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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第89章 孤府-孤晉

  這兒是帝都最中央的廣場了,一座高聳的石碑上,裂痕交錯。石碑上刻畫著一名人類的勇士,手持一把利劍,將一個不知名的怪物刺穿在了地上。 

  依稀記得爺爺曾經說過,這塊石碑是人類領地的象徵,存在已有千年了。想必就是伊姆魯村諾瑪前輩所說的神魔大戰後建立的吧。 

  石碑下,一名老者盤腿而坐,彈著手裡那破舊的手風琴,頭髮上沾滿了灰塵。可能是因為長時間未曾清洗,不少頭髮已經黏在了一塊兒。破舊的棉衣上,簡直找不到一塊乾淨的地方。在他的面前,沒有碗,沒有盒子。 

  緊閉著雙眼,他賣力講著,講著那段從孤尾記事起就從未改變過的故事。 

  「賢者梅拉燃燒了自己的生命,拯救了整個世界。魔王被分割成了四塊,交給了四大家族,從此四大家族堅守禁地。」 

  「你還在?」孤尾突然開口說道,這名吟遊詩人孤尾早就見過了,那是十幾年前,而十幾年前,他也在同樣的地方也講著同樣的故事。 

  聽到孤尾的聲音,那人停下了手中的手風琴,抬起那迷濛的雙眼看了孤尾一眼,隨即搖搖頭,十幾年了,孤尾的外貌有著很大的變化,他並沒有認出來。而是繼續說道:「狡詐的地精,最終讓那高山矮人族遭受了滅頂之災,無比善良的精靈族女王拯救了他們。」 

  「你的故事我聽過,十幾年了。你的故事都是真實的,確確實實的存在。」孤尾意味深長的嘆了口氣。 

  猛然抬頭,一抹精光從那黯淡的眼中閃過,吟遊詩人張開牙齒早已零零落落的嘴巴說道:「這是歷史,世人不該蒙蔽,不該遺忘!」 

  緊接著,吟遊詩人閉上了眼,將手中的手風琴節奏彈的飛快。 

  「這人是個瘋子!」巨龜傳音說道。 

  「我們走!」孤尾說罷,在吟遊詩人面前放下了一枚金幣,而後向遠處走去。 

  看著孤尾的背影,吟遊詩人一把抓起那枚金幣使勁拋向遠處的人群,接著手中的手風琴發出了一陣金屬交叉碰撞的刺耳聲。 

  「維吉爾來晚了,看著梅拉死去,維吉爾將手風琴架在了龍王的頭顱上,彈奏著遠古戰歌,一時間數千萬士兵齊聲吶喊,戰意澎湃。」吟遊詩人那沙啞的嗓子在風中嘶吼著。 

  偌大的宅子門口,兩排士兵直立著,幾名老婦人拿著一些精心準備的禮品向來往的行人派發著。 

  這是孤家一直以來的傳統,自己富裕了,也要時時刻刻的救濟他人。 

  幾名吵鬧的小孩擠在人群里,拿了一份禮品藏入懷中,又到後面排隊去了。 

  「小傢伙,又來了你。拿著啊,再讓我看見了,我削你屁股!」一名婦女笑著擦了一下小孩的鼻子,還是將手中的禮品又給了小孩一份。 

  隨即惹得眾人一陣大笑,小孩則拿著兩份禮品一路蹦蹦跳跳的跑開了。 

  不忍打斷這場景,孤尾遠遠的望著,那些年,他也在門口派發過這些禮品。那禮品的包裝還是那樣子,一包桃花酥,一枚銀幣,還有張帶有喜慶的字幅。 

  看來孤晉叔叔依舊保留著孤家長久以來的傳統,遠處的孤尾,眼眶一陣濕潤。 

  天,不知不覺的暗了下來,這個時候大家都趕著回去吃完飯了。遠處的孤尾,也邁出了腳步,向孤府的大門走了過去。 

  一人,背負著一把細瘦的長刀向孤府的大門走去,偌大的孤家金字招牌在燈籠的照射下散發著暗紅色的光澤。 

  「這位少年可是遇到什麼困難了?」一名年約三十幾的門衛沖孤尾問道。 

  還是一樣,記得小時候每逢過年,家裡的院子里便會搭建上幾個帳篷,擺上幾桌好酒好菜。讓那些來往的路人,趕不回去過年的在這裡好吃好喝一頓。家裡的別院有著很多的空房,也會一併開放給這些人暫住著。 

  「孤家可還有免費的宴席?」這人孤尾並不眼熟,為了不引起太大的轟動,孤尾低聲問道。 

  「有,孤家一直以來視路人為家人,裡面宴席馬上開始了,請跟我來。」門衛對孤尾說道,轉身帶著孤尾走進孤府的大門。 

  踏著青色的大理石鋪砌的地面,孤尾內心顫抖著,他真的回來了。 

  宴席的位置離大門並不是很遠,今番並未曾有著曾經熟悉的帳篷,而是一頂大大的棚子,十幾張大圓桌整齊的擺放著,桌上碗碟,筷子都已備齊。可能是因為卡季諾連鎖遊戲廳開放的原因,也可能是因為這幾年生活都比錯了,偌大的棚子里空無一人。 

  「您先坐會兒,我去吩咐廚房!」禮貌的對孤尾說道,門衛轉身向廚房的位置走了過去。 

  坐在冰冷的長凳上,偌大的帳篷里就孤尾一人。環顧著四周,那熟悉的一幕幕下,似乎回到了過去。 

  「飯菜正在準備,您先弄杯熱茶暖暖身子吧。」端著一杯熱水,門衛小心翼翼的送到孤尾面前。 

  站起身,接過熱水,孤尾踱步在這孤家的庭院內,十幾年前種的那幾棵小樹,如今都已經長大了。魚池裡的一簇金魚此刻或許因為天冷了,不知道躲在哪個角落了。 

  往前走著,不知不覺拐進了另一個巷子中。這兒便是廚房了,裡面數十人忙碌著,一片熱火朝天。那一張張板桌,一排排擺設和十幾年前一模一樣。只是人都變得陌生了,看來孤晉叔叔回來后又納入了不少家丁吧。 

  緩步走著,不知不覺到了一座庭院。庭院內,是他曾經和爺爺的卧室,曾經是有重兵把守的。或許是因為過年的原因,此刻沒有一名守衛。 

  推開庭院的鐵門,孤尾走了進去。庭院內的假山,花花草草都已變得那麼陌生,這兒改動過了。庭院內是兩居室,中間連著一個小小客廳。客廳的門大開著,燭台將廳內照得燈火通明。 

  左邊緊閉的卧室,是孤尾的。卧室的門被一把大鎖緊緊的鎖上了。使勁推了幾下,門被勉強擠出了一條縫隙。 

  透過縫隙,孤尾的眼淚唰的一下子掉了下來,這兒看來每天都有人打掃,可以肯定的是,屋內和他十幾年前離開沒有任何一絲變化。看來,孤晉叔叔一直在等著他回來。 

  右邊是爺爺的卧室,門沒有上鎖,推開房門。屋內收拾的乾乾淨淨,幾件長袍掛在一邊的架子上,書桌上的書籍不少是關於教廷的。原本爺爺看過的那些書也只有寥寥幾本了,想必這個房間現在屬於孤晉叔叔了吧。 

  不舍的環顧了下四周,孤尾擦擦臉上的淚水走出了庭院。 

  孤家的大廳內,數十桌,足足有幾百人圍著桌子做著,舉杯暢飲,氣氛好不熱鬧。 

  「只是苦了我那侄兒啊,我孤晉一階文人,奈何也動不過那天之翼傭兵團的,要不然我就是傾家蕩產也要將我那侄兒保出來。」為首的一張桌子上,一名中年人將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隨即他又將面前的酒杯滿上,說道,「從今以後,孤家就我一個人了。」 

  話語間,說不出的滄桑。 

  「孤老一時糊塗,差點將孤家都斷送了,你深明大義啊。過去的不提了,這不孤家現在局勢不也好轉了。」說話的可能是孤晉的某個朋友吧。 

  「老爺子走了,想必現在是欣慰的。這十幾年了,孤家一直保留著善待過客,救濟四方。老爺子的傳統還沒有落下,我敬你一杯,孤晉。」一人站起來,對著孤晉端起了酒杯。 

  孤尾站到了大廳的門口。 

  「這位便是因為漂泊在外,不曾回家的少年吧,剛守衛說了。外面冷,到大廳來一起吃吧。」為首的孤晉顯然沒有認孤尾。 

  站在門口的孤尾沒有任何動作,他靜靜的看著上座的孤晉。 

  一人,一把刀。莫非大過年的這人是來找麻煩的? 

  一行淚水順著孤尾的面頰流下,他努力的擦了擦淚水,卻是越擦越是哭的厲害。 

  「有什麼委屈,儘管和我說,既然來了孤家,孤家定當為您做主。」孤晉站了起來,他走至大廳的門口。整個大廳都安靜了,若干年前,孤家一直替窮人打官司,伸張正義。沒想到這麼多年,竟然又有人來了。 

  站在孤尾的面前,孤晉從懷中掏出了一張手帕遞給了孤尾。 

  「叔叔!」聲音小得只有孤晉能聽到。 

  叔叔?一道炸雷在孤晉的腦海中響起,隨即孤晉愣在了原地。他慌亂的伸手替孤尾擦去臉上的淚珠,而後端詳了片刻,一把抱在了懷裡。 

  「孩子,回來了就好!」孤晉落淚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十幾年,漂泊在外的孩子回來了。 

  「各位,我有點事情,失陪了。大家吃好喝好,如有什麼需求儘管吩咐下人們。」轉身孤晉沖賓客們說道。 

  「孤晉怎麼哭了?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人群議論著。 

  緊緊拉著孤尾的手,孤晉帶著孤尾快步走至了庭院。吩咐了兩名士兵在外面候著,自己則和孤尾進入了庭院。 

  掏出鑰匙,孤晉顫抖著打開了孤尾房間的門。 

  裡面,每一樣東西,都完好無損的擺放著,不曾有一絲改動。 

  「侄兒,叔叔就知道你不會死的,你會回來的。」一把將孤尾抱住,孤晉痛哭著。 

  「叔叔!」抱著孤晉,孤尾的淚再一次不爭氣的滑下。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孤晉拍著孤尾的肩膀,心中有著那說不盡的千言萬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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