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王後不貴
“王弟,這麽多年真的苦了你了。媛兒如今也已為人母,你真的是功不可沒。”
周王苦笑著搖搖頭,“王嫂,你可知,媛兒前段時間小產了。”
“什麽?小產?”王太後驚愕的看著周王,隨後轉頭,威嚴的看著站在一旁瑟瑟發抖的侍女,厲聲問道:“這麽大的事情,為何哀家不知。”
侍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顫著聲音回,“回太後,是…是王上特地交代,不能讓您知曉,以免您氣…氣壞了身子。”
“混賬東西,”王太後氣得渾身發抖,“這麽大的事情,你們竟然敢瞞著哀家!”
周王見王太後氣的臉脹紅,好生安慰道:“王嫂,莫氣!”
“哀家怎麽能不氣!”王太後鳳目一瞪,怒極反笑,“好好好,好的很,哀家雖然不打理後宮,但真當哀家死了麽?”
殿內的侍女侍衛聞言,立馬烏泱泱的跪了一地,“奴婢該死!”
“到底是怎麽回事,王弟你給哀家說清楚,媛兒怎麽會小產?什麽時候的事情?”
周王歎了口氣,默默的從衣袖裏麵掏出那塊沾滿血跡的布,遞到王太後手裏之後,淡淡的說,“王嫂還是自己看吧。”
王太後垂眸,少頃,暴跳如雷,她怒吼一聲,“去把王上給哀家叫來!”
侍衛們不敢耽擱,幾乎連滾帶爬的跑了。
許是早年殺伐太重,王太後這兩年的身體不算康泰,一直都在吃齋禮佛。
後宮之事,她未在參與太多,但這並不代表,她就能容忍他人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興風作浪。
“王嫂,事已至此,你也莫太氣惱了,莫再氣壞了身子。”
王太後滿是歉疚的看著一臉關心的周王,眼眸紅紅,“是哀家沒有照顧好媛兒。哀家以為,有哀家這層關係,沒有人敢動媛兒。”
“王嫂,這不是你的錯,是媛兒的命苦。”
“不,這就是哀家的疏忽,今日,哀家定要給媛兒一個公道。”
周王見王太後如此情真意切的為媛兒考慮,憤懣的心情終於晴朗了一些。
“如此,便有勞王嫂了。”
王太後慘淡一笑,“媛兒對哀家來說不似親生更似親生,如今媛兒受了這麽大的委屈,哀家竟然一無所知。”
周王勸慰道:“王嫂一直虔心念佛,不理後宮之事,就算再怪,也怪不到王嫂的頭上。”
“來人,將哀家新得的寶貝全部送到貴妃宮裏,告訴貴妃,讓她好生休養身子,哀家明日便去看她。”
王太後此舉,等於是明晃晃的告訴其他人,貴妃是她的寶貝疙瘩,日後誰敢動貴妃,就是和她王太後作對!
“多謝王嫂!”
等了小半個時辰,王上才姍姍來遲,看他似醒非醒的樣子,王太後就氣不打一處來。
“哀家現在是真的老了,不頂用了,請王上過來一敘,已然如此艱難。”
王上見王太後的臉色異常難看,再看周王青白相加的臉色便知貴妃一事已經暴露,心裏頓時一咯噔。
若是隻有王太後一人在此,倒也不足為據,但若是再加上一個周王,他便沒有把握了。
畢竟,這兩人的大名當年在北蕭可是如雷貫耳,鐵血手段也是遠近周知。
他立刻跪在地上,畢恭畢敬的回,“兒臣不敢!”
“不敢?”王太後冷聲反問,將手中的布扔在王上的麵前,“你還有什麽不敢的!”
王上撿起地上的布,一目十行,臉色變得異常的難看。
德妃這賤人,就算死了也不消停。
“王上現在真真是翅膀硬了,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竟然將哀家瞞的死死的,若不是今日你皇叔來找哀家聊天,哀家還會被蒙在鼓裏。”
“兒臣不敢!”
王太後冷笑,“王上敢於不敢,事情已經做下了。哀家就問你一句話,此事,你打算如何處理?”
王後本來不過一個小官之女,她本來就看不上眼。若不是王上據理力爭,她也不想與王上鬧得太難看,定然不會讓她登上後位。
好在她封後之後,低調謙虛,後宮搭理的井井有條,她這才對王後有了那麽一點點的改觀。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那女人的心腸歹毒著呢。
王上薄唇緊抿,未有隻言片語。
王太後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之人,對於後宮那些醃臢的手段心知肚明。
也是,能在後宮中屹立不倒的女人,有幾個是簡單的!
周王見王上遲遲未發隻言片語,他慢條斯理的站了起來,冷冷淡淡的說,“王上的意思,本王已經知曉了。”
他對著王太後行了一禮,“王嫂,本王先行告退。”
周王轉身便走,臨走之前,看了王上一眼。隻是,那眼神再也沒有先前的溫和,帶著淩厲的殺氣。
“王弟留步。”
周王轉身,不冷不熱的道;“不知王嫂還有何事?”
“王弟留下,哀家今兒個也想知道,王上到底要包庇那女人到何時!”
王上沉默半晌,輕聲說道:“母後,王叔,若是王後真的做了如此惡毒之事,寡人定然不會包庇她,但是我們不能單憑一個破布就證明王後有罪。”
王太後不說話,冷冷的看著他。
周王也沉默不語,隻是看著王上的眼眸沒有一絲的溫度。
“王後是一國之母,不能單憑一人之語還是一塊破布,就定了王後的罪,這樣著實有失體統。”
周王冷笑著說,“這就是王上給本王的回答。”
王上兀自站了起來,直直的看著周王的眼睛,淡漠的回,“寡人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好一個實話實說,所以媛兒受的罪就被王上一句證據不足給蓋過了?”
“寡人會好好補償媛兒的。”
周王怒極反笑,“好一個補償?媛兒福薄,無法享受王上的王恩浩蕩。”他轉身,對著王太後道;“本王先將媛兒帶回府中休養!”
王太後看著王上的表情甚是犀利,然而王上還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對於周王的話,並未表示反對。
她並未回答周王的問題,而是看著王上問道:“看來王上是執意要包庇王後了。”
“兒臣並非包庇,隻是實話實說,單憑這塊布,誰知道這是德妃所為,或者說是他人故意栽贓陷害。”
王上越想越有理,越說身板挺得越直,“再者說了,就算真的是德妃所為,也不能排除她是不是故意栽贓陷害。”
說來說去,就是不承認王後有罪唄。
王太後淡淡一笑,“王上的意思哀家已經了解的十分清楚了,王上請回,哀家還有些話想要和你皇叔好好聊聊。”
周王見王太後的臉色如此,便老老實實的坐回椅子上了。
他跟王太後相交這麽多年,對於他的脾氣了解的甚是透徹,知曉她臉上笑的越是開心,就代表她的心情越加的不好。
看來,這無法無天自以為是的王上,並不得王太後的寵愛。
“既如此,寡人就不打擾母後和王叔敘話了。”
王上當真是一分鍾都不願在這裏多呆。
他清楚的知道,今日他已經惹怒太後,看來,還是得早日做打算了。
王上前腳才走,王太後後腳就麵無表情的下了命令,“命令金羽衛將王後及她身邊的下人通通帶過來!”
周王眉眼一挑,“王嫂,如此便是要和王上撕破臉了?”
王太後冷笑,“若是王上一心為北蕭,哀家也不會走這條絕路。王弟,哀家身體每況愈下,不知何時便會撒手人寰,哀家唯一放不下的,便是這祖宗的基業。”
“王嫂且放心,本王就算是拚了這一條老命,也要護得祖宗基業完好無損。”
王太後點點頭,“王弟先帶著媛兒回府吧,這皇城裏麵啊,是越發的不平靜了。”
“王嫂,本王先將媛兒帶回府,便來與王嫂會和。”
王太後擺擺手,“不用,王弟就留在府中即可,若有事情,哀家會派金羽衛與王弟聯係的。”
周王見王太後心意已決,隻好作罷,心知勸慰無果,便也不想多費唇舌。“既如此,王嫂定要多保重身體。”
金羽衛是王太後的秘密暗衛,專門執行一些不可言說的任務。
“太後!”
王後幾乎是在層層保護之下被人光明正大的劫持出來的,她恍若驚鹿的眸子茫然無措的看著麵前麵無表情的王太後,嚇的瑟瑟發抖。
王太後想不通,這柔柔弱弱的女人到底哪裏吸引了王上的目光。
讓他不惜與自己反目成仇,也要護得她的安寧。
“王後,哀家今日請你來,隻想問你一句話,你若是膽敢有一句隱瞞,哀家定然不會輕饒了你。”
“母後請說。”
王太後鳳目一瞪,威嚴的問,“是不是你指示德妃去陷害貴妃?”
“不是不是,”王後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臣妾願望啊,此事跟臣妾無關。”
“真的不是你?”
“臣妾近日閉門謝客,根本不知德妃和貴妃去了禦花園。”
王太後冷笑,“你既然閉門謝客,又怎知她們去了禦花園!”
王後一愣,隨即便恢複神色,“是王上告知臣妾的。”
“哀家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
王後哭的梨花帶雨,立刻哀求道:“母後,臣妾真的是願望的,而且,臣妾如今懷有龍種,就算是為了孩兒,臣妾也不會做這種事情呀。”
“哀家可不是王上,可不吃你這一套。”
王後的心腹陸陸續續的都被帶了上來,烏泱泱的跪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