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先禮後兵【一】
“你的理解真的讓我……意想不到。”
南宮婉勾唇笑了笑，大概不是一個時代的人吧，所以她自然是不明白這些人的想法。不過有一點卻是知道的，權利和財富往往能夠讓人瘋狂。
“想法不同而已。”
殷離笑了笑：“時間不早了，不知道有沒有榮幸請你一起用餐呢？”
南宮婉抬頭看看麵前的三層酒樓，奢華二字不足以形容。見殷離麵帶淺笑，點點頭：“那走吧。”
他很意外女人的坦然和鎮定，畢竟兩個人的身份可以說是敵人。
“客官，想要吃點什麽，咱們這的招牌菜——紅燒桂魚，酒釀小丸子還有醬香鴨，都是頂好的。”
“一樣來一份，再來點你們這最出名的梨花釀。”
“好唻。”
店小二笑眯眯的就下去準備了，這個包廂內隻有兩個人在這裏坐著，打開窗戶下麵便是熙熙攘攘的街市，舉目遠眺還能夠看到不遠處的運河，時不時劃過的船上麵滿滿的都是人。
很熱鬧的一個南邊的城市。
“在看什麽？”
殷離自然的拿起茶壺給她到了一杯茶，然後推過去笑了笑：“難得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若是婉婉把注意力都放到他人身上，本尊覺得很遺憾。”
南宮婉把視線給收回來，看著殷離那熟悉的五官，有那麽一時的愣怔，但也不過是瞬息之間。
“怎麽，把本尊當成了那位瑞王爺？”
沒想到對方這麽敏銳。
“也不至於。”
“本尊聽說那位王爺出了點事。”雖然嘴巴上說是聽說，但是這肯定的語氣表示根本就是知道的，現在提出來不過也是因為看好戲罷了。
“是不是，你難道不知道。”
“嗬，婉婉這是誤會本尊了，這讓本尊如何開口呢。”殷離依然笑著，對於南宮婉的譏諷絲毫不放在心上，慢吞吞的端起來喝了一口，似乎這裏的茶水口感並不是很好，嫌棄的皺皺眉，然後放在一邊。
“何必繞圈子呢，不知道教主大人找我有什麽事。”
“婉婉，本尊隻是來找你敘敘舊，這麽長時間沒有見麵，難道真的無話可說。”
殷離皺皺眉，似乎對她的嫌棄有些不高興，隻是表現的不是很明顯。
“那你能說說，鍾家的人是怎麽用那種詭異的手法控製人的？”南宮婉十分直白的問道。
殷離笑了笑，看著她：“你覺得我會知道？”
“自然。”
“你太看得起本尊了，說起來本尊和淩雲山莊的人也不過是合作關係，你覺得他們會把這樣隱秘的事情告訴本尊，這可是他們的底牌，若是這個都泄露出來隻怕這淩雲山莊也是沒有必要存在了。”
說著，還好笑的搖搖頭，似乎聽到了什麽笑話似的。
南宮婉沉默片刻，她不知道對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但是她偏向於是真的。
合作關係是最簡單也是最沒有信任的一種關係了，利益至上，若是這關係損害了自己的利益，自然就會崩斷。為了在合作的關係中占有有利的地位，自然地需要保護好最大的王牌了。
“那你知道怎麽解決？”
“本尊其實更好奇的是，你為何覺得本尊會幫你解決這個問題。”
殷離笑了笑：“本尊和那位爺長著同一張臉，都喜歡你，而且又是敵人，憑什麽會讓你覺得我會幫忙呢，說不定本尊巴不得他死呢。”
說著，似笑非笑的摸著手中的扳指，懶散的靠在椅子上。
“哦，有可能。”
南宮婉淡定的點點頭，對於他的回答並沒有感到意外的地方，如此的反應讓殷離有種非常憋屈的感覺，就像你卯足了勁想要大幹一場，結果發現事情如此簡單，所有的準備都是白費的，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一拳打在棉花上？
“客官，您要的菜來了。”
包廂內的氣氛變得有些凝重，不過小二端著香噴噴的菜上來正好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沉默。
殷離並沒有抓著這個不放手，而是笑著把這些菜往南宮婉的麵前順了順：“嚐嚐這家酒樓也算是這裏最好的了，看看是不是像他們說的那樣好味道。”
南宮婉也不矯情，拿起筷子就夾了一塊魚吃起來，隻是一口下去有些不悅的皺起眉頭。
“不好吃？”
“不是，太多刺了。”
殷離見她認真的盯著魚，想吃又不知道怎麽動手，那糾結的如此認真的模樣讓人看著就覺得好笑。從來沒有想到她還有這樣的一麵，不由得這笑意就掛在了臉上。
拿起一雙幹淨的筷子，輕而易舉的把魚刺給去掉，然後放在她的碗中。
“好了。”
南宮婉默默地看了一眼，想到每次吃的時候慕容旭給自己挑刺的樣子，心情有些鬱悶。
“怎麽，不願意吃？”
“有沒有辦法讓他好起來。”
殷離的手頓了一下，臉上的笑意都減掉幾分，他看著南宮婉然後慢慢的靠在椅子上：“本尊可是聽說，他差點殺死你。甚至你師父都是死在他的手上，怎麽你還想幫他，難道你還願意和他在一起？”
“南宮婉，我倒是不知道你竟然會是這樣愛情至上呢。”
“你不用諷刺我。”
南宮婉沉默的把碗放到一邊，換了一個幹淨的碗：“我知道你什麽意思。”
“不管我師父究竟怎麽回事，若是算起來，這筆賬應該算在淩雲山莊那些人的頭上，亦或者……是你。”
“這麽說，本尊倒是你的仇人了，若是沒有記錯的話，本尊可是三番四次的放你離開呢。”殷離慢悠悠的說話，也分辨不出來是喜是怒，但偏偏給人一種涼颼颼的感覺。
“若本尊沒有記錯的話，你和我之間並沒有什麽矛盾。”
“隻是你非要站在慕容旭那邊，你說……”他突然靠近，那雙黑色的眼睛猶如無底的深淵，強大的吸力似乎要把你的靈魂吸進去似的，就這麽看著。
“本尊該拿你怎麽辦！”
南宮婉並沒有因為他的靠近而退縮，直直的對上他的眼睛，沉默片刻：“你想怎麽樣？”
“本尊還是那句話：到我身邊來。”
“你覺得自己能夠贏？”
“或者說你覺得你能坐上那個位置，還是說你擁有寬闊的胸襟，把你所謂的母親給送到那個位置，效仿前朝女皇？”
“殷離，別做夢的，就算你是聖天教教主如何，就算你真的推翻了這個大秦國又如何，作為一個棋子一個打手，或者一個藏在暗處不能見光的人，你真的認為事成之後會有你容身之地？”
殷離沉默，那黑黢黢的眸子死死地盯著南宮婉，冷厲的目光投射在身上，像是冰棱一樣刮得人皮膚都疼。
隻可惜了，南宮婉並不在意。
而是拿起筷子慢慢的吃起來，那淡然的態度看的殷離差點眼角都抽搐起來。
“沒有人敢和我說這樣的話。”
“因為都被你殺了。”
“你倒是聰明。”
“……這是正常的。”南宮婉堅決不會承認，前世看電視的時候，一般情況下都是這樣的對白。
“你這是關心本尊。”
“你想多了。”南宮婉吃了一口，“我隻是在勸你，最好不要繼續下去了，因為不管成功還是失敗，你都是被放棄的人。”
殷離漆黑的眸子似乎動了動，半晌嘴角緩緩地勾起一抹弧度。
那笑容實在是奇怪，有中看不懂的情緒。
“嗬，一開始便是被放棄的，所以有什麽以後呢？”
他的聲音一直都是那種很幹淨很柔和的，此時壓低了竟然有種沙啞的錯覺，撞擊到耳中給人一種淡淡的憂愁和讓人心疼的錯覺。
對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