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人以群分
一條淙淙流泉自晉陽峰峰頂蜿蜒落下,泉水落在山崖上,蕩起一簇簇濛濛的水霧。
沐峰仰頭望去,這道流泉的上方就是晉陽峰峰頂了。
他被眼前這種瑰麗的景色所吸引,索性停了下來,駐足觀望。
驀然,他聽見流泉之後有談話之聲隱隱傳來。
他不是長舌好奇之徒,隻因為他們的談話中不僅含有“張猛”的名字,還有他的名字。
張猛正是沐峰的發小,昔日落日村的小胖墩兒。當日他被晉陽峰的王峰主帶走。
這讓沐峰產生了興致,他背靠崖壁,屏氣凝神,側耳聽去。
“你說的這沐峰的確可惡,他仰仗著齊峰主的關係,將水雲峰搞得烏煙瘴氣。”
“哎,別說了,水雲峰上哪個練氣士不恨他入骨,可人家是齊峰主的私生子,你有什麽辦法。
現在水雲峰的練氣士十之去五,已經走了一大半了。”
“齊峰主的私生子?竟有這種事情。齊峰主是萬萬不能得罪。這可就苦了你們水雲峰的練氣士了。”
“這有什麽辦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受不了那個鳥氣的練氣士都出走了。”
“走了也好,都來我們晉陽峰也行。我們王峰主待弟子還是很好的。”
“那師兄你可否與王峰主說下,多分些修煉資源自給我。”
“放在以前的話,應該沒有問題。可是幾個月前,我們王峰主忽然變得吝嗇起來。對修煉資源卡得很緊。”
“師兄,你莫不是誑我吧。我剛來這晉陽峰,怎麽會正好遇到這種事情。”
“我怎麽會誑你。我後來聽說是王峰主的寶貝葫蘆出了問題,他那一葫蘆藥酒不翼而飛了。
你可知道我們的王峰主,他的靈藥啊,靈草都放那葫蘆裏泡藥酒了。
那葫蘆藥酒就是他的家當,他的寶貝啊。你說一下子全部沒有了,他能不急嘛。
他丟了如此好東西,想不吝嗇也辦不到啊。以前他還會經常賜下藥酒與修煉出眾的練氣士。
現在嘛,嘿嘿,他自己都沒得喝,你說怎麽還大方得起來。”
“竟有如此事情!早就聽說王峰主葫蘆裏的藥酒神秘了得,居然被人給偷了去。”
“我們那水雲峰的沐峰也時常做出這種偷雞摸狗的勾當,要是他在晉陽峰,我定然以為是他偷了王峰主的寶貝藥酒。”
“你可知葛長老的靈禽,羽靈雞?”
“有所耳聞,那隻靈禽據說神妙無比,它的血液中含有不菲的靈氣。”
“那你可知龜鄂圖騰守護的那顆靈果樹?”
“那對於我們來說,更是了不得的仙物了!你為何會問起這些?”
“它們都被偷了。”
“什麽!”
“吃驚吧,小偷是沐峰。可沒人能製他。”
“我覺得王峰主的藥酒丟失,那個叫張猛的嫌疑很大,聽說他與沐峰一路來的。
正所謂人以群分,物以類聚,張猛與沐峰很可能是一路貨色。”
“這話可不能亂說,張猛畢竟是我們晉陽峰的練氣士,他還是很受王峰主看重的。”
“切,有什麽不好說的,我剛來晉陽峰,自然要為你們晉陽峰著想。
將這些醃臢小人的真麵目揭穿,還你們一個清淨。不然晉陽峰早晚也變成水雲峰的樣子。
這事其它幾個師兄也讚成,我們已經去找那張猛理論過了。”
“嗯,師弟你說的也有些道理。張猛這夥人來曆不明,的確應該嚴加防範才是。”
這兩人的聲音漸漸模糊起來,最後消失不見。
沐峰踩著崖壁上的一塊凹印,他的背部緊緊貼在崖壁上,他將流泉後兩個練氣士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他心中一聲歎息,沒想到他在水雲峰的形象比他想象之中還要不堪。
雖然那個自水雲峰出走的練氣士將王峰主藥酒的失竊歸於了張猛,但他說的大部分都是實情。
小蜥蜴在水雲峰為非作歹,先是吃了葛長老的羽靈雞,又是偷了龜鄂圖騰的守護的靈果。
雖然兩件事的波瀾都平息了下去,但對他不滿的練氣士肯定大有人在。
而他現在才知道水雲峰的練氣士竟然出走了一大半,還都是因為他,這讓他更加汗顏。
雖然小蜥蜴才是始作俑者,但他也脫不了關係。
他對小蜥蜴恨得牙癢癢,恨不得將小蜥蜴丟山崖去。
沐峰登時腳下發力,他輾轉騰挪,幾個起躍間便躥進了流泉中。
流泉後是一個三兩丈長寬的崖洞,騰騰的水霧不斷湧入其中,水汽蒸騰,氤氳嫋嫋。
沐峰很警覺,他左右探查,確定在沒人之後,他才準備喚出小蜥蜴。
他將小蜥蜴喚出,小蜥蜴打個哈欠,正要張開問沐峰,驀然一個腦瓜崩敲在它的頭上。
“沐峰小子,你活膩歪了是吧,連我都敢打。”小蜥蜴跳腳,它很生氣。
“咦,這是哪裏,怎麽不像是在水雲峰。”小蜥蜴被新的壞境所吸引,不再理會沐峰。
“這裏是晉陽峰。”沐峰哼道。
“切,那多沒意思。還是在水雲洞天這個窮旮旯裏。”小蜥蜴不滿道。
沐峰黑著臉,將剛才聽到之事添油加醋的告訴了小蜥蜴。
自然他是將自己主角的位置換成了小蜥蜴。
“什麽!這些練氣士無法無天了,龍大爺我好心留給幾百瓶靈草液給他們用。
他們不但不知道感恩,還在背後重傷我。看龍大爺不蕩平這鳥不拉屎的狗屁水雲洞天。
讓他們連一根毛都得不到。”小蜥蜴氣哼哼道。
“咦,不對。這水雲洞天修為最高的齊小子僅有化靈境修為,他看不出我的存在。
那其它練氣士那三個什麽狗屁峰主自然更是看出我的存在了。
沐峰小子,你在誑我!哼哼,你當你龍大爺是白癡啊。”
小蜥蜴眼珠子滴溜溜轉動,似乎想到了問題的關節之處。
“這有什麽關係。我們同氣連枝,榮辱與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沐峰耐心勸說道。
“呸,現在知道與你龍大爺攀高枝了,我回青銅裏睡覺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帶著真難受。”
小蜥蜴打了一個哈欠,憑空消失。
沐峰頭大如鬥,這兩個月忙於修煉,竟然忘了水雲洞天靈藥液再有幾個月就會枯竭的狀況。
到時候他肯定會成為眾矢之,比現在的處境更加艱難。
再看現在的情況,肯定會連累莫小雨和張猛季剛,這種情況他不願看到。
他想著小蜥蜴神秘異常,說不定能解決此事,沒想到小蜥蜴根本不管他的死活。
“吃幹抹淨不認賬了,這小蜥蜴真是個混球。”沐峰罵道。
“阿嚏。誰又在念叨你龍大爺了,一天天的睡個覺都不省心。”
小蜥蜴睜開一隻眼睛,撇嘴道。
“還是先去看看小胖墩吧,他爹昔日在落日村戰死在獸群中,不知道現在過的怎麽樣了。”
沐峰不在猶豫,這些事情他總要去麵對,不能讓同村的小夥伴替他遭罪。
他走出崖洞,施展羅煙步法,兔起鶻落,幾個縱躍之間便來到了晉陽峰峰頂。
沐峰見到一個練氣士跏趺坐在山石上,他吞吐之間,餐霞食氣,腹部彌漫著氤氳靈氣。
這些氤氳靈氣徐徐轉動,不停彌漫,交織纏繞,變化不停。
驀然,這些靈氣瘋狂流轉,交織穿梭,形成了一個淡淡虛影,仔細看去,那竟是一隻獸爪。
這是一個開辟了氣泉的練氣士,他正在修煉自己“紋”。
沐峰眸光灼灼,靜靜觀看,他不是第一次看到有練氣士在修煉“紋”。
那練氣士凝成的獸爪虛影越來越淡,噗的一聲,消散無蹤。
沐峰歎息,這“紋”的參悟果然不是輕易之事,他轉首看向別處。
驀然,他眼睛一亮,他看見了一個晉陽峰的雜役,正在一汪山澗處取水。
沐峰徐徐走了過去,他清了下喉嚨,弄出一些響動。
那個取水的雜役被聲響驚到,他回頭看了一眼,在看到沐峰身上所穿的衣服後,他明顯鬆了一口氣。
他臉上的慌張變成了淡定,他將手中的木桶放下,伸直了腰杆,看向沐峰
“新來的吧,是不是包管事讓你來找我,帶你做雜役差事?”
說話之人是晉陽峰的雜役米鬆,他在晉陽峰的地位很低,故而一直小心翼翼行事,生怕不小心之下惹著了哪個練氣士。
當他看清沐峰的雜役服飾後,自然放鬆下來,他在雜役處是能說上話的人。
“這位師兄,我想問問,你可知道張猛住在哪兒?”沐峰抱拳揖禮。
米鬆對沐峰的客氣很受用,但他聽到張猛的名字後,麵色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原本他是不知道張猛之名,可是最近張猛這個名字在晉陽峰驀然炙熱起來。
很多練氣士都在私下議論這個張猛,他耳濡目染之下,自然知道了張猛的存在。
據說張猛是晉陽峰峰主親自帶回來晉陽峰的。
而這個張猛有很高的修煉天賦,不僅開辟出了氣泉,而且對“紋”有很深的領悟。
可是最近不知道從哪裏來了幾個年輕的練氣士,他們來到晉陽峰後,“沐峰”這個名字便在晉陽峰流傳開來。
傳著傳著,不知道誰抖出了張猛和沐峰認識,並且關係很好的事情。
這讓晉陽峰的練氣士們議論紛紛,在背後時常對張猛指指點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