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勸服偉仔

  「燒公雞！」 

  「清蒸鱸魚！」 

  「水煮魚！」 

  「土豆絲。」 

  「小炒豆腐。」 

  服務員連續上了五個菜，對照菜單看了一遍，笑道：「你們的菜齊了。」 

  「哇，這麼多！」 

  梁超偉驚訝合不攏嘴，加上燒公雞、醬爆牛肉、啤酒鴨、紅燒肉、龍蝦，一共有十道菜之多，從小到大，從沒有這樣奢侈。 

  「是啊，是挺多的。」周星池手裡拿著啃了一半鴨腿，也是意外，滿桌子菜肴，除了肉就是魚，迅速估算一下，這一頓飯要吃三四百元，比大戶人家年夜飯還豐盛。 

  「那個，天仔。」 

  「怎麼了，偉仔？」 

  梁超偉眼神躲閃，吞吞吐吐道：「等會我可能不能把吃剩下的打包。」 

  「當然沒問題，我也不喜歡浪費。」 

  葉天暗笑，影帝打包剩飯，說出去沒人相信吧。 

  ……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周星池只顧埋頭吃喝，偶爾舉杯敬酒，插科打諢，葉天與梁超偉聊得很開，兩人之間明顯熟絡許多，其實梁超偉也有想法，不甘心過著一成不變的生活。 

  「偉仔，說實話，我挺看好你的，你的潛力很大，也適合演戲。」 

  「喂，你別誇我了，從小到大，除了媽媽，就你誇我最多。」梁超偉不知不覺喝光了五瓶啤酒，說話不似剛才那般嚴謹，想什麼說什麼。 

  「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 

  「天仔，我們干一個。」 

  周星池打了個飽嗝，他說話最少，卻喝得最多，七八個瓶子堆在一起，臉紅耳赤，好像隨時都能倒下。 

  葉天笑道：「阿星，你行不行？」 

  「不要問男人行不行，今天咱們幹了，不行也行！」 

  「好，干！」葉天笑著與周星池碰了下，他身邊空瓶子也不少，六個，加上手裡的七個，今天心情不錯，喝得有點高了。 

  梁超偉笑眯眯道：「你們又幹了一瓶。」 

  一瓶酒下肚，葉天擦了擦嘴角痕迹，腹部翻滾不休，看來今天要打車回去了。 

  周星池更加不堪，嘴裡最後一口怎麼也咽不下去，朝梁超偉擺手，拼了老命似得，酒水順著喉嚨下去，喘著粗氣。 

  「活該！」梁超偉幸災樂禍，壞壞笑了。 

  「阿星，你沒事吧？」葉天神色關心，他可不想第一天認識，就送周星池去醫院掛水。 

  「沒事，就是頭有點暈。」周星池聲音陰沉，剛才吃進肚子里的菜差點吐出來。 

  梁超偉嘀咕道：「喝那麼多幹什麼，沒事找罪受。」 

  葉天解開幾粒衣扣，沒好氣道：「別說我們了，偉仔你考慮好了沒有，你的未來，是當銷售經理，還是當大明星？」 

  梁超偉臉色立即鬱悶下來，無奈道：「天仔，不是我不願意……」 

  葉天左右看看，啤酒還有不少，在梁超偉擺了三瓶。 

  「你喝光這些，我和阿星絕不勉強你，喝不完，你跟我們走，成不成就是這一年，你的未來什麼樣，不肯拼一下？」 

  周星池贊了一眼，豎起大拇指。 

  「不是吧，這麼多！」梁超偉求救，葉天、周星池都是男人，對那會說話的眼神無視。 

  「真的要喝？」 

  「要！」 

  葉天朝周星池使了個眼色，兩人移動板凳，一左一右將梁超偉夾在中間。 

  「我試試。」梁超偉裝謀做樣開啟兩瓶，一手一瓶，左邊慢慢對準嘴唇 

  真的願意喝酒？葉天心裡七上八下，比自己抉擇還緊張，他把梁超偉當朋友，很希望和他一起去無線電視台打天下。 

  「去你們的吧，我才不上當呢！」 

  梁超偉突然跳起來，兩隻手對準周星池、葉天頭頂，酒水噴的到處都是，嘴裡還發出哈哈笑聲。 

  「喂，偉仔，你太詐了吧。」 

  「偉仔，你……」 

  葉天、周星池『暴跳如雷』，一起搶奪梁超偉手中武器，三人圍著大排檔打鬧。 

  「老闆，剩下菜打包！」梁超偉一邊跑，還不忘打包剩菜。 

  看到周星池目光游移，老闆怕今天又收不到錢，提醒道：「還沒結賬呢！」 

  「我來結！」 

  葉天扶著桌子，跑了幾步，肚子差點造反。 

  女孩拿著菜單裝謀做樣算了一下，道：「一共371，給350吧。」 

  「350……這500。」 

  「找你150.」 

  女孩驚訝，這人來廟街還拿那麼多500大鈔，也不怕阿飛搶。 

  「偉仔，你的菜！」 

  「來了，吶，今天咱們休戰。」 

  梁超偉舉手做投降狀，嘻嘻哈哈，試探性走過來。 

  周星池板著臉，不是生氣，而是想吐，非常想吐，還必須忍著，酒氣上涌，腦袋暈暈乎乎，種種感覺很清晰的告訴他，他隨時都有可能出糗。 

  「阿星，你沒事吧？」 

  周星池搖頭，他感覺說話都不能了。 

  梁超偉幸災樂禍道：「看你怎麼回家，要不要送你去外婆那？」 

  周星池還是搖頭，去外婆那裡，少不了挨一通訓斥。 

  梁超偉看向葉天，問道：「怎麼辦，他這樣子做巴士肯定要吐的，打車回去要花一百多呢。」 

  葉天聳肩道：「算了，今晚就讓他住我那吧。」 

  桌上的菜肴已經打包完畢，梁超偉遲疑道：「現在就回？」 

  周星池坐在路邊，渾渾噩噩，看樣子已經失去對外界感觀，身子抖了兩下，周星池慢慢站起來，彎腰嘔吐，葉天、梁超偉迅速轉向別處，太噁心了，看得他們也想吐。 

  「明天還要上班？」 

  「是啊，這幾天多賺點錢嘛。」 

  「怎麼，錢不夠用？」 

  「當然了。」梁超偉摸著鼻子笑，說道：「既然要報考訓練班，肯定要在辭職之前多賺一點。」 

  「什麼？」葉天又驚又喜，還有不敢置信，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怎麼，不歡迎啊？」 

  「不……不是，你真的決定了？」 

  「其實看到你的時候，我就有想法了，今晚聽你說了那麼多，我再猶豫的話，豈不是很不給面子。」梁超偉臉上純潔笑容，沒有一絲遲疑。 

  「既然如此，就這麼定了，三天後，一起報名。」葉天在梁超偉肩膀重重拍了一下，兩人相視一笑，彷彿變成了同學似得。 

  有些人認識很久還是點頭之交，有些人交談片刻就成為知己，葉天與梁超偉之間還沒那麼誇張，不過葉天的確感受到梁超偉的改變，明面上熱情，暗裡卻拒人於千里之外，不願深交，現在的眼神完全不同，葉天感受到了信任，還有一種……依賴。 

  「你扶著他，還是我扶？」葉天看著吐完的周星池問。 

  梁超群玩味道；「我手裡拿著菜，當然是你扶嘍。」 

  「靠，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葉天丟過去一包紙，周星池熟視無睹，無奈親自過去給他擦了一下。 

  「阿星，感覺怎麼樣？」 

  「嗯……我沒事。」周星池掙紮起來，又差點倒下。 

  自作自受啊！葉天暗怪自己和周星池拼什麼酒，現在好了，自己本就暈乎乎的，又扶一個醉鬼，雖然這個醉鬼是喜劇之王，心裡還是不情願。 

  「我先送你們回去吧。」梁超偉手裡提著七八個袋子。 

  「偉仔，我住黃大仙廟，就是你工作附近。」葉天歪頭想了一會，笑道：「今晚你住我那吧，明天還不耽誤上班。」 

  「不用，家裡人還等我回去。」 

  葉天看著梁超偉手裡東西，心中恍然，偉仔是想把打包飯菜拿回家。 

  「我打車，偉仔，先送你到商場。」 

  「謝謝。」 

  這一次梁超偉倒是沒拒絕，提著這麼多東西往回走，到家非得半夜不可。 

  現在正是廟街熱鬧時刻，人來人往很多，計程車自然也多，葉天到路邊站了一會，很輕鬆的攔到了一輛，看了司機瘦弱斯文，葉天才決定上車，香港計程車司機可是出了名的，雨夜屠夫之類的玩意，他可不想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