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初露鋒芒
來不及換上其他的衣服，沐遙在男子的示意下，上了台。
嘈雜勁爆的音樂中，一大片的青年男女正在有節奏的搖擺著，正如沐遙第一次來顏色看到的那般。
似乎每個人都沉浸在這樣喧囂的環境裏，大幅度的搖晃著腦袋。沐遙早就聽說酒吧裏有嗑藥的人，卻從未見過。卻是不知嗑藥的人會是什麽症狀。
獨自站在台上愣了許久，呆呆的看著台下舞動的人群，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你是誰啊？不唱歌就趕緊下去，把牡丹叫回來。別掃了我們的興。”一酒醉的男子衝著沐遙大聲叫喊道。
隨著這一聲叫喚，眾人紛紛將目光轉移到沐遙的身上。
表情各異，有不解、也有不屑，當然，也有垂涎沐遙美色、感慨秀色可餐的。
“小姑娘，我們來這是找樂子的，不是看你像個木頭一樣杵在台上。”
有人這樣說。
沐遙深呼吸一口，緩了緩緊張的心緒。確定心裏沒那麽害怕的時候，這才握起了身前的話筒。
低聲的試音過後，沐遙鼓起勇氣大聲說道：“我是今天新來的，也是剛剛牡丹介紹的歌手，我叫沐遙。”
“切！趕緊唱歌，廢什麽話。”說話之人似乎已有些不耐煩。
“唱歌？唱什麽歌？”沐遙的本意是想讓客人點一首，自己翻唱便是。慌張間，沐遙的大腦根本沒有多餘的空間可供自己去想要唱什麽歌。
“你不唱歌也行，下來陪哥哥跳跳舞也行，再或者，哥哥給你些消費，你陪哥哥一晚。看你長得這麽漂亮，你開個價吧！”
“噢……開價、開價.……”旁人開始瞎起哄。
除了上一次來顏色被調戲，自小到大，沐遙何曾見過這樣的場麵。
眼淚不爭氣的濕了眼，幸得彩光之下，略帶了些淚的眼睛在旁人看來，更顯得晶瑩奪目。
“小姑娘，行不行啊？”那個出言挑釁的人追問道。
“我就是來唱歌的。”
聲音輕微，顯得有些許的怯懦。
“那你就唱歌唄，放心，哥哥會等你唱完的。”
“唱歌唱歌.……”現場的氣氛越發的熱起來，像是炸開了鍋一般。
言姐姐說過，既然決定來這了，受些委屈是難免的。就連朱胖子也說了，受了客人的委屈，他也無可奈何。
所有的一切，都隻能自己去麵對。
上齒輕咬下唇，片刻之後，沐遙生生的擠出一個笑容，裝作很輕鬆的樣子說道：“那我就給大家唱一首《紅豆》，要是唱的不好，希望大家海涵。”
“好！”
叫好聲連連，沐遙心知大家隻是閉眼瞎喊罷了。眼下，自己沒有任何退路。
大廳立時安靜了不少，就連炫彩的燈光，也變得柔和靜默許多。之前喧鬧的人群，也不管認識不認識的，都紛紛尋了舞伴，跳起了交誼舞。
“有時候、有時候，寧願一切有盡頭，相聚離開，都有時候，沒有什麽可以永垂不朽.……”
《紅豆》是幼時黎清悠最喜歡的一首歌，也是黎清悠教了沐遙來唱。
黎清悠卻不知沐遙極具感染力的聲色，總能在歌聲起的時候，渲染了周邊的所有人。
“行了，別唱了，我們是來尋開心的，不是來找哀怨的。都是些什麽歌？叫牡丹出來！”
歌曲唱了一半，中途被人打斷。沐遙聽聲音，應該就是唱歌前讓自己開價的人。
伴奏的音樂還在響著，沐遙已然沒有了聲音。
話筒放大的是沐遙輕微的抽泣。
“趕緊下去吧！”
那人又叫了一遍，沐遙自知此時，在場的所有人定都像看一場馬戲那樣的看著自己。
無助感襲來，沐遙毫無招架之力。尷尬的現場，甚至讓她忘了自己已經磨破的腳趾。
沐遙隻覺無望，正欲轉身。
“等等！你唱的很好聽，我喜歡。”
身側一道渾厚有力的聲音傳來，沐遙轉頭看去，卻見一張英俊冷酷的臉。
他說自己唱的很好聽，他竟然說自己唱的很很好聽。他還說他喜歡！
沐遙的心裏禁不住一陣暗喜，似乎不敢相信這人說的話。
明亮的燈光迅速的閃過，就著點點的光，沐遙這才注意到那張俊臉上是一頭栗色的頭發。
放蕩不安分的顏色，透著些桀驁不羈的味道，又帶了一股子邪氣。
因為沐遙所學專業男女比例嚴重失調，班上鮮見的幾個男生，還都如恐龍一般。
原以為沈炎已經是自己見過的長得最好看的男子，沒想到還有與其不相上下的。
較之沈炎那樣鬼斧神工般的俊美，身前這個男子則多了些成熟與淡漠，像是經過時間的雕琢，更顯成熟。
應該是有故事的人吧！才會讓自己在看見他的第一眼，有如此親近的感覺。
該死，都什麽時候，還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沐遙將自己從幻想中拉了出來，回到現實。眼前除了那個男子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之外，還有很多神情異樣的麵孔。
“你叫什麽名字？”男子走至沐遙的身前，冷冷的問道。
剛剛不是說了叫沐遙嗎？難道他剛剛不在？
沐遙眨巴著帶著淚的眼，直直的看著男子。
“哦，我剛來，聽見你唱的歌，覺得很好聽。我叫慕斌騏！你是今天新來的歌手？我們這裏都是要有關係才能登台的，你是誰介紹來的？”
慕斌騏，挺好聽的名字。與他本人的氣質倒是挺相符！
“我是言姐姐帶來的，我叫沐遙。”
二人竟自聊起天來，當是周圍的所有人都不存在了一般。當然，場下的人不是不想提醒他們，隻是不敢提醒他們。
在場的人裏，大抵隻有沐遙一人不知慕斌騏的來曆。
當然，也還有其他無知的人。隻是“不知者無罪”在慕斌騏麵前，似乎不存在。
“哪兒來的小子，我們來這兒尋樂，你在台上跟婊子聊天算個什麽事兒？”
婊子！
平生第一次被人罵婊子，想自己一個在校的大學生，怎堪這般侮辱。
沐遙稍稍低頭，不忍看場下人的表情，仿佛此刻，自己之外的人都是怪物。亦或者說是，自己來自另一個國度，被人當成了怪物。
趁著沐遙低頭的空當，慕斌騏衝著身後一身黑西裝打扮的男人使了個眼色。
男人立時心領神會，一揮手間，那個罵沐遙“婊子”的人，就已經被躲在酒吧暗處的四個打手扛了出去。
“你們要幹嘛？”
一陣叫聲，沐遙見了這幕場景，才知身前的不是等閑之輩。再度的欣喜之餘，又多了幾分擔憂。
至於究竟擔心什麽，沐遙自己也不知道。
“各位，沐遙唱的歌挺好聽的，咱們大家不妨閉上眼睛，細細的聽著她的歌聲，品著美酒，豈不是一件美事？我慕斌騏不希望再有這樣出言詆毀的狀況出現。”
慕斌騏沒有繼續說下去，否則、不然之類的話不用說，大家也是心知肚明的。
倒是沐遙，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自處。
這個叫慕斌騏的男人，究竟是個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