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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死亡對決 第五章

  鼠標微動,塵封三年的亡人像再現,一幀幀的記憶碎片像悉尼歌劇院的劇本在明寒腦海中上演,他從抽屜掏出黑色粗水筆麵對純白刷粉牆。筆尖輕觸,動作不再純熟,反而很僵硬。記憶開始冒泡,明寒仿佛漫步在普羅旺斯的花海,輕鬆自在,逐漸升溫,他書寫的速度越來越快,被黑水筆覆蓋的白牆麵積也在擴大,都是案件中出現過的符號,時間,罪犯畫像的猜想。上升到了某個極致,血液都在沸騰,他好像個在一號公路開著法拉利飆快車的瘋子,法拉利的氣缸轟鳴不休,白牆上的各種字符組成一個形狀,像羅盤六星芒,就在圖案快完成的時刻,突然他停下了!似乎想到了什麽東西,而思路強行停止了這輛飛奔的龐然大物!他再次仔細觀察三年前的符號又摸出在街上撿到的A4紙張,明寒把它拿到鼻間嗅了好久又用舌頭舔,他皺眉頭,搖頭臉上滿是不可思議,像發現了什麽根本不可能出現的事!

  明寒看著黑麻麻的符號,他一步一步搖著頭退,逼到牆根退無可退,這片牆似乎具有某種魔力,慢慢的吸取了他所有生命精力連渣都沒有,明寒像個被歲月切割餘下的黃昏老人聳拉著腰“不,不,怎麽會這樣……”


  黑白相交的符號牆背後仿佛映出一張陌生的臉,他淺淺微笑著,如同是從無間地獄逃逸的惡魔嘲弄明寒的愚蠢與無知,尖牙中露出貪婪與欲望將他吞噬一般,似乎在說著“世人所謂的執著不過是白癡說笑話,隻有撒旦才能抓住惡靈!我們根本就是一路人啊,成為我,抓住我,殺死我!”


  “不!”他的臉色猙獰到了極點,衝白牆嘶吼,這一切都是假的,是命運和他開了個小笑話,可為什麽要這樣?為什麽!明寒斜靠牆邊,時間在悄無聲息中蒸發,最終一切歸於平寂。


  灰暗無光的小屋,孤單無助的男人還有那未完成的六星芒圖紙。


  一顆晶瑩滾燙的大熱淚毫無征兆的滑下,重重的砸向地板,這場複仇的博弈還沒開始他就注定慘敗……


  “小羽,明寒在嗎?”劉嬸還沒等藥鋪門徹底打開半米前腳就踏進來了,麵容憔悴而慘白,頭發亂糟糟的像個長發女乞丐,兩隻眼拚命的往裏凹,兩條幼小紅腫的馬桑蠶蛹趴在眼眶下,整個人飄飄乎乎的像被西洋邪術下了降頭,沒點兒穩當樣。念羽著實給嚇一跳,這還是平日裏慈愛樸實的劉嬸兒嗎?整個就是從恐怖電影《午夜凶鈴》中逃逸的山村貞子啊!

  秋秋失蹤後,我想這位母親就沒睡過一個安穩好覺,時不時的就摸出手機瞧瞧,而後又失望的放下,她一直認為秋秋就在世界某個潮濕的陰影部分等待救援的曙光,或許是山林,或許是地下室,或許是小黑屋,希望就是明天的光,它總能照亮到秋秋的紅臉蛋,母女倆總能團聚,就像麗薩·阿祖洛斯指導的《母女情深》,她們最後總會緊緊的擁抱和欣喜,至於秋秋會變作一堆白骨劉嬸兒就沒敢想過,盡管最近她總做奇怪的夢。


  夢境夜降,高空懸著一輪血紅的彎月她被放置在一條瀝青大黑馬路上,這條路像是在山野,陰森而又詭異,有藍色的小瑩光和白霧寥寥起升,朦朦朧朧的,掩藏林間呐喊的怨靈,似地下黃泉道,盛開幽美的曼陀羅華長滿路兩邊潮濕的黑土,與整片陰暗相交映,它的花語是分離與天堂的來信!這種花一般都長在中國的紅土區,像在長江、湘江、沅江這些大河穀地裏的風化殼,江鈴也有,但都是在較遠的濱江,濱灣河啊,而這邊是山野啊,與曼珠沙華的生長環境格格不入,一切都怪異得叫人起雞皮疙瘩!

  天降的奶白光墜落,女孩站在光圈裏,像隻渴望被主人溺愛的寵物兔兒,女孩開心的笑催動曼陀羅華的吐香,和諧寧靜到了極點。


  “秋秋?是你嗎?秋秋……”“媽媽,媽媽”劉嬸兒跑過去一大抱,稚嫩的身軀被她緊緊的包裹住,好冷啊!秋秋的身體涼透了,或許是環境的原因吧?劉嬸兒這樣想。女孩一直都是笑吟吟的,笑容像是被人用愉悅的畫彩筆深刻上去的,比提線木偶的還僵硬。


  “媽媽,黑,刺骨的黑,①比良阪的路總黑黑的,濕漉漉的,涼冰冰得叫人凍腳丫,一個人走還能聽見奇怪的動物叫聲,像是烏鴉又像動畫片說的魔鬼鳥,秋秋迷路了,沒能找到回家的路,膽小的秋秋,怕,很怕,很怕……”。劉嬸得更緊了,想用陽間人的溫暖驅散女孩的恐懼“不怕啊,秋秋不怕,媽媽這就帶你回家……”時間蒸發在熱淚中,不一會兒女孩出現在劉嬸兒的麵前,她為半蹲的劉嬸兒擦拭淚花跟成熟的大人要外出安慰家中撒潑的小孩兒“媽媽,光太刺眼了,秋秋不能再回去了哦,秋秋就要去了!走過比良阪就到黃泉路了,媽媽,秋秋這次不是一個人了,在路上我認識了很多夥伴兒,雷洛奇跟我說這條路他們每年都會走一遍的,他都走了三年呢!目的地是個大花圃呢,

  裏麵開滿各種鮮花,那就是我們的歸宿,我肯定是裏麵開得最美麗的那一朵,你和爸爸在家要乖啊……”女孩兒的聲音慢慢的走遠了。


  劉嬸兒被一道透明牆格擋在外,上麵有用血刻寫的ΧKΜ劉嬸兒沒懂它的意思,她隻是目睹秋秋一步一步的朝黑暗裏走去,她敲打這堵堅硬的牆“秋秋,你要去哪裏?秋秋”女孩兒走到許遠,她瞧見路兩旁竄出其他的孩子,有金發碧眼的,有亞洲相貌的,還有秋秋和另外一個讓劉嬸兒覺得熟悉的小女孩兒,是江璐璐,秋秋的同學,她在秋秋失蹤的第二天也找不到了!

  “秋秋,秋秋……秋秋啊!”劉嬸從夢裏哭到現實,聲音活像老嫗,茶不思飯不想,或許她的魂也隨著丟失的秋秋被惡靈奪走了。丈夫和娘家人望著焦心啊。他們一次一次的朝警局跑就是希望得到秋秋的消息讓這位母親能心安下來,但每一次的答複無非是“正在調查,請你們安心等待。”最後還是車競楠沒能承受住這位母親的哀求,忍不住偷偷的告訴了她這次主導案件的是‘明寒中藥鋪’的明寒,或許可以去找他問問。“明寒?”“是,但您隻能一個人去,不能告訴其他人,不然您和我都會承擔法律責任的。”劉大嬸向她道謝並保證爛在心裏連丈夫也不說,甩開親友就偷偷的找來了。


  “劉嬸兒,明寒不在啊,都好幾天沒他消息了,或許是出國瀟灑了,現在正漫步在弗洛拉撒的老街頭抽著雪茄和偶遇的法國妞兒瞎聊呢,不過也沒知會我一聲。”念羽訕訕笑雙手攙扶劉嬸,真的是怕這個可憐人兒一個腳跟不穩栽倒在地。


  “小羽,你能跟嬸兒說句實話嗎?念羽,是明寒在辦秋秋這起案件嗎?有人說是他在管的,小羽告訴嬸子是不是這樣?他是不是有線索嗎?秋秋還在嗎?”


  “嬸兒,你聽誰胡扯呢?明寒就是一個不靠譜的中醫,連行醫資格證都還沒拿到手呢,看看感冒,擦破皮這些小事兒還行,還主導案件,壓根不可能!沒根據的事兒咱不能亂說啊!叫別人聽見可不好”念羽做一副吃驚的模樣,同時腦海裏蹦出大寫的問號:誰泄露的!他不怕引起恐慌嗎?又把明寒的人生安全置於何處!或許是暗處的敵人嗎?心裏麵已經寒冷成南極冰川了,但他還是以三十攝氏度的笑容麵對劉嬸兒,表情一副“我是誠實小郎君”的誠懇。


  “念羽,你就告訴嬸兒是不是?不要騙嬸子,嬸子不問那些,嬸子隻是想知道秋秋還在不?”念羽還是矢口否認。


  “小羽,嬸子求你了好不好?嬸子給你跪下好不好?你就告訴我好不好?嬸子給你跪下”劉嬸兒說著就要下跪,念羽急忙扶住她,劉嬸兒怎麽說也是跟他死鬼老爹同輩,盡管沒見過,但念羽還是懂得尊老愛幼這個道理的。


  “嬸兒,這個……”


  “你說啊,跟嬸兒說。”她抓住念羽雙臂搖晃,念羽低頭沉默許久“嬸兒,的確是他在主導,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吧,明寒破獲過很多世界級別的大案件,他有應對的經驗,秋秋的話應該還在某個黑屋裏等待救援呢……”


  破獲過很多嗎?那麽是不是秋秋很快就回來了,是這樣的吧?警察和念羽都這麽說,他們相信那個叫明寒的小夥子,假不了,秋秋快回來了!對,沒錯,一定是這樣的,夢裏的東西都是假的!隻是我太想念秋秋才會這樣,這應該就是常說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劉嬸兒不停給自己的希望打氣,但眼淚卻從未依從過她的心,其實在劉嬸兒心田裏有一顆種子已經無奈的播下了,可她不能相信,因為結出的果實她無法承受!盡管明寒在她映像中隻是一個小中醫,但要她選擇的話,她寧願相信案件還在明寒的主導下調查,秋秋還在等待救援呢!

  “嬸兒,這件事不能亂傳,連你老公都別說,明寒接受這起案件是簽過保密協議的,知道嗎?”見她平靜下來念羽接著問“嬸兒,現在你能告訴我這事兒誰跟你說的?”劉嬸兒支支吾吾的,三錘打不出個屁想這樣把念羽糊弄過去,這是她對那個女警的保證。


  “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是個女警察對嗎?”念羽的腦海裏凸顯出楊小淼的畫麵,明寒在雨夜裏把徽章交給了她的!他眼睛裏射出一絲邪光。


  “不,不,小羽不是這樣的,劉嬸兒是猜的!”


  猜的?我說嬸子我看起來像白癡嗎?真要是猜得那麽準幹嘛不去買彩票呢!你肯定中頭獎啊!說不定還會得到一輛賓利呢,嬸子說謊你也不能把我當傻瓜啊!

  “行了,嬸子,您就安心的回家等待警察的消息吧!”回去吧,回去吧,哪怕秋秋死了,永遠的回不來了……


  送走了劉嬸,念羽回房坐到電腦前,上麵有一個文件壓縮包,正準備發,收件人IP姓名:小寒寒。明寒前天被特案局接走了,藥鋪隻剩念羽一個人,人家身邊還有個保鏢跟隨呢。是黃


  建輝派給明寒的,據說是某軍團的退役教官,威風八麵的與邪惡展開殊死搏鬥,你是否還會記得與你同心的卑微小助手呢?這個被拋下的我?

  念羽還是沒把真相告訴劉嬸,明寒是辦過震驚世界的大案,但都是慘絕人寰的血案啊!基本上都是要人命的,而且不止一條啊!對不起,劉嬸兒,對不起……秋秋可能已經去了!念羽隻能在心裏默默的給可憐的母親道歉,就好像明寒說的“讓警察親自告訴她吧!”念羽想問由警察告訴劉嬸兒,秋秋就能回來嗎?母親的心就不會痛了嗎?但這些不是他所能管的了,他不是上帝耶和華不負責聆聽世間對苦難的控訴,隻是為秋秋的離去感到傷感,她那麽稚嫩,父母又那麽愛她,等到真相解開麵紗的那天,劉嬸兒的心會痛出幾個空窟窿呢,她能扛過去嗎?又該用什麽去補呢?

  他覺得大概每個人都會經曆一段非常難熬的日子吧,那段日子充滿了無助和無奈,仿佛整個世界都與你為難,沒人能與你分擔你的痛苦和灰暗,你隻能把它從一個肩頭換到你的另一個肩頭,默默地承受著一切,硬生生的抗過去。劉嬸兒是這樣,明寒是,他也是,或許真的隻有走過那段路才有資格銘記自己的價值吧!

  “小寒寒,回想我倆搭檔,你總在我身後喋喋不休的分析,像個嚼舌根的長舌婦,在柏林碎屍案中你說‘他一定回來鑒賞自己留給世界的藝術作品,享受作品給世人帶來的震撼,這是所有變態共有的特性!’‘他簡直就是個天生的犯罪奇才,如此變態的心理活動,寫滿愚蠢無知卻又這般的簡單完美,讓我都無法料想到!真的是讓世人拍案叫絕啊!’在十二宮殺手中你說‘永遠別被人類某些美好的感情所迷惑了,情感的麵具往往都是用來掩飾真相的’‘你永遠無法想象人性是多麽的可怕’這些老話我耳朵都磨出老繭了呢,還總說你就是罪犯心理的鏡子,能映照出他們魂靈深處的黑暗,也不理會我懂或者不懂,我隻用把你需要的資料交給你任務就完成了,我們就這樣合作著,像女孩們都喜歡的雙子星,離了誰都不行。所以無論什麽時候都真心希望你這麵鏡子映照出來的畫麵永遠都是純淨的自己,而不是變成某些心理醜惡的變態狂!是吧?你是被我認做妹夫的兄弟啊,就算到地球毀滅,宇宙爆炸這點也不會改變!盡管現在兄弟兵不在同一戰地,但心卻從不遠離!”


  念羽眼神慢慢變得炙熱起來,有火光從裏麵射出,他的手指移到鍵盤的回車鍵,好像是掌握這起案件一切的知情人,又像極了即將出征的蒙哥馬利大將軍“你盡管去追尋所謂的真相吧,而我會竭盡全部的生命與智慧去扮演好後援軍的角色。親愛的小寒寒,可別感動的流鼻涕哦,這封郵件是來自你soulbrother天降的支援!我們可以性感的稱之為‘打開亞特蘭蒂斯大門的鑰匙’,它會幫你打開本次失蹤案所有黑暗人性的心門!來吧,接受吧!小寒寒,叫那該死的殺人犯下地獄!”念羽食指輕點回車鍵,郵件穿過深藏地底的電纜線,繞過太平洋轉到弗羅裏達康納斯學院再由院校公眾號發送到江鈴某個“寂靜的地方”,寄件人:康納斯院校帥之男神。如果抓住他,你認為就能為念夏複仇了,會讓你逃離來自心底深淵的責罰,那麽就去吧!妹妹讓我任性一次吧!就這一次,好嗎?念羽在心裏輕輕的說,為自己開脫吧,小寒寒……


  念羽做完這一切,鼠標微動彈出一個女孩資料的頁麵,上麵詳細的記錄一個女孩兒從出身直到現在的所有事,大概的有出身地,出身年月,畢業院校,微小的甚至還包括女孩喜歡吃的小零食比如辣條啊,奶油蛋撻,酷愛的電影明星是施瓦辛格和最愛的顏色是紅粉,害怕蟑螂和老鼠,全部曆曆在目。她在念羽麵前相當於是透明人!而這個女孩的名字叫:楊小淼!念羽對女孩兒唯一的映像就是:明寒在雨夜把康納斯專屬徽章遞交給了她!

  “這次的凶手可不是憨厚的樸實好公民,他極大可能會精神入侵攻擊,我們了解他,也深知他的危險性!他是老朋友了。但明寒還是出山與之博弈了,不論是複仇也好,或是為你們揪出背後的黑手,特案局難道就不該保證這次案件的絕密性嗎?為什麽還要把是他在調查的消息告訴那位可憐的母親呢?完全不用考慮明寒的人生安全嗎?我和他都是收到魔鬼邀請函的人啊!是時候該給你們可憐的局外人某些警示了!”在明寒麵前,他可能隻是個“奶媽”的角色,但並不是所有人的都是明寒,這是哥哥對妹妹的承諾啊!一通威脅電話直通江鈴市特案局局長辦公室……


  ①黃泉比良阪:黃泉比良阪是一個虛構地名,是通往黃泉之路,是神話中人死後去的地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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