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先禮後兵【二】
南宮婉其實也不知道說什麽好，殷離這話大概是早已經看透了自己的身份，一直以來都是柔貴妃養在外麵的一個殺手，一枚棋子罷了。
“你……”
“怎麽覺得本尊很可憐？”
殷離勾唇諷刺的笑了起來：“南宮婉，有沒有告訴你，其實你的同情心很泛濫，心軟的人往往沒有好下場的。”
南宮婉臉一黑，挑眉看了一眼，覺得果然還是自己腦袋被驢給踢了，竟然會同情這個人。
“哈，不過本尊很開心，看來婉婉對本尊並不是沒有感覺的。”
南宮婉慢慢的吃著，吃飽了之後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瓶子遞過去：“你說得對，你曾經三番四次放過我，這是恩情。”
“這個藥，是假死藥。”
“你竟然給本尊這個，怎麽你認為本尊會用這樣的方法。”殷離嫌棄的看著麵前的這個小瓶子，覺得對方侮辱了自己。
南宮婉淡漠的看了一眼，站起來：“不管你想說什麽，愛要不要。”
說完轉身就走。
“等等。”
殷離神色複雜，他從來沒有想過南宮婉竟然會送給他這東西，怎麽說呢，就好像你還在奮鬥，有人已經幫你把退路想好了。
明明他隨時都準備著……死亡。
可是在這個女人的眼中，好像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這是不是關心？
殷離不明白，但是他不會否認這一刻想要這個女人的念頭更加明顯了。
“你這樣，我真的愛上你了，怎麽辦，本尊要不要不擇手段的把你給抓到我身邊呢？”殷離歪著頭，有些迷惑的看著她，“婉婉，你告訴本尊，該怎麽做。”
這人腦子有毛病吧。
看來這藥是給錯了啊。
“不要招惹我。”
“你和淩雲山莊合作，他們算計了慕容旭，讓慕容旭害死我師父，嚴格的來說我們是敵人。今天見麵能夠心平氣和的說話，是因為我大度，我恩怨分明，這顆藥的價值是你想不到的，就當我換了你的人情。”
頓了一下：“下次見麵，我們就是敵人。”
殷離看著南宮婉離開，並沒有阻攔。等到人走了之後，才把那個藥瓶拿在手上滿滿的摩挲著。
“敵人……嗬……”
打開，一股沁鼻的香味撲麵而來，讓人心曠神怡，的確是好藥。可是假死藥啊……殷離臉上的笑容變得十分的古怪，他還需要這東西嗎？
許久之後，他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子上，把藥瓶塞到懷裏，然後戴上麵具快速的離開。等到小二站在門口喊了半天進來收拾桌子的時候，人已經離開多時了。
好在，客人沒有吃霸王餐。
南宮婉直接把人給丟下，她並不覺得會甩掉對方，但是以殷離的性子，隻怕也不會跟上來，所以她反而十分從容的在大街上逛來逛去。
“讓開，讓開，別擋道！”
就在她準備去接自己的貨物時，突然被一群人給擠得晃了一下。等到她站直了，就見到一群穿著家丁短衣的人囂張的把街道上的百姓給趕到一邊，又十分狗腿的彎著腰對著身後的一位穿著華麗衣衫的公子哥諂媚的笑著。
“少爺，您看。”
“走走走，真是晦氣，好不容易出來轉轉竟然這麽多人，好狗不擋道讓他們趕緊滾！”
“是是是。”
那個家丁點頭哈腰的，臉上堆滿了笑容，恨不得撲倒少爺的腳尖跪舔。隻是轉身之後，對著普通的老百姓就立刻翻臉了。
“說的就是你們沒聽見嗎，咱們的曹少爺說了，讓你們滾開！”
眾人聽見，看著囂張的曹少爺趕緊低著頭快速的讓開，隻是大家實在是太著急了，又害怕，推推搡搡之間就有人摔倒在地。
“哇……”一個孩子的哭聲，打亂了眾人。
“孩子！”
“娘！”
各種聲音充斥在期間，好在那個小孩子被他的母親快速的抱起來，然後就往旁邊走。
“哎，站住！”
曹少爺像是發現什麽新大陸似的，雙眼放光的看著這個小孩子的娘，那還算周正的五官因為這個猥瑣的表情顯得惡心，手中的折扇啪的一下給合上，然後色迷迷的走過去，看著麵前的少婦興奮的口水都要下來了。
“哎喲，你們怎麽回事沒看見人摔倒了，還不趕緊的扶起來！”
“曹……曹少爺……我沒事……我……孩子驚擾到你，是我們不對，還請你放過我們。”
“哎喲這小娘子說的，美人都是有特權的，放心吧，少爺我怎麽會怪罪你呢。”說著，手中的折扇就要往這個少婦的下巴挑去。
“看到這個你有什麽想法？”
南宮婉站在人群裏麵看著那邊，眉頭漸漸地皺起來，就聽到耳邊的聲音。
“怎麽，教主也喜歡看熱鬧？”
“本尊哪有這個時間。”耳邊殷離的聲音很小，“本尊隻是好奇，這樣的一個朝廷，你為何如此盡心盡力的幫助呢？”
南宮婉輕笑一聲：“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這兩者是並生的。不管一個皇帝做的再好，也有顧及不到的地方，或者一個當權者做的再不好，而下麵也有盡職盡責的官員……所以你說的並不能成為你們想要造反的理由。”
耳邊傳來殷離的笑聲，對她的回答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而那邊，那個所謂的曹少爺已經開始耍流氓了。
“小娘子，跟著少爺回去吃香的喝辣的，有山珍海味，穿著綾羅綢緞，戴著金銀珠寶，還不會重樣，好不好？”
說著，手就要摸上來了。
“啊，曹少爺您大人大量……”
少婦抱著孩子哭著，想要躲開又不敢，隻能委委屈屈的哭著，眼睛偶爾看著人群希望有人可以幫忙。然而周圍的人隻是憐憫的看著她，沒有一個人敢說話，更別提幫她了。
想到這，少婦哭的聲音更大了。
“怎麽著，跟著本少爺還委屈你了不成，哭哭啼啼的這麽喪氣，簡直是晦氣！來人啊，把人給本少爺帶回府去，讓人好好教教怎麽服侍本少爺！”
“是！”
家丁們立刻就衝上來，抓著這個少婦的手，就要把她的孩子給扔出去。
“不要啊，我的孩子。不要啊，曹少爺，你不能這麽做。”女人淒厲的哭聲訴說著她的無助，可是在這個地方，她根本沒有任何的能力去拒絕，去反抗。
噗噗噗——
“啊！”
“哎喲！”
“他媽的誰啊！”
幾顆石子打過來，這些家丁頓時鬼哭狼嚎，有的抱著手有的在大聲的叫罵，卻是不敢在上前了。
“誰，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敢壞我曹少爺的好事，這是活膩了不成！”
南宮婉要過去，卻被殷離抓住了手腕。
“你要去。”
“是。”
“南宮婉，你是不是太喜歡多管閑事了！”
“那又如何，這樣的人你既然看不習慣，為何不去鏟除。你以為就算換了一個人當帝王，這樣的人就會消失，殷離別自欺欺人了。”
“那你去有什麽用！”
“我看見了自然管一管，看不見就算了。倒是你，一天到晚說什麽當權者昏聵，你又做了什麽呢？”
殷離的臉色很難看：“我會殺了這些人，但是現在不屬於我管。”
也不說本尊了，看來是真的生氣了。
南宮婉笑了：“天下人千千萬萬，這樣的人最喜歡當牆頭草，你覺得自己真的可以把這樣的人殺光，說不定最先擁護的便是他們，在你們需要支持的時候，這些人的倒戈簡直就是雪中送炭，所以你到底在堅持什麽，又何必這樣說謊呢。”
殷離：……
他沒有說話，但是抓著南宮婉的手卻是慢慢的放開了。
他看著南宮婉直接撥開人群，大大方方的站在了那個什麽曹少爺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