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9章 麵如死灰
想到剛剛電話裏最後的那句話,政法委書記起身來到了房間,打開了那個被隱藏在衣櫥裏的保險櫃,那裏放著幾本早就準備好的護照,原先是打算到了退休之後,出國安度晚年,可沒想到這麽早就派上了用場。
盡管事情還沒有真的到那一步,但作為一個在政法係統幹了一輩子的人來說,他的心裏很清楚,真要到了事情敗露的那天,自己再想逃走已經沒有了任何可能。
將保險櫃中的一摞現金裝進行李箱,翻看了一眼那幾本護照,這才有些不舍的起身走出了自己的家,他知道這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的機會,這裏的一切都將成為過眼雲煙。
甚至都沒有給自己那幾個情人打電話,政法委書記就這樣坐上了一輛出租車,一切看似都是那麽的悄然無聲,殊不知他的一舉一動,都已經處在了監視當中。
得到平州這邊傳回來的消息,馬正義沉默了片刻,現在還沒有到最後收網的階段,即便是抓捕,也不能大張旗鼓,況且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弄清楚,所以他最終還是決定暫不對其采取措施。
當然,馬正義自然不可能讓對方就這樣離開,因為一旦對方邁出這一步,再想控製就會失去機會,可以讓有關部門在不驚動對方的前提下,限製政法委書記的出行,隻要控製不離開華夏,那麽一旦證據充足,就有機會。
來到機場之後,谘詢了前台最近一趟飛離浙東的航班,政法委書記的想法倒是沒有問題,直接從平州出境,顯然不太安全,畢竟自己事先沒有任何的申請,所以他隻能退而求其次,先離開浙東,然後在尋找機會,而且他手中的那兩本護照,也不可能在平州使用。
平州這邊已經開始有人為自己準備退路,而被控製在衡州的張玉強,也需要為自己考慮退路,先前外麵的談話,他已經聽到了,如果自己真的被移交給檢察院,那可就真的沒有了一絲機會。
聽到病房內沒有一丁點動靜,張玉強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觀察著病房內那兩個監視自己的人,在發現此刻隻有一個人在那坐著,並且還有一絲困意,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盡管身上的傷口還沒有痊愈,但張玉強已經管不了那麽多,這樣的機會可不是什麽時候都能有的,他必須孤注一擲。
慢慢的從床上下來,張玉強盡可能的不發出聲音,來到那名昏昏欲睡的警察旁邊,拚盡全身的力氣,對對方勃頸處用力的一拍,確認昏迷了之後,這才走出了病房。
或許是沒想到一切會這麽順利,張玉強顧不得身上傳來的疼痛,走出病房之後,便朝著人多的方向走去,他知道隻要讓自己離開這裏,那麽他就有很大的機會離開。
隻是在走出病房之後,張玉強才發現自己並不是在平州,更不是在省城,還沒等他來得及確定自己到底在什麽地方,便被省廳安排在這的人重新控製了起來。
“演得不錯啊張總,看你這樣的狀態,一點也不像大病初愈。”說話的正是省廳的一把手,病房內的所有情況,都通過監控,傳遞到了他的眼裏。
直到這會,張玉強總算明白了自己今天所做的一切,早就在別人的監視之中,甚至為了能夠讓自己露出原形,不惜上演這樣一出戲,或許之前自己聽到的要移交檢察院,也隻是片麵之詞。
再次回到病房,張玉強麵色憔悴的說道:“沒想到堂堂浙東省公安廳的一把手,也會玩這種把戲,是我大意了,我也認栽。”
“如果不采取點措施,有怎麽知道張總早就恢複了意識,先讓醫生幫你將傷口處理一下吧,我勸你最好打消離開的念頭,因為在這裏你沒有任何的機會。”省廳一把手麵帶笑意,他在走進病房之後,便意識到對方可能已經恢複了意識,這才故意下了這麽一個套,沒想到著急想要脫離控製的張玉強,果然沒有經得住。
確實沒想到省廳會和自己來這麽一手,張玉強現在可以斷定,自己再想逃離,已經徹底沒有了那種可能,現在唯一的希望便是將自己的位置透露出去,這樣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畢竟自己手中掌握的那個賬本,到現在還沒有公開,而賬本中的那些人在沒有拿到他們最為擔心的東西之前,絕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落在警方手裏,不過張玉強也做好了足夠的準備,哪怕再遭一次類似的意外,也好過看不見希望。
在病床上躺下,張玉強無視身上傳來的疼痛,道:“我能問一下現在咱們在哪裏嗎,這裏既不是平州,更不會是省城。”
“沒想到這麽短的時間,張總都已經分析出了這兩點,你說的沒錯,我們現在的確不在平州,更不在省城,至於到底在哪裏,你也不需要知道,如果你精神不錯,我不介意咱們現在就開始進入審訊程序,你要清楚,在你身上可是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弄明白。”省廳一把手並未將他們在衡州的消息透露給對方,這也是為了避免意外的發生。
省裏已經特意強調這次事情的嚴重性,而且之所以如此大費周章的將人轉移到這個地方,也正是考慮到張玉強身上牽扯麵太廣,所以參與到這次事情當中的所有人,都不是省廳的直接人員。
看著走進來的醫生,張玉強平靜的說道:“還是讓醫生先幫我處理傷口吧,至於審訊的事情,還是等我徹底恢複了再說吧,你看我現在這個狀態,指不定什麽時候又昏迷過去。”
笑著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張玉強,省廳一把手直接走出了病房,不過他卻並沒有離開太遠,而是站在病房外,給省城打了一個電話。
“徐書記,張玉強已經恢複了,是不是可以對他進行審訊?”廳長將這邊的情況直接匯報了過去。
接到電話的徐天,剛好和馬正義在談論著目前的情況,遲疑了片刻之後,道:“谘詢一下醫院方麵,如果病人的情況允許,你們就直接進入審訊,不過切記要對審訊內容保密。”
“我知道怎麽做。”得到了省裏允許,省廳這邊也可以開始下一步的行動,想要撬開張玉強的嘴巴,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不盡快開展審訊工作,那麽拖下去的時間隻會更久。
和醫院方麵了解了張玉強的具體情況,可以說目前已經沒有了什麽大礙,主要的還是傷口的消炎。
得知這一情況之後,廳長果斷做出了安排,將張玉強從衡州醫院轉移到了他們在這邊的一處秘密據點,這也是在確定將張玉強轉移至衡州之後,臨時找的一個地方。
省城,省委書記辦公室,此刻馬正義正一臉凝重的坐在徐天的對麵,道:“徐書記,平州那邊已經傳回來了消息,平州政法委書記似乎和張玉強也有牽扯,就在剛剛還訂了一張離開平州的機票。”
“看來這些人已經開始坐不住了,他們應該已經察覺了醫院那邊的不對勁,不過這也正是我們所希望看到的情況,讓你的人繼續盯著這個政法委書記,我相信這件事絕不僅僅隻是牽扯出一個政法委書記。”徐天麵色凝重的說道。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已經開始慢慢的有人浮出水麵,也確實到了該結束的時候,正是考慮到這一點,徐天才會讓省廳開始對張玉強的審訊,而且目前這個局麵,張玉強的關押地址還不能被人知道,所以省裏的一些人並不適宜在衡州露麵。
馬正義猶豫了片刻,開口問道:“這件事要不要和肖致遠通一下氣,畢竟他是平州的市委書記。”
“暫時不需要,這件事不管發展到什麽程度,都不要和肖致遠聯係,他現在的重點是如何挽回這幾件事給平州帶去的負麵影響,而且平州的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僅僅隻是一個政法委書記,絕不是結束。”馬正義伸手打斷了對方的話,對於這件事他有著自己的考慮。
點了點頭,馬正義並沒有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纏,他知道雖然事情已經接近尾聲,但還沒有到真正收網的時候,更知道一個政法委書記很有可能還會牽連出更多的人,如果這個時候冒然行動,那隻會讓背後那些人警覺。
“我已經從平州離開,等到了新地方會給你一個新的號碼。”給省城那位發了一個信息,政法委書記便直接關機,轉身看了看身後的平州,有些不舍的走進了安檢通道,隻是他的臉色卻並沒有那種離開的喜悅,看起來更有一種麵如死灰的感覺,畢竟這次的離開,並非和他想象中的一樣。
離開平州並不意味著安全,這一點作為政法係統的老人,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即便是上了飛機,他的心也沒有能夠完全的放下來,或許隻有等到真正踏上飛往國外的航班,隻是他並沒有發現,自己一直都處在監視當中,即便真的離開了平州,也沒有辦法走出華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