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一個個像狼似的
柴奎不是傻逼,聽到這提示音後,便意識到馮寶山竟然直接摁掉了他的電話,這讓其不爽到了極點。
看見丈夫抓著手機愣在了當場,馬琴急聲問道:“怎麽樣,你怎麽不說話?”
“說什麽呀,電話拒接。”柴奎說到這兒,用力將手機往床上一扔。
馬琴隻是個農村婦女,見識有限得很。在她眼中,馮寶山在沂水鄉是無所不能的,而自己丈夫和他的交情很不錯,隻要他打個電話,派出所的人立即便會過來,幫著解決這事。誰知在這關鍵時刻馮書記卻拒接丈夫的電話,這讓他心裏很是不淡定。
“柴奎,你是不是哪兒得罪馮書記了,否則,他怎麽會不接你電話呢?”馬琴急聲問道。
柴奎聽到問話後,沉聲道:“他現在巴不得置身事外呢,怎麽可能往裏麵摻和呢,另外,就算他出麵的話,人家也未必會買賬。”
柴奎這話一點也不誇張,前派出所長辛武能是馮寶山的鐵杆,他通過辛所長將派出所牢牢抓在手上。肖致遠來了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將辛武能拿下了,然後推朱浩軒上位。據說朱所長可是肖鄉長從長恒縣調過來的,他費了如此大的周折,怎麽可能不將派出所抓在手中呢?
聽到丈夫的話後,馬琴一臉驚詫的問道:“派出所的人怎麽敢不停馮書記的,他可是一把手呀!”
“你懂什麽,今時不同往日了!”柴奎這番話是有感而發,臉上的表情鬱悶的不行。
馬琴沒來由的被丈夫訓斥了一句,低聲嘀咕道:“我是什麽都不懂,你倒是懂,有本事將這些土包子們給弄走呀,餓死人了!”
馬琴在說話的同時,伸手揉著她的胃部。話音剛落,柴奎的肚子便咕咕叫了起來,夫妻倆餓到了極點。
“不行,老柴,不能再這麽下去了,實在不行,我們便先給他們一部分錢吧!”馬琴低聲說道。
柴奎此時也不見之前的強硬了,聽到妻子的話後,略作沉吟之後,低聲問道:“家裏還有多少錢?”
柴奎雖在言語之間對馬琴喝罵不停,但家裏的經濟大權還是交給她掌控的。
聽到丈夫的問話後,馬琴壓低聲音說道:“家裏一共還有十萬塊錢左右,夠支付他們三個月的工資。”
紙箱廠一共也隻有三十多名工人,平均工資在一千左右,十萬塊錢支付三個月足夠了。
“不行,這些錢全給他們,我們去喝西北風呀!”柴奎低聲對妻子喝道。
馬琴聽到丈夫的話後,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隨即便又苦著臉道:“給少了,隻怕他們不答應呀!”
柴奎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開口道:“沒事,他們隻要有點錢拿就行了。”
馬琴對丈夫的話將信將疑,不過她還是小心翼翼的說道:“要不,我去和他們說一說,先給兩個月,看他們答不答應。”
柴奎擺手道:“你去不行,我和他們談。”
馬琴見到這一幕後,微微一愣,小聲說道:“你過去好好和他們說,千萬別再吵起來,這些土包子今天和之前不同,一個個像狼似的!”
馬琴隻是個什麽都不懂農村婦女,連她都看出工人們的表現和往日不同,可見兩者之間的差別有多巨大。
“我出去之後,你便把門關上,然後將那個三萬的存折拿出來,先發一個月工資,誰鬧誰便不給,我看誰還敢再鬧騰!”柴奎牛叉哄哄的說道。
馬琴聽後,低聲道:“錢的事,你放心,我會準備好的,不過三萬塊錢夠……夠嗎?”
馬琴的話音剛落,柴奎便怒聲喝道:“夠了,平時也沒見你這麽大方!”
聽到丈夫訓斥之語後,馬琴露出一臉苦逼的表情,心裏暗想道,你以為我願意拿錢出來呀,那幫土包子太狠了,不給工資便不讓吃飯,總不至於守著錢被活活餓死吧!
訓斥完妻子之後,柴奎沒再停留,轉身便往房門口走去。隻見柴奎昂首挺胸、器宇軒昂,和之前的表現截然不同。他有此表現一點也不讓人覺得意外,這年頭欠錢的都是老子,如今他“大發善心”給工人們發工資,自然要好好裝一回逼。
打開房門,在門口站定之後,柴奎沉聲說道:“呂進和老薑呢,叫他們過來,我有話說!”
呂進和老薑現在儼然成了這些鬧事工人的老大,以柴奎的身份當然要找領頭的說話了,故而直接開門見山的讓呂進和老薑過去。
柴奎打開門的一瞬間,呂進和老薑便看見了,兩人一起站起身來迎了上去。雖說打定了和柴奎夫妻倆耗到天亮的想法,但他們提前認慫,對於呂、薑二人來說,當然是好事了,早談妥早回去睡覺,誰也願意在這兒幹耗著呢?
“柴廠長找我們倆有事?”老薑走上前去,衝著柴奎問道。
“老薑,行呀,你能耐挺大呀,平時看上去不顯山不露水的,關鍵時刻捅刀子倒是一把好手呀!”柴奎兩眼直視著老薑,一臉不快的說道。
老薑聽到柴奎的話後,不但絲毫不生氣,反倒笑著說道:“柴廠長有所不知,當年,我可是鄉裏造反派的一員,也算是有點經驗吧,嗬嗬!”
看著老薑的人畜無欺的笑容,柴奎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心裏暗想道,老東西,說你胖,你就喘上了,看老子一會怎麽收拾你!
盡管心裏這麽想著,但柴奎臉上卻絲毫也未表露出來,開口說道:“這麽晚了,你們還不回去,我也於心不忍,這樣吧,剛才我特意找朋友拆借了一點錢,明天一早便能發到你們手上,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柴奎在這時候出來一定是求和的,聽到他的話後,呂進和老薑對視了一眼,前者開口道:“柴廠長,不知你拆借了多少資金?”
呂進可不是那麽好忽悠,任由柴奎說的天花亂墜,他隻關注最關鍵之處,柴奎準備補發多少工資。這麽多人折騰到深更半夜便是為了他們應得的工資,沒有比這更為重要的了。
柴奎本想再裝一會逼的,但卻被呂進搶了先機,隻得一臉不悅的說道:“這年頭,再好的朋友隻要提到錢,人家轉頭便走,我這朋友還是很給麵子的,當即便通過取款機給我匯了三萬,夠你們大多數人一個月的工資了。”
柴奎之所以隻拿出三萬來,目的便是為了讓要挾呂進等人,越是鬧的厲害,老子越不給錢,你們盡管折騰去。
柴奎這一做法和一個段子有幾分神似——
一日,某公司老總問計於某大師,怎麽樣才能讓開車的員工不遲到?
大師聽後,略作沉思之後,開口道:“貴公司共有多少員工開車?”
“十一個,人雖不多,但卻經常遲到,在公司造成了惡劣的影響,每每問及他們為何遲到,答曰路上堵車,我便無計可施了。”老總一臉鬱悶的說道。
大師見狀,衝其招了招手,示意其附耳過來。老總見狀,連忙滿臉堆笑將頭探了過去。
大師故作神秘的在老總耳邊說道:“將你公司的停車位重新規劃一下,十個免費停車位,一個收費收費停車位,這樣便沒人遲到了。”
老總聽後,先是一愣,隨即便回過神來了,衝著大師豎起了大拇哥。
就在柴奎準備進一步裝逼之時,呂進冷聲說道:“柴廠長,你是在逗我們玩呢嗎,四萬塊錢你還是留著自己用吧,我們不要。”
說完這話後,呂進衝著老薑等工人揮了揮手,便一起走開了。
柴奎看到這一幕後,傻眼了,他本想借此機會威脅一下呂軍、老薑等人的,想不到人家根本鳥都不鳥他,直接轉身走人了。
看到這一幕後,柴奎徹底傻眼了,呂軍、老薑等人的這一做派等於明確的告訴他,想要用三、五萬塊錢當糖塗在這些土包子的鼻子上壓根就行不通。呂、薑等人走了之後便沒人搭理柴奎了,他如傻逼一般呆立在房門口。
裝逼裝成死逼了!
柴奎一臉鬱悶的走回到房間裏,馬琴見狀,連忙急聲問道:“老頭子,怎麽樣,他們答應了沒有?”
聽到妻子的問話後,柴奎一臉凝重的搖了搖頭。
馬琴之前隻顧著翻箱倒櫃的找存單,壓根沒注意門外的動靜,見此狀況後,急聲問道:“怎麽了,他們嫌少?”
柴奎極不情願的點了點頭,馬琴隨即便伸手指了指其腦袋,怒聲說道:“我剛才就說了,將這些錢全都拿出去給他們,剩下的我們再想辦法,你偏不聽,這下好了吧,看你怎麽辦?”
抱怨之後,馬琴伸手揉了揉她那滿是贅肉的肚子,低聲說道:“餓死老娘了!”
柴奎鬱悶到了極點,他壓根沒想到呂軍、老薑等人的眼界如此之高,聽說三萬塊錢壓根談都不和他談,直接轉身走人了。
“那什麽,要不,你等會去和他們說說,把家裏的錢先拿出來給他們,先將這些瘟神送走,其他事以後再說吧!”柴奎一臉無奈的說道。
馬琴聽到這話後,一臉陰沉的說道:“行吧,我這就過去!”
“不行,至少要半小時以後再過去!”柴奎斬釘截鐵的說道。
馬琴見狀,滿臉的橫肉輕輕抖動了兩下,低聲抱怨道:“再等半小時,這是要把人餓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