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黎清悠之死

  尾隨著許若言拐進了酒吧深處，喧鬧聲漸退，沐遙很是訝異這樣繁榮嘈雜的酒吧內，竟會有如此安靜的處所。


  布置簡約的小套間，麵積不大，家居齊備，隻許若言一人倒也足餘。


  “坐吧，你喝什麽？咖啡還是茶水？”


  沐遙端詳了客廳一番，扭捏的坐下，倒不是害怕什麽，是很不自在，莫名的。


  “小遙？”


  見沐遙不應，許若言又問了一聲，極為輕柔的喚聲，就是那麽一瞬間，令沐遙產生一種黎清悠回來的錯覺。


  “姐！”


  下意識的一抬頭，卻見眼前站著的並不是自己期盼中的人。


  許若言一怔。


  須臾，嘴角輕揚起一絲淺淺的笑。


  “想清悠了，哦，我是說，想你姐姐了？”


  沐遙稍稍低下頭，麵上迅速的閃過一絲失落的神情。


  “沐遙，你該長大了，要不黎清悠不會放心的。”


  “她不放心我為什麽還要丟下我一個人？她為什麽要丟下我一個人，為什麽呢？言姐姐，言姐姐，告訴我，為什麽？”


  沐遙固執的責怨著，似乎不把許若言的告誡放在心上。


  淚如雨下，沐遙的聲音兀自有些哽咽。


  “她說的，會一直陪著我的。怎麽可以說話不算話？”


  沐遙的抽泣，惹得許若言惱羞成怒。


  “行了，別哭了！”


  一聲喝令，沐遙的抽泣戛然而止，隻剩了些輕微的嗚咽。


  驀地抬頭，怔怔的看著許若言。


  “小遙，黎清悠已經走了，不管你承不承認，她都已經撇下你走了。你要是想讓她走的安寧些，就好好的活著。還有，我不是黎清悠，我和她的關係再鐵，也不可能事事護著你，你明白嗎？最重要的是，我討厭女孩子哭哭啼啼，以後不要讓我看見你的眼淚。”


  許若言冷冷的說著，在這樣強大的氣場之下，沐遙竟是無從反駁，也是毫無防備。


  木訥的點頭，眼角還掛著些淚。


  “給你，趕緊吃了。”


  許若言遞了一塊麵包至沐遙的身前，以盛氣淩人的姿勢，俯視著沐遙。


  “哦！”


  接了麵包，生硬的塞進嘴裏。


  “沐遙，黎清悠不在，我和她畢竟姐妹一場，你也算是我的妹妹。你要接著讀書，這是黎清悠的心願，但是我不可能免費供你。要麽你自己去找份工作，要麽你就跟著我，呆在酒吧裏。”


  也不管沐遙是否能夠接受，許若言便先入為主的給其提供了選擇。畢竟是大姐級，拐彎抹角向來不是許若言的作風。


  “嗯？酒吧？”


  詫異的疑問，更像是自言自語。


  “不明白？”


  “是舞女還是陪客的小姐？”


  這樣的問題，在許若言聽來無疑有些呆滯。可在沐遙，確是心裏的話，酒吧裏的工作，尤其是對於她這種年齡段的女子，除了舞女和陪客小姐，似乎就沒有其他的職位了。然而，她斷不會為了生存去出賣自己的身子。


  “放心，我不會讓你做那些的，再怎麽說你也是黎清悠的妹妹。住的地方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呆會我會叫人送你去住處。”


  “哦！”


  低低應聲，沐遙又啃了一口麵包，呆滯的嚼了幾口便吞了下去。


  “你在這休息會，我出去看看外麵。”


  許若言轉身欲去，卻被沐遙叫住。


  麵包太幹，哽了喉。


  “言姐，咳咳，言姐姐，咳咳。”


  “怎麽，還有什麽問題？”


  許若言轉頭，眸光微凜。她自然知道沐遙想要問什麽，饒是百般的回避，終究是躲不過的。


  “我姐姐，我姐姐到底是怎麽死的？我想，你應該知道的，對不對？”沐遙心虛的問道。


  “我隻能告訴你，黎清悠是被一個男人害死的。”


  心下一驚，沐遙趕忙追問，“誰？”


  “等時機成熟，我會告訴你的。行了，你趕緊吃吧，別多問。要想替你姐姐報仇什麽的，也得先讓自己強大起來，就你現在這樣子，連自己都管不了。”


  語畢，許若言頭也不回的摔門而去。


  明亮的光有些刺眼。


  沐遙已無心繼續啃那麵包。


  黎清悠的死，沐遙在心裏揣度了無數種可能，車禍、生病，各種各樣的意外。


  眼淚又一次不爭氣的掉了下來，幸好許若言不在。


  姐，是哪個男人這麽對你？小遙一定為你報仇。


  可是……

  篤誓之後，沐遙堅毅的臉上，泛起了些難色。


  要怎麽找那個男人？

  而且，就自己現在的狀態，又怎麽替姐姐報仇？

  無意識的蜷起了雙腿，抱在胸前。


  臉埋在臂彎，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