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貴妃之恨
“寡人想做什麽,何須向你們交代!”北蕭王上漠然的看著鎮國大將軍,“寡人是君,爾等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無需理由。”
鎮國大將軍聞言,臉色變得異常的難看,他拱了拱手,無言的退了下去。
“你們還有什麽異議麽?”
眾臣直接跪了下去,畢恭畢敬的道:“臣等不敢。”
他都已經那樣說了,他們要是還敢有意見,不就是活膩歪了麽?
此次朝會鬧得不歡而散,北蕭王上憤怒的離去,氣衝衝的往王太後的寢宮走。
“王兒今兒個怎麽有空來哀家這裏了?”
王上冷哼一聲,“母後,你為何要殺了康王?”
“他生了不該生的心思,罪該萬死。”
“可是死了一個無足輕重的康王,你知道給寡人徒增了多少麻煩麽?”
王太後冷笑,“無足輕重?你要知道,一個無足輕重的廢子對你的王位也是大大的威脅。”
“不過一個黃口小兒罷了,寡人有何懼?”
“王上若是真的無所畏懼,現下又何須來哀家這裏。”
王太後之所以能夠穩坐後位,與她當年雷霆風行的鐵血手段密不可分。
“寡人看那幾個老骨頭已生了反心了。”
王太後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若是這樣的話,是時候敲打敲打他們了。讓他們莫要忘記了,這北蕭到底是誰的天下!”
鳴箏樓,陸安瑾正眯著眼睛欣賞著舞娘們編排的新舞,就看見淩左步履匆忙的走了過來。
“發生何事?”
淩左低頭,在她的耳邊輕言幾句,話畢,迅速的抬起頭,“王妃,接下來我們該怎麽做?”
“加深他們的矛盾,最好到無法調和的地步。”
“屬下明白!”
接下來的時間,淩左時常忙的不見人影,陸安瑾也是神龍不見尾。
“是不是又發生什麽事情了?”
陸安瑾點頭,“王上要拿那拿那些老牌貴族開刀了。”
“什麽?”九皇子隻覺得王上瘋了,不敢置信的問,“他究竟意欲何為?”
“王權不容挑釁,”陸安瑾淺笑,“更何況王上本就不是一個大度的人。”
九皇子看著她那張要笑不笑的臉,沒好氣的問,“你又想到什麽壞主意了,或者說,你又準備整誰了?”
“不知殿下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亂世出梟雄!”
九皇子輕笑,“所以,你想做那個梟雄?”
陸安瑾狀似無意的道:“那在下若是想要一統江湖,成為武林盟主呢?”
“那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鎮國大將軍的虎符被王上沒收了,並準許他解甲歸田,回鄉安度晚年。
但是,吳王妃卻被留在了王城之中,並且,若無王上的準許,吳王妃不得私自出王城!
而鎮國大將軍的嫡子也被留在了王城之中,擔任著守衛王城的重任。
鎮國大將軍恨不能噴一口老血,王上此舉不過是在警告他,要是敢輕舉妄動,就拿他這一雙子女下手。
卸磨殺驢的姿態簡直不要太難看。
但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除了接受,眼下沒有更好的辦法來解除眼前的困境。
聞安侯也好不到哪裏去,他的嫡子已給皇子做伴讀為由,給接近了王宮裏麵。
同樣,如果未有王上的命令,不得私自出宮。
聞安侯恨得咬牙切齒,可是被抓住了把柄的聞安侯隻能打落牙齒活血吞。
同樣被敲打的還有幾個新起之秀,他們本來根基就不深厚,被毫不留情的剝奪了官位。
王上的雷霆手段讓王城裏的空氣驟然緊張起來,許多已然伸出龜殼的貴族聞風而動,又縮回到了安全地帶。
康王最近並未閑著,雖然他不能露麵,但讓幕僚頻頻活動於幾大貴族之間。
“王爺近來可好?”
康王苦笑道:“如今本王是過街的老鼠,見不得光。你說,本王能好麽?”
“王爺此言差矣,這王城之中,哪一個貴族沒有狡兔三窟,我們這叫韜光養晦。”
“多謝小姐安慰。”
“王爺,凡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隻有吃得苦中苦,方能成為人上人。”
康王知曉陸安瑾此舉不過是在安慰他,若在過往,他定然不屑一顧。隻是眼下,他早已不複之前的榮光,除了眼前之人,他已然無人可依。
“本王曉得了,日後,就拜托小姐多多費心了。”
陸安瑾淡淡一笑,“王爺無需客氣,當下,王上已激起眾怒,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讓這把火燒的再旺一點。”
於是乎,第二日皇城裏麵就傳出貴妃娘娘和德妃娘娘兩人在禦花園裏鬥嘴,德妃娘娘失手將貴妃娘娘推入湖中的傳言。
貴妃娘娘的娘家乃是北蕭的老牌貴族周王,周王乃是當今聖上的皇叔,據傳,周王爺連夜進宮,出宮之時,臉黑如炭。
後來,德妃娘娘便被打入了冷宮,德妃之子也被趕出皇城,貶為庶民。
當王上此舉並未讓周王消氣,周王日日進宮,王上被擾的煩不勝煩,可也不敢將人拒之門外。
貴妃因為受此驚嚇,腹中之子最終沒有保住,貴妃因此對德妃恨之入骨,每日都要到冷宮一趟,勢要把德妃折磨的生不如死。
德妃最終不堪忍受折磨,自盡於冷宮之中。
貴妃得到消息,失魂落魄的坐在大殿之中。她忽然放聲大笑起來,淚水順著臉頰落在了地上。
德妃雖然死了,可是她的孩子卻再也回不來了。
“娘娘,這是方才從冷宮裏麵搜出來的。”
貴妃冷漠的看著麵前的那塊布,啞著嗓子問,“這是何物?”
“娘娘,方才奴婢看了,這是德妃臨終之前留下的遺言。”
“上麵寫了什麽?”
“她說王後早已知曉您有孕在身,遂命她故意將您推入湖中,若是能一屍兩命最好,若不能,也能除掉您腹中的孩子。”
貴妃聞言,兩手緊握成拳,美眸裏麵噴出來仇恨的火花。
“她還說了些什麽?”
“德妃說王後承諾會保她,還說,王後早已經對您對了心思。”
貴妃冷笑,“好好好,還一個高高在上溫柔似水的王後娘娘啊,沒想到啊,她還是一個不會叫的狼啊。”
“娘娘,咱們接下來怎麽做?”
貴妃柳眉一挑,“去,請父王進宮,王後想要對付本宮,也得看看她有沒有那個本事。”
王後深得王上寵愛,就算她失了獨子,王上也沒有罷黜她的後位。
這本來就讓她的心裏十分的不平衡,不過,王後速來會做人,每每見到她也都親熱的不得了,是以,她也沒想那麽多。
可萬萬沒有想到,她的心思早就不良了。
周王很快便趕來了,周王早年喪偶,貴妃是他和原配的唯一孩子,是他一手將貴妃帶大的。
加之,貴妃的母妃和周王是青梅竹馬,兩人感情深厚,愛屋及烏,貴妃自幼便深得周王寵愛。
“婉兒,這麽急著叫父王進宮,所為何事?”
“父王。”貴妃和周王的感情十分的深厚,想到她不幸離世的孩兒,忍不住悲從中來,眼淚大把大把的往下落。
周王一見捧在手心裏的寶貝疙瘩哭的泣不成聲,立刻心急如焚,他急聲問道:“可是又受什麽委屈了?”
貴妃眼淚汪汪的看著周王,而後對著侍女使了個眼色,侍女便將手中的布遞到了周王的手裏。
周王一目十行,看完布上之色,頓時目眥盡裂,火冒三丈的吼,“好好好,王後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謀害本王的金孫。”
“父王,絕對不能放過王後那賤人。”
周王霍的站了起來,沉聲說道:“本王這就找王上理論。”
貴妃急忙攔住他的去路,“父王,王上本就偏袒王後那賤人,若是王後不承認,咱們也沒有其他的證據。”
周王冷哼,威嚴的道:“那本王先去王太後那裏走一遭,若是她不能給本王一個滿意的答複,就莫怪本王不客氣了。”
貴妃這次沒攔著,她的孩子沒了,她現在比任何人都想王後死。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現在管不了還有沒有其他的證據,也管不了這是不是德妃的陰謀。
她現在隻想為她的孩子討一分公道。
周王氣衝衝的趕到王太後的寢宮,彼時王太後剛剛就寢,聽聞周王來了,隻好勉強打起精神,將人請了進來。
周王和先王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在當年的王位爭奪戰裏,周王立下了汗馬功勞,因此,不管是王太後還是王上,對周王都十分的器重。
“今兒個是刮了什麽風了,竟然把王弟給刮到哀家這裏來了。”
周王淡淡一笑,“王嫂就莫再打趣本王了,這許久未見,王嫂一如既往,但是本王卻已經老了。”
“誰說王弟老了,哀家定然打他五十大板。”
“王嫂,本王近來精神一日不如一日,說不定哪天就追隨王兄的腳步了。”
“王弟老當益壯,定然能夠壽比南山的。”
周王輕輕一笑,兩個人又絮絮叨叨的說了一些陳年舊事。
許是到了一定的年齡就喜歡追憶似水流年,他們說起來年輕時候的歲月是多麽的瀟灑快意,在戰場之上是多麽的英勇無敵。
想起早逝的原配,周王忍不住落下淚來,“王嫂,清蓉走的早,隻留下媛兒這麽一個孩子,你不知道,媛兒就是王弟的命啊。”
周王府的情況,王太後知曉的一清二楚,這會兒見他聲淚俱下的追訴往事,也忍不住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