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替罪羔羊
這種“指點”自然不是好話,而是一種猜忌與防備。
“你與張猛認識?”米鬆問道,他可不想雜役房與那個張猛扯上關係。
小小的雜役房經不起練氣士的折騰,要是無意間得罪了哪個練氣士,他可不願意。
“是的,這位師兄,我正想去找他。你能與我說下他住在哪裏嗎?”沐峰問道。
“張猛師兄是練氣士,他們自然住在主殿之上,具體在哪裏我就不知道了。”
米鬆如實說道,他是一個雜役,負責打水與掃地,練氣士的居所他自然去不了。
“你提上這兩桶水,先與我回雜役房吧。”米鬆點指地上的兩個水桶,示意道。
沐峰上前,他左右手各提起一桶水,跟著米鬆走去。
“這小子力氣倒是不小。”米鬆回頭看向沐峰,隻見沐峰手中提著兩個大水桶,步伐均勻,氣定神閑的跟著他。
“包管事倒是給我找了個好幫手,不過這人與李猛有關係,我得好好問問他。”米鬆心道。
“我的名字是米鬆,這雜役房的包管事與我關係不錯,以後我會罩著你的,你就跟著我好好幹吧。”米鬆說道。
“你叫什麽名字?”米鬆邊走邊問沐峰。
“米師兄,我叫沐峰。”沐峰如實答道,晉陽峰上有水雲峰來的練氣士,他的身份自然瞞不住。
再有沐峰心中坦蕩,根本不屑於說謊。
“沐峰,沐峰。這個名字有些耳熟。”米鬆思索道。
“想起來了,聽說水雲峰有個雜役叫沐峰,他將水雲攪得天翻地覆。”米鬆想起了這個名字的由來。
“你怎麽會與他的名字一樣,這對你以後在晉陽峰的發展不利啊。要不然你改個名字吧。”
米鬆認真說道,沐峰這個名字太過耀眼,他不想給雜役房帶來麻煩。
“米師兄,我”不待沐峰說完,已有一個練氣士發現了沐峰。
“你們這是要走哪裏去啊?”
這個練氣士兀自杵在路中間,他雙腳叉開,抱臂而立,正好擋住了米鬆的去路。
“喲,這不是新來的王師兄嗎?幸會幸會。”米鬆抱拳揖禮,他姿態放得很低。
“滾一邊兒去,我不是找你。”王姓練氣士冷冷道。
米鬆額頭冷汗涔涔而下,他雜役的身份低微,平時謹小慎微,不知道何時得罪了這個新來的練氣士。
“沐峰,你將水雲峰禍害完了,還想到晉陽峰也禍害一番嗎?
你還真是爛泥扶不上牆,偷吃了幾百瓶靈草液居然沒有開辟出氣泉。
你是想將這身雜役衣服穿一輩子嗎?哈哈。”
這個人正是從水雲峰出走,來到晉陽峰的練氣士。
沐峰聽這略帶熟悉的聲音,他想起流泉後對話,其中一個聲音正與這王姓練氣士吻合。
“沐峰,水雲峰的沐峰!”米鬆眼睛瞪得溜圓,瞠目結舌,怔怔無言。
“王師兄,我來水雲峰是找人的,找到人後我自然會走。”
沐峰說話很客氣,他原本不認識這個練氣士,但他聽了米鬆言語,便知曉眼前的練氣士姓王。
“哦?你是說那個張胖子吧。你來的正好,他現在躺在床上,正需要人去照顧他。”
王姓練氣士冷哂,他們幾個練氣士以切磋為名,將張猛狠狠修理了一通。
沐峰眼中怒氣一閃而過,這個王姓練氣士未免太過跋扈蠻橫。
他們的怨氣是針對沐峰而起,為何要去對張猛下手。
“張猛住在那裏!”沐峰冷冷道。
他已開辟出命泉,不懼眼前的練氣士,但他還不想與之翻臉,他要先去看看張猛的情況。
“小子,這裏是晉陽峰。不是你一個雜役能囂張的地方。
我勸你把自己的手腳看好,晉陽峰不太平,經常有斷手斷腳的事情發生。
你要是怕了,就趕緊滾回水雲峰去,晉陽峰可不是你的天下。”
王姓練氣士眼神遊離,左右睃視,他沒有發現龜鄂圖騰的存在,底氣更加充足。
他是練氣士,若不考慮沐峰的背景,他一巴掌便能將沐峰這個雜役拍飛。
“米師兄,你說練氣士住在主殿,請問晉陽峰的主殿在哪裏?”
沐峰不在理會王姓練氣士,他心中很擔心張猛的安危。
“沐,沐師兄。晉陽峰的練氣士住在那片殿宇中。”
米鬆抖抖索索,抬手朝一片鱗次櫛比的殿宇指去,他早就聽聞沐峰的事跡,對他既崇敬又敬畏。
沐峰以一個雜役的身份能將水雲峰攪得烏煙瘴氣,讓一眾練氣士敢怒不敢言,這對他來說如是不可思議之事。
“謝謝米師兄,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沐峰放下水桶,自懷中摸出一瓶靈草液,拋向米鬆。
他自己便是雜役,自然知道雜役的難處。這小小一瓶靈草液對雜役來說可是彌足珍貴之物。
“啊謝謝。”米鬆伸手接過靈草液,他驚慌失措,看著手中的靈草液,激動異常,臉上泛起潮紅。
王姓練氣士麵上閃過一絲貪婪之色,沐峰的財大氣粗讓他心中很不舒服。
他在練氣士中雖然小有名氣,但一個月僅有五瓶靈草液而已。
而這兩個月更是因為眼前之人,使得他隻領了區區兩瓶靈草液。這對他來說,遠遠不夠。
再看眼前這個導致靈草液減半的罪魁禍首,隨手送給雜役的靈草液,心中自然憤懣難平。
他是高高在上的練氣士,自然不屑於去搶雜役手中的靈草液,他有更大的圖謀。
他眼中露出一道狡光,看向沐峰,嘴角泛起冷笑。
沐峰不在理會王姓練氣士,他大步向米鬆所點指的那片殿宇走去。
他很擔心張猛,不知道張猛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
沐峰向練氣士居住的主殿走去,一路之上他碰到了不少晉陽峰的練氣士。這些人在看他一眼後便不再過問。
他身上穿著雜役的服飾,雜役平時要幫練氣士收納換洗衣物,自然可以隨意進出主殿。
“請問師兄,你知道張猛住在哪裏嗎?”
沐峰見一個練氣士經過,他很客氣的問道。
“張猛師弟住在那間屋宇。”練氣士抬手點指一處屋宇。
“你是雜役吧,看在你平常幫我們收拾雜物的情分上。
我勸你不要與張猛走的過近,最近很多師兄師弟都對張猛頗有微詞。”
這個練氣士小聲說道。
“謝謝師兄,我知道了。”沐峰抱拳揖禮,他走向練氣士所指的屋宇。
“小胖墩。”沐峰在門外輕聲喚道,他又喚了兩次,見沒有回應,抬起雙掌,推門而入。
張猛的房間比沐峰的雜役房大了很大,足有十餘丈長寬。
沐峰的眸光在屋內逡巡,他看到了牆角的木床,而木床上正躺著一個肉肉呼呼的身體。
張猛的圓滾滾的肚子在微微起伏,他睡著了,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腫起很高。
沐峰徐徐走進木床,張猛的臉頰浮腫,眼睛都被擠成了兩道狹長的細縫。
他的小腿上裹著紗布,血漬將白色的紗布洇濕,呈現出暗紅之色。
沐峰輕輕關上房門,回到屋內坐下,他不想喚醒張猛。
他的眼中布滿陰雲,他臉上的肌肉在抖動,他的牙關緊咬,他生氣了,怒不可遏。
張猛是他昔日落日村的發小,現今竟然被人打殘了。
“滾,你們滾開,我將靈草液都交給你們了。”
“你們不講信用,怎麽還要對我動手。”
“我咬死你我的腿啊,痛死我了”
“這次虧大了,我去找他要五十瓶靈草液。好像有點少,那就六十瓶吧,反正聽起來那家夥挺富有的。”
張猛在夢中囈語,他胖乎乎的額頭上洇出密集的汗水。
張猛醒了,他摸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大口大口呼氣。
“奶奶的,這幫人下手真狠。”張猛唏噓道。
“小胖墩。”沐峰輕聲喚道。
“沐峰!”張猛伸手揉搓雙眼,他聽出了沐峰的聲音。
他的眼睛腫脹成了兩道細縫,看不清沐峰在哪裏。
“你個該死的沐峰,你可知道你把我害成什麽樣了。”張猛如泣如訴道。
“他們說你是個小偷,要我賠償他們。我肯定不相信啊。
但他們說的言之鑿鑿,有板有眼,我就勉強信了。
然後我就把身上的幾瓶靈草液給他們了。
但是他們拿到靈草液後,不講信用。一起對我下手。
他們明明說了不打我的,他們明明說了打人不打臉的。
全部是騙子,太可惡了他們,那麽多人欺負胖爺我一個人。”
張猛磨牙,他在發泄不滿的情緒。
沐峰靜靜聽著,他沒有開口,他覺得有些對不住眼前的張猛。
“沐峰,我可聽他們說了,你可是水雲峰一霸啊。沒想到我都成為練氣士了,竟然在這方便被你超越了。”
“聽說你偷了,不對是借了幾百瓶靈草液。”
“你怎麽著也得分我一兩百瓶吧。我替你挨了打,不能連湯都沒得喝啊。”
“我正打算把腿傷養好了,去水雲峰找你借點靈草液用用呢。”
張猛腫脹的臉上笑成一團,紅黑相間,很是好看。
他正要慢慢挪下床來,沐峰上前將他扶起,讓他坐起了起來。
“沐峰,你看。這臉上起碼有吃了七八個拳頭。”張猛伸手向臉上指去。
“你再看看,背上也被踹了十幾腳。”他撩起長衫,露出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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