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仇敵暗生
“看的出來，許若言對你還真不錯，除了老板，好像還沒見她對哪個人這樣上心過。個婊子的！”本性所使，惡言出口，胖子見了沐遙那訝異的神情，才知道自己言語有失。
“你別介意，我平常說話都是這樣的，隻是麵對許若言的時候會稍微收斂一點。”胖子很是抱歉的解釋道，怕是沐遙會在許若身前嚼舌根，自己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沐遙笑而不語。
胖子這才放心下來，淡笑道：“你想好了沒有？”
“啊，什麽？”沐遙恍然。
“藝名！”胖子費心的提醒著，卻見沐遙的表情顯得很是尷尬。
天知道，此時的沐遙是因為站的太久，雙腳已然麻木不聽使喚了。
“你怎麽了？”
沐遙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連忙搖頭道：“沒事、沒事。”邊說著，邊稍稍挪動著雙腳，想是能讓雙腳恢複一點知覺。
這個舉動自是被胖子看在眼裏，心下也不免有些愧疚。
“你看，我這隻顧著跟你說工作的事，都忘了讓你坐下了。你坐吧！需要喝點什麽嗎？”
沐遙一聽，別提有多高興了。趕忙踱步至沙發旁坐下，雙腳得到釋放的瞬間就像是舊時代的婦女解開裹腳布的那一刻。
“不、不用了，我坐會就好了。”沐遙揉了揉麻木的小腿，感激的笑道。
“嗯，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想好你的藝名了嗎？”
“就用本名可以嗎？”沐遙實在不知道要想個什麽樣的藝名出來，似乎在自己的潛意識裏也沒有要大紅大紫的概念。
胖子暗思了片刻，這才點點頭，表示讚同。
“謝謝總管。”如果沐遙沒有記錯，好像許若言進門的時候就是這麽叫他的，總不能學著許若言，也叫胖子吧。
朱胖子愣了愣，後才大氣的一笑，無謂的道：“這麽叫我，感覺像是古代宮廷裏的太監。”
沐遙一怔，不好意思的回道：“剛剛進門的時候，好像言姐姐是這麽叫的。”
“那你叫主管吧！也總比總管強。行了，先就這樣吧！我現在帶你去後台，今天晚上你就先唱一首試試效果。”
“嗯！”沐遙一副唯唯諾諾，甚是乖巧的樣子，倒是甚的朱胖子的歡心。
別看朱胖子如此之胖，他的年紀卻不大，也就是三十出頭，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許是因著與生俱來憨態可掬的親和力，沐遙竟對朱胖子沒有絲毫防備。
“跟我來吧！”朱胖子令道。
沐遙沒有應聲，隻是緊跟其後。
被朱胖子領著到了酒吧的後台休息室，一張又一張的生麵孔，使得沐遙打心眼裏滋生出一種無助之感。
“胖子哥哥，您這是領的誰啊？您的老相好？”對麵迎上來一個大波浪黃頭發的女生，約摸二十出頭的樣子，瓜子臉、娃娃音，是沐遙最不喜歡的類型，總覺得太鬧、太矯情。更難受的是，那女孩子的目光正在自己身上不懷好意的遊走著，直看得沐遙全身發毛。
“我說牡丹，你哪天不調戲我，你就皮癢了是不是？告訴你，這可是許若言的表妹，你們可都給我招呼著點，別讓我知道你們誰讓她受委屈，哪怕是少了一根毫毛，許若言的手段，你們都是知道的。”
朱胖子將許若言告誡自己的話，轉述給了在場的所有人，除了叫牡丹的黃發女子，還有一些著著濃妝，身穿相同演出服的女子，想是給牡丹伴舞的舞蹈演員。
“嘖嘖嘖，原來是許若言的表妹啊！我說是誰會有這麽大的麵子，足以您親自來送呢！以往不都是直接扔給我，隨我怎麽處置呢嗎？”牡丹很是不服氣的說道。
朱胖子橫了牡丹幾眼，並不予以回應，而是回過頭，將嘴湊至沐遙的耳畔，低聲道：“這個女人是顏色的台柱，我不知來曆，但是據說很有背景，加上一幅好嗓音，沒來多久，就成這兒的當紅歌手了。不過，你也看得出來她是不太好惹的，自己小心一點。”
“哎呦，我說胖子哥哥啊，你跟著小丫頭嘀嘀咕咕在說什麽呢？不會是說牡丹我的壞話吧？”牡丹瞥眼瞅了瞅沐遙後，才將目光移回到朱胖子的身上。
“行了，牡丹，沐遙你暫時照看著點，讓你照看不是讓你欺負她。我還有事要忙，就先走了。”
朱胖子交代完，正欲轉身離去。猛地像是想起什麽事情沒有說一樣，又回過身步至角落裏一個男子身旁，在其耳邊說了些什麽，這才放心的離開。
沐遙並不知道朱胖子到底跟那個男子說了些什麽，直覺告訴自己，他定是在給自己做安排。
果然，朱胖子走後，大家各就各位，牡丹用憤懣的眼神瞪了沐遙幾眼後，便匆匆上了台。待休息室裏隻剩了沐遙與那男子二人，男子才緩緩的開口道：“過來給你化妝，一會等牡丹唱完，你就上台，至於唱什麽，就是你自己定了。沒有人報幕，你明白了嗎？”
“哦！”沐遙不知道，在酒吧裏唱歌竟是這樣一種流程，或者說是程序。想要登台唱歌的心願從未隨時間的消逝而淡漠，反而時間越久，這種想法就越強烈。
然而，沐遙卻萬般沒有想到，初次登台唱歌，竟會是這樣一種局麵。
曾幾何時，自己竟夢想有朝一日，能成為一個受萬眾矚目的新興歌手。
梳妝鏡前，沐遙呆呆的看著鏡中的自己，在化妝師的手下，一點點的變得陌生，變得成熟，變得妖媚。
是的，是妖媚。
沒有換服裝，仍是出門前許若言隨手挑的低領衫超短裙，還有已經令沐遙腳趾血肉模糊的高跟鞋。
不同的是，臉上豔麗的紅妝，濃黑的煙熏眼，原本束起的馬尾不知何時被男子解了，一襲黑瀑垂了下來，更顯冷豔。
“行了，就這樣吧！”說話間，男子已然將手中的粉底盒蓋上，轉身從旁的衣架子上，挑了一件黑色晚禮，示意沐遙換上。
露背的禮群，縱是無袖的短裙，沐遙都不會當著外人的麵穿，何況是如此裸露的晚禮服？
麵露難色，男子似乎看出了沐遙的心思，將晚禮服掛了回去。又一件一件的翻看了一遍，直到男子的雙眉微蹙，也沒能找到一件沐遙喜歡，確切的說是沐遙習慣的衣服。
最後在幾排衣架最不起眼的位置，沐遙看見了一件白色長袖襯衫，沉著的臉立時現出了笑容。拿了襯衫，又給自己挑了一條黑色及踝長裙。
似是很滿意這身衣服，完全不顧化妝師給化好的妝，也不管自己選的衣服是否跟臉上的濃妝相襯。
“這套可以嗎？”沐遙將衣裙在自己身前比了比，很小心的問道。男子不屑的瞅了瞅沐遙給自己精心挑選的衣服，而後搖了搖頭，擺出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
沐遙很淡笑，無奈之下，隻得將衣服掛回衣架。
恰在此時，前台歌聲、人群的喧鬧聲，通通停止。隨即從前傳來嬌滴滴的女聲，不用想，沐遙也知道是牡丹了。
“今天我們酒吧來了個新人，叫什麽遙來著，就當客人們給我個麵子，讓她上來唱一首，也好讓我下去休息休息，好不好？”
一時間又恢複了喧鬧，人聲鼎沸，有唏噓聲，也有喝彩聲。
不管客人同不同意，牡丹終究是下到了後台。以盛氣淩人的姿態，甚至都沒正視沐遙一眼，幾乎是用後腦勺對著沐遙說了一聲。
“趕緊上去吧，我倒是要看看她許若言帶來的人，會是個什麽樣的貨色。”
沐遙一怔，不知道是自己初來乍到不小心得罪了牡丹，還是她原本就與許若言有什麽過節，奈何不了許若言，便將所有的恨意遷移到沐遙身上。
但是沐遙知道，若真是如此的話，以後的日子還有自己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