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恩仇難消
徐老爺緊張的問,“出啥事了。”
小廝心急火燎的說,“老爺,我們在城郊的糧倉被燒了。”
燒了?徐老爺眼睛一閉,兩腿一蹬,徑直暈了過去。
“老爺老爺。”徐家頓時亂成了一鍋粥,小廝們手忙腳亂的抬著徐老爺就往城裏奔,急急忙忙的將他送到了醫館。
“夫人不必驚慌,徐老爺隻是受驚過度,回去隻需安心調養就好。”
“有勞了。”聞訊趕來的徐夫人默默的抹了一把淚,兒子失蹤,夫君病倒,這一切都是那天殺的土匪惹的禍啊。
可憐她一個婦道人家跟在後麵慌慌忙忙,夾著滿心的愁苦。
等了一個時辰,徐老爺這才醒了過來,他想起被燒的糧食不禁悲從中來。
越冬的時候,糧食最為緊缺,手裏隻要有糧食,就代表著有錢可賺啊。
可是,現在全沒了,全沒了啊!
“夫君莫想太多了。”徐夫人有心安慰,卻不知該從何說起,隻能言語蒼白的安慰道,“糧食總還會有的。”
“我怎麽可能不想太多,”徐老爺暴怒,“你知道糧倉被燒,我們損失了多少銀兩麽?”
徐夫人無言,隻是暗自的抹淚。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且先回府去,我現下看著你就心煩。”
“老爺,您怎麽能這樣說妾身呢。”徐夫人嚎啕大哭起來,“莫不是你有了柳氏那個賤人,就嫌棄妾身了。”
她可是一收到消息,就立馬趕來了,不想卻受到了這樣的訓斥。
徐老爺被哭的一個頭兩個大,徐夫人的娘家同樣是富商之家,與徐家是不相上下,要是讓他們知道他苛待了她,指不定又要怎麽鬧騰了。
“夫人莫惱,是為夫說錯了。糧倉被毀,咱們徐家損失慘重,這口氣我怎麽也咽不下啊。”
白花花的銀子沒了,想想都覺得肉疼。
“到底是哪個天殺的小賊和咱們過不去,是不是劉家,他嫉恨咱們的存糧比他們多,因此就使出了這等齷齪的手段。”
徐老爺一聽,“夫人言之有理,為夫這就派人去查。”
與此同時,劉家此時也亂成了一鍋粥,原因無他,劉家在城郊的糧倉也被燒了。
劉老爺怒從膽邊生,直接奔到城郊去查探情況。
“老爺,到底是誰跟咱們劉家過不去啊?”劉管家戰戰兢兢的看著暴怒的劉老爺,額頭上覆滿了薄汗。
“我怎麽知道。”到底是哪個混蛋跟他過不去,怎能想出如此惡毒的點子。
“會不會是城東的徐家啊。徐家定是不想讓咱們把糧食運往陼城,分得一杯羹,因此,才會使出如此齷齪的手段。。”
劉老爺想了想,覺得甚有可能,他雙拳緊握,青筋暴露,憤怒的咆哮,“徐懷禮,我和你勢不兩立!”
“老爺,小的剛問過幾個人,他們說看到一些穿著徐家小廝衣裳的人,來過咱們糧倉附近。”
“是誰,給我帶過來。本老爺要親自詢問。”
把兩家鬧得雞飛狗跳的陸安瑾,此時正得意洋洋的欣賞著她的得意之作。看著遠方滾滾的濃煙,她的心裏別提有多樂了。
“頭兒,咱們現在真的不去運糧食麽?”
“不去,最危險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等這段風聲過了,咱們再去。”
徐、劉兩家的人定然認為糧食已經被燒毀,就算後麵發現了蹊蹺,也定然以後,糧食早已被運走了,實則不然。
糧食還在老地方,隻不過由地上轉移到了地下罷了。
她先是利用徐慶鴻的身份,順利的進了糧倉,後來又刻意的讓她的人全部換上了徐家人的衣服,來到了劉家糧倉,又趁機將人敲暈。
那麽糧食跑哪裏呢?
徐家的糧食依然在徐家的地窖裏麵,隻不過徐老爺氣急攻心,恐怕沒有料到陸安瑾並沒有把糧食運走。
劉家的糧食則被陸安瑾藏在了她前兩天命鐵頭他們挖的地窖裏麵,地窖離劉家糧倉並不遠。
現在兩家糧倉被毀,定然會加強戒備,反正現在家裏麵還有一點糧食,也不急於將它們運出來。
“頭兒,那這家夥咱們怎麽辦?”
“反正他什麽也不知道,就把他放了吧,省得浪費寨子裏麵的糧食。”
於是乎,可憐的徐慶鴻就被扔在了城門口,直到有小廝在出城的時候,看到了昏迷的他。
城裏麵最近熱鬧極了,徐家的人篤定是劉家的人拐走了徐慶鴻,還燒毀了徐家的糧倉;劉家則認為徐家這完全是賊喊捉賊。
兩家鬧得是雞飛狗跳,氣的縣令差點暈倒。
“徐懷禮,你莫亂扣屎盆子。”
“你放屁,到底是誰亂扣屎尿盆子,誰心裏有數。”
兩大富商鬧的是雞犬不寧,縣令甚是頭疼,一直沒有判決,兩家私下裏的小動作不斷,花招百出的報私仇。
他們你來我往,但是勢均力敵,因此未決勝負。
“爹爹,不好了不好了。”
“嚎什麽嚎,你爹我還沒死呢。”徐老爺火大的吼道。
若不是這個混賬東西,他怎麽會損失那麽多的糧食。
徐慶鴻哭喪個臉,“劉賢仁那家夥簡直是個混蛋,他明知道我喜歡胭脂,卻把胭脂拐走了。爹,他一定是故意的,他就是想要給咱們徐家難堪。不然,那麽多的女人他不找,偏偏就看中了胭脂呢。”
“豈有此理,簡直是欺人太甚!”
“爹,咱們接下來怎麽辦,胭脂現在都不理我了。”徐慶鴻嚎啕大哭。
徐老爺一巴掌呼在他的臉上,“哭什麽哭,瞅瞅你那沒出息的樣子,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你現在去芳香閣,把嫣紅給我接到府裏來!”
嫣紅?徐慶鴻的眼睛一亮,“好的爹,兒子這就去辦!”
胭脂和嫣紅是城裏最漂亮的女人,也是城中男人最想春風一度的花魁娘子。
因為兩個女人,徐劉兩家又一次爆發了衝突。在街上碰到了,上至主子,下至丫鬟小廝,皆是看對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就算是其他人家的宴請,也是離得老遠,仿佛對方是討人厭的蒼蠅一樣。
“徐老兒,你還我的糧食!”
“劉不死,你還我的糧食!”
兩個年過中旬的家主在眾目睽睽之下纏鬥,讓吃瓜群眾看的是津津有味!
“你們兩個看看自己像是個什麽樣子,”縣令一聲驚堂木,嚇得兩人紛紛跪在了地上。“如此衣冠不整,豈不是讓人貽笑大方。”
徐老爺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哭的那叫一個聲嘶力竭,“青天大老爺啊,草民真的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啊,這劉不死的著實是欺人太甚,他先是綁架我兒,逼我交出五車糧食,後又燒我糧倉,著實可恨,還請老爺為我做主啊。”
劉老爺也不甘落於人後,他也霍的一跪,呼天搶地的哭求,“冤枉啊,老爺,徐老兒這是血口噴人,賊喊捉賊啊。明明是他燒我糧倉在先呐。”
對於這一樁無頭公案,縣令真的是覺得頭疼欲裂,“由於證據不足,本老爺還在偵探階段,你們兩家給本老爺消停點,不然就別怪本老爺請你們去地牢裏呆上一呆!退堂!”
縣令揮袖離去,隻留下衣衫襤褸的兩人在大堂上大眼瞪小眼。
“哼。”
“哼。”
相看兩厭的兩人,怒氣衝衝的離去,隱藏在吃瓜群眾裏麵的陸安瑾樂不可支的看我這一場好戲,買了一點喜歡吃的小吃,拍拍屁股走人。
由於找不到多的證據證明徐劉兩家的糧倉被燒案與對方有關,這件事情隻能不了了之。
徐家和劉家接到判決,均表示不服,可縣令一一擺證據,駁的兩人家無話可說,隻能苦澀的吃了這個啞巴虧。
不過,兩家的梁子就此結下了,後來竟然發展成為了世仇。兩家的子孫,不管是在朝廷為官,還是繼續經商,皆視對方為最大的眼中釘和肉中刺!
“劉賢仁,這畫是本公子先看上的,你休想奪走。”
“呸,”劉賢仁鄙夷的說,“徐慶鴻,你個窩囊廢,有何資格和本公子搶東西。”
徐慶鴻凶狠的看著他,像是一頭被激怒的惡狼,他咬牙切齒的說,“劉狗兒,你說誰是窩囊廢。”
“看什麽看,本公子說的就是你。”
“來人,”徐慶鴻氣的直哆嗦,“給本公子撕爛他的狗嘴!”
鋪子掌櫃一聽,急急忙忙走了過來,甚是焦急的道:“兩位公子息怒。”
然,沒有人搭理他,眨眼間,兩家人就打成了一團。
翌日,徐慶鴻和劉賢仁聳拉著腦袋被關在了縣衙裏麵,不多時,率先得到消息的徐老爺匆匆忙忙的趕來了。
他看到徐慶鴻,二話不說就給了劉賢仁一巴掌。
劉賢仁捂著臉,惡狠狠的瞪著他,恨聲道:“你打我做甚?”
“黃毛小兒,竟敢欺負我兒,誰給你的膽?”
劉賢仁紅著眼,捂著臉,委屈的不行。
“若有下次,定不輕饒。”
徐老爺看了一眼徐慶鴻,恨鐵不成鋼的說,“跟我走。”
劉賢仁暗恨不已,卻也無可奈何。他正暗自焦急的時候,就看見自家老爹急匆匆的趕來了。
“爹,”他紅著眼睛,指著徐老爺,委屈的告狀,“他打我!”
劉老爺一聽,頓時怒不可遏,氣急敗壞的說,“你竟敢打我兒!老子跟你拚了!”
於是乎,在人前衣冠楚楚的兩位富商大老爺,竟然扭打成了一團。
“劉狗兒,你爹竟然敢打我爹,看本公子怎麽教訓你。”
“徐慶鴻你個窩囊廢,本少爺今兒個非打的你滿地找牙不可。”
縣令聞訊趕來,氣的胡子眉毛一抖一抖的。
“來人,把這四個人給本老爺分開!”
鼻青臉腫的四個人,最後被看戲看的有滋有味的衙役們分開了,他們互相瞪著對方,眼眸深處是不屑掩藏的仇恨。
“若是你們再敢這般胡作非為,本老爺定然不會手下留情了。”
四人異口同聲的道:“草民不敢!”
縣令火冒三丈,冷哼一聲,甩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