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主意已定
“你很失落,卻不是因為我,其實是因為你終於發現,許若言在你生命中的地位,遠比你自己想象的要重要,是嗎?”
又是滿臉的詫愕,慕斌騏突然間對這個女子起了些興趣,不似許若言的豪放與直爽,卻多了幾分神秘與從容。
“我突然很好奇,你是個什麽人,似乎很了解我的樣子。”慕斌騏好奇的問道。
葉岑靈淡淡笑著,道:“其實就是個很平常的女子罷了,不似沐遙那般成熟,也比不上言姐姐那般堅強。值得慶幸的是,我懂得珍惜,不管是對沐遙,還是對言姐姐,亦或者是對剛認識的鬱陽,當然,還有你,凡是出現在我生命中的每一個人,我都會懷著感激的心情對待他。”
“是嗎?”
“是啊!所以,當你說,你攔不住言姐姐的時候,我完全相信,我更相信,其實你心裏很想救她很想幫她很想留她,隻是她心不在此,又或者是,她想用這樣一種方式,讓你記住她。”葉岑靈輕聲說道,顯得無比的安寧。
慕斌騏不再看葉岑靈,而是轉向了遠方,看著閃爍不止的霓虹。
“你好像對許若言也很了解。”
“我其實不了解她,但是我知道,我和言姐姐是同類,從我第一次見到言姐姐,我就斷定了,她是有故事的人。相比我兒時的幸福,她定是背著一段很沉重的過去,如果,這次換了我,相信我也會和她做同樣的決定。”葉岑靈仍是無比寧靜的說著。
如果沐遙有她這樣明事理,或許就不會有這麽多事了吧!
慕斌騏心裏這樣想著,突然間,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二人就這麽靜靜的站著,靜靜的看著遠處的燈火,誰也不說話,隻是享受著晚風,享受著這份寧靜。
在沐遙的堅持下,總算是找到了許若言進去的派出所。百般央求,值班警察扭不過沐遙,這才同意了讓沐遙與許若言見一麵。
隔著一張大方桌,沐遙在這頭,許若言在另一頭。因為還沒有正式立案,許若言隻是被看押,手上並沒有手銬。
有多久沒見了?似乎從自己住院開始,就再也沒有見過許若言。
“言姐姐!”沐遙低聲輕喚,聲音有些沙啞。
許若言若無其事的笑笑,道:“怎麽了?我這不好好的嗎?”
“你是故意的嗎?”沐遙氣急的問道。
許若言自然是知道沐遙說的什麽事,隻做不知,茫然的問道:“什麽是故意的?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麽。”
“淩清兒!”
“哦,你說她啊!是我撞的,是故意的。因為她差點害死你,如果你真的出了什麽事,我沒法向你姐姐交代。”
“你騙我,你肯定不是故意的。我這就去告訴慕斌騏,說你不是故意的,他一定有辦法救你!”此時的沐遙,就跟之前要找到許若言的一樣,一心想要將許若言救出去。
“別任性了,隻要我說我是故意的,就算是斌騏的父親來了,也救不了我。沐遙,你該長大了,很多事不是你想怎麽樣,就能怎麽樣的。”
“我才不管!這是我和淩清兒之間的事,要你管?你幹嘛要摻和進來,為什麽?你個笨蛋。”
是啊!沐遙原以為隻有葉岑靈是笨蛋,原來她許若言也是個笨蛋。
許若言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色身子微微一顫,沐遙剛剛說什麽,說自己是個笨蛋。
嘴角輕輕的上揚,許若言的臉上浮起了一絲淡淡的笑。看來自己所做的,還是有收獲的。一直以為沐遙會對自己抱著埋怨責怪的態度,想不到,她其實也是挺喜歡自己的,或許這就已經足夠了,是時候走了!
“我以為你很討厭我呢!”許若言不屑的笑了笑。
沐遙卻已是滿麵淚痕。
“我以為這麽久了,你會學著堅強一點,怎麽還這麽喜歡哭?”
“我這哪是哭?”說著,沐遙忙不迭擦了擦眼睛。
“嗯,沐遙,我知道你來是為了什麽,我和慕斌騏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自己覺得累了,所以,不要再勸我,這對我而言,是種解脫,你明白嗎?更何況,清悠在下麵孤單的太久,我是時候去陪她了!別傷心,也別再哭了,你知道我很討厭眼淚的。許若言意味深長的勸慰道。
縱是許若言已說的很清楚,沐遙的眼淚還是像絕了堤的洪水一般湧出來。
“你為什麽要這樣呢?是想讓我以後都內疚嗎?”沐遙不解的追問道。
“時間到了!”
警察突如其來的一聲,打斷了二人的對話。許若言隻是對沐遙笑了笑,接著便尾隨警察進去了。
背影漸行漸遠,消失在暗道裏。
這對她而言,是種解脫!
可是對別的人來說呢,對自己,對慕斌騏,對其他關心她的人來說,對她的家人!
突然想起,原來自己一直都不知道許若言的過去,這麽長時間以來,許若言縱是以一個大姐的身份,在自己的生命裏來來去去,卻始終沒有引起自己過多的注意,許是以為她對什麽都不在乎吧!
總是要到了臨別的時候,才會知道其實自己很不舍。
沐遙呆坐了許久,這才緩緩的起身。
出去了之後,看見廳裏靜坐著的鬱陽,他仍是那一臉淡然的笑,給人以溫暖,任誰見了都會覺得無比的舒心。
“怎麽樣了?”鬱陽趕忙起身,迎了上來。
沐遙無奈的搖了搖頭,淡淡的道:“言姐姐說不用勸她,她已經決定了。”
鬱陽心領神會,便沒有再問,隻是扶過沐遙的肩,偕著沐遙向外走去。
“沐遙,你要是難過就哭出來吧!”鬱陽輕聲說道。
為什麽要哭?為什麽要為許若言哭?
“我不難過!”沐遙口是心非的說道。
“嗯,難過都掛在臉上了,你還說你不難過,還是這副德行。”鬱陽本想將氣氛調節的輕鬆一些,或許沐遙看起來就沒有這麽難過了,不想沐遙仍是一臉的鬱色。
怎麽可能開心呢?
“鬱陽,你說她為什麽要這樣呢?”沐遙不解的問道。
鬱陽愣了愣,這個問題倒真是把自己給問住了,一直以來自己跟許若言並無過多的來往,就算是偶爾幾次在酒吧裏碰上,也隻不過礙於慕斌騏的麵子,跟她打個招呼而已。
“或許,這對她來說是個解脫呢!也或許,她是真的累了呢!人生在世,本來就是一種疲憊呢!”
鬱陽語重心長的解釋道。
然而,沐遙仍是似懂非懂的神色。起碼自己已經見過了許若言,知道了這是她自己的決定,心裏好歹也是好過了些。
現下,也隻有這樣自欺欺人才能讓自己稍稍的舒坦些。
“鬱陽,我們回去吧!我想現在有個人最難過。”沐遙猛然想起了慕斌騏來,雖然不知道他們倆認識了多久,但是憑著兩人的交情,就該知道,此時最難過的該是慕斌騏了。
“那個,我已經叫葉岑靈陪著他了,應該沒事的。再說了,你也知道他會難過了,就算我們去了,又能做什麽呢?陪著他一起傷心嗎,一起哭?慕斌騏向來不喜歡別人看見他脆弱的一麵。”
“是嗎?你好像很了解他。”沐遙詫愕的問道。
鬱陽笑道:“是啊!仔細的算來,我和他也認識挺久了,大概是我從福利院走之後沒多久吧!因為養父和慕家有生意往來,有時候就會被帶到慕家,久而久之,也就跟慕斌騏熟了。”
沐遙心知鬱陽與慕斌騏相識已久,卻也認為這是他回國之後的事,不想原來他們的交情似乎毫不亞於慕斌騏與許若言。
“原來是這樣!如果我能早一點認識慕斌騏,說不定就能早一點見到你了!”沐遙低聲嘀咕著,因為聲音太低,相隔了一些距離的鬱陽並沒能完全聽清沐遙的話。
“你說什麽?”
沐遙卻是搖了搖頭,心不在焉的回道:“沒什麽,我沒說什麽。”
“你明明就說了話的,當我是聾子啊?”鬱陽笑著戲謔道。
“我沒這個意思,隻是我真的沒說什麽,你也別再問了,就當我是自言自語吧!”沐遙略有些不耐煩的道。
鬱陽一怔,就連腳步也隨著停了下來,有那麽一瞬間,鬱陽竟產生了一種這不是沐遙的錯覺。
這是沐遙,是自己找了很久的沐遙。
沐遙走出了很遠,這才意識到鬱陽沒有跟上來,回頭看了看鬱陽,卻見鬱陽一臉疑惑不解的神情。
正待往回走,迎麵衝上來一輛麵包車,就在靠近沐遙的時候,竟讓放慢了車速,沐遙看見車門打開,來不及躲閃,就被車上的人拉了上去。
車速加快,沐遙隻看見鬱陽在後麵跟著車跑了好一陣,隻是車速過快,沒多長時間,麵包車就把鬱陽遠遠的甩在後麵。
是綁架嗎?還是搶劫?
如果是綁架,為什麽隻綁了自己一個?如果是搶劫,為什麽還要把自己綁來。
一切來的太過突然,太過迅速,以致於沐遙在被拖上車的時候,都忘了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