，隨即走向了大廳。
這一晚，或許是因為徹底的醉了，或許是徹底放下了那顆漂泊的心。孤尾睡得很死，很死。
第二天的中午，孤尾才醒來。床邊，孤晉微笑著，伸手將孤尾拉了起來：「小尾，回家的感覺如何？」
「很好！」孤尾點點頭。
「一會兒吃完午飯，在家裡好好的玩玩，注意別去大街上，以免被人認出來。家裡的侍衛，僕人什麼的我已經吩咐過了，他們不會詢問你什麼。今晚我有事兒出去一下，你有任何要求直接和那些僕人說就行。明早一早，我帶你去老爺子的墳前祭拜。」孤晉說道。
「叔叔晚上要出門嗎？」孤尾有點不解，大過年的第一個晚上就要出門？
「孩子，你不懂，現在的生意不好做啊，等過段時間你一起幫忙打理你就懂了。」孤晉無奈的搖搖頭。
陪著孤尾吃完午飯，孤晉早早的收拾了下就走了，臨走時不忘再次吩咐孤尾不要離開孤府，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蹲在魚池邊，孤尾將巨龜丟了進去。
這一個下午，孤尾將孤府的每一個角落都走遍了，這是他的家，他回來了。一群僕人和侍衛陡然見到這麼個瘋子屋裡屋外的到處亂竄，也沒敢詢問，畢竟孤家家主孤晉吩咐過了，不管這小子幹嘛都不可以阻擋，不可以詢問，就是把孤家宅子拆了都不許過問。
「天啊，這魚池是怎麼了，什麼東西在裡面亂竄啊，這魚不是到冬天就躲起來的嘛，怎麼一股腦的都出來了。」幾名僕人驚嘆道。
卻不知，此刻巨龜在池底吃的正爽。它才不在乎，反正是孤尾家的東西，吃完了大不了讓他再去買唄。
由於第二天一早要去祭拜爺爺，孤尾早早的便睡了。這一晚，他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裡孤家的生意越來越火爆，孤晉叔叔讓孤家重回四大家族的位置，就是那迪特，凱瑞，諾夏都來到這了，哥幾個湊在一塊兒好不熱鬧。
「小尾，醒醒，該出發了。」睡夢中的孤尾一清早便被喊醒了。
簡單的收拾了下，背上長刀，孤尾從池塘邊喚出了巨龜。
爺爺的墓地在孤家大院的正北方，這兒也是孤家列祖列宗的祠堂。每一個孤家的先人去世后都會安葬在這裡，在這兒不僅僅是埋葬著孤尾的爺爺。
祠堂孤尾小時候每年都會來這兒和爺爺一起祭拜孤家的列祖列宗，這次的孤尾的心情卻是和以往有著大不相同。
大門大開，祠堂外站了足足有將近四五十人。這些人里竟然有著教廷的人，孤尾心裡頓時一緊。
「不用緊張，這些人都是我們孤家的朋友，得知今天祭拜老爺子，他們都來表示一下對老爺子生前的敬意。」孤晉安慰道，隨即大步走進祠堂。
祠堂內，一張張層疊的排板上，橫列著黑色的牌位，上面寫著孤氏一族先人的名字。而孤尾爺爺的牌位擺在了最下邊。
「老爺子的屍體沒有弄回來，這只是個衣冠冢。」孤晉說著，燃起隨從遞過來的三支香。抬頭看著一眾排位，孤晉大聲說道：「孤家的列祖列宗，今番孤家後輩孤尾回歸，前來祭拜。老爺子，你孫子孤尾回來看望你了！」
說罷孤晉將三支香直接插入香爐，退至一邊。
「噗通！」一聲，孤尾跪在了牌位面前。
「敬老爺子！」一聲吆喝，孤尾身後的那幾十人也對著牌位彎下了腰。
「爺爺，小尾回來了。小尾在你牌前發誓，以後努力輔佐叔叔將孤家發揚光大。小尾不走了，就在家裡陪著你。」對著牌位孤尾重重的嗑下了頭，一次，兩次，三次，每一次都是那麼沉重，額角的鮮血此刻也如同他的心情吧。
久久跪著，直至孤晉將孤尾拉了起來。
「孤尾，我想問你一句，天之翼傭兵團不是上報帝國說你已被他們處死，你又是如何逃脫的呢？」一名穿著白色長袍的教廷成員走到孤尾身邊問道。
轉頭看著孤晉，孤尾不懂該如何回答。此刻的他，更不懂教廷的人是否靠得住。
「孤尾他和大漠的義盟傭兵團，世界第一大傭兵團天之翼甚至是駐大漠魔法公會都有著很密切的關係，有這些朋友幫助，孤尾自然不會有著什麼危險。」孤晉笑了笑，教廷的人微微點點頭。
「那麼不知孤尾小友目前的實力又達到了什麼層次呢？」另一名身穿鎧甲的中年人問道。
「我無法凝練鬥氣，無法感悟魔法元素。天生的魔武廢人，一介凡人而已。」話雖說如此，可是孤尾沒有一絲不甘，因為他知道了瞬的存在，一個比他先天缺陷更為不足的存在。
「既然如此，孤家家主還有什麼好擔心呢？」一邊一人冷冷笑了笑，從腰間取下了長劍。
「哈哈！」孤晉仰天突然發出了一聲狂笑，隨著笑聲他的身軀顫抖著，一行眼淚也隨著從眼角滑下。
對著這似乎瘋了一般的孤晉，孤尾的內心先是一陣不解，隨即他突然感覺到了一絲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