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六十六章郡主逝
屋外,慕容欽身著寒衣,眸子清冷的看著一眾太醫,最後目光停留在為首的老太醫臉上。
“溫太醫,你是太醫院的院首,朕要你如實回答,靜和到底是救得回還是救不回?”
聞言,溫太醫惶恐的跪到地上趴著,城惶道:“啟稟皇上,老臣不敢有所欺瞞,毒已入了郡主全身筋脈,但暫時被藥物所壓製,若……若郡主再不願醒來,最多七日老臣也無能為力了。”
“什麽叫做郡主不願醒來?”慕容欽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
“回皇上,郡主的自我意識在慢慢消退封閉,藥物皆是靠強行灌入,這是人在昏迷後厭世的狀態,所以不願意醒來時的自我保護,若七日後湯藥無法強行灌入之時,郡主毒素將無法壓製,即時……恐怕郡主便再也醒不過來,這種情況,除非郡主自己想醒過來,否則臣等也是無能為力。”
無能為力……
翠竹聞言險些暈了過去,幸得慕容欽及時扶著哭倒在他的懷裏。
“怎麽辦………郡主從小就倔,隻要是她認定的事不到南牆絕不回頭……嗚…怎麽辦……她不願醒來那便永遠都醒不來了……”翠竹躺在他懷裏,早已忘了四周的人哭成個淚人兒:“都怪你們……嗚嗚你們所有人為什麽都要逼她……她也隻是一個柔弱女子……為什麽所有人都要逼她,逼得她不願再醒過來……為什麽……”
拱橋下,李老帶著李夢乾來時正巧聽到這番話,滿臉皺紋的臉上微微有些動容,他身後的李夢乾麵色有些蒼白,痛苦難掩的低下頭。
“乾兒,爺爺知道……”
李老話還沒說完,李夢乾抬頭打斷了他的話:“爺爺,一切都是孫兒不懂事才惹下的是非,害得您……可是爺爺,如果可以,孫兒希望郡主……能平安無事。”
以前的他,一顆心永遠都放在六公主身上,對於那醜郡主他從未正眼看待過,如今心被碎了一地回來後,才發現,曾經自己那麽討厭的女子,其實才是那麽好那麽真的人,隻怪當初自己鬼迷了心竅,最終害人害己。
“乾兒呀!爺爺又何嚐不想呢!”
隻是如今李家的生死榮辱掌握在別人的手中,他若敢有一絲的輕舉妄動,那麽李家也會跟著萬劫不複。
為了李家百年榮譽,哪怕違背心意做傷天害理之事,他也在所不辭。
李夢乾疑惑的看著他,心裏更加複雜了起來。
風雪依舊,冉冉又是一個日夜。
屋裏,翠竹緊緊握著花瓷的手,一雙眼睛早已哭得經紅腫,卻還一邊哭一邊流眼淚的跟床上昏迷的人說著話。
這些天,慕容欽幾乎是日夜不休,白日裏處理朝中事物已經忙得焦頭爛額,夜間還要到將軍府詢問靜和情況,想盡辦法派人到處尋名醫。
七日之後,當太醫宣布靜和郡主沒有氣息的消息時,翠竹當場昏厥過去,若非旁邊大臣扶著,慕容欽被震得也險些跌倒在地。
就在太醫確診靜和郡主逝後,當日夜裏,郡主遺體被盜,不知所蹤。
永州六十五年,繼先皇駕崩後不久,靜和郡主役,享年十九。
消息再也瞞不住,靜和郡主離世的消息一時傳遍了整個永州,自然也傳到了那兩人的耳中。
慕容欽以為,慕容澈會因為花瓷的死對自己大發雷霆甚至一蹶不振,他也做好了禦駕親戰的準備,可出乎他預料的是,慕容澈對於花瓷的死格外的平靜,平靜得讓他感到不安,平靜得隻書信幾行字回來。
‘天下為重,於臣弟而言,無關之人,生死自不足於掛齒矣!’
看著力道勁霸的幾行字,慕容欽清冷的眼眸見底,無奈的輕歎了口氣。
漠北的風沙隨風飛揚,高高的敦煌之上,男子身著一襲與之黃土白沙格格不入不入的白衣,發絲有些淩亂臉色蒼白得憔悴,嘴角還掛著一絲血跡。
“阿祭……”
男子的旁邊,燕子痕想去撫他,卻被他抬手阻止:“無事。”
那高高的敦煌下站滿了士兵,為首的便是他們的王,漠北王龍浩天。龍浩天身著戰甲,威嚴的俊朗的麵容驗證不出他的年紀,唯有那雙經曆過滄桑的眼眸是那麽的深邃。
“小子,本王再說一遍,想要本王出兵那就先與本王的女兒成親。”冰冷的語氣,霸氣不減當年。
漠北王剛開口,他身後一身著紅裝模樣生的俏皮可愛的小姑娘便站了出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怒視著對麵的男子道:“白祭,本郡主到底哪裏不好,就讓你這般瞧不上,既然那麽大義凜然的來漠北借兵,命都能不要了為什麽就不能娶了本郡主?”
白祭擦了擦嘴角血跡,淺笑道:“郡主很好,是白某配不上郡主。”
“既然本郡主很好,那你就娶本郡主。”那女子仰著頭,霸道程度不亞於其父。
白祭無奈,不想與她過多糾纏,看向女子旁邊的龍浩天:“王爺,如今遼國大舉進攻永州,若王爺此刻不發兵支援,待永州被攻破後,王爺覺得遼國的皇上會放過奴屬於永州的漠北?到時就算王爺有再多的精兵良將,王爺覺得能擋得住遼國的百萬雄兵?”
龍浩天皺著眉頭,這些他不是沒有想過,可女兒的心性他又不能不顧。
畢竟就隻有這麽一個女兒。
“就算如此,本王依舊堅持,你不娶本王便不發兵。”
這擺明了就是強娶啊!燕子痕怒了,指著那父女破口就大罵:“好個不要臉的漠北王,我說你活了一大把年紀了,難道不知這感情之事素來是講究個你情我願兩情相悅的麽,如此逼迫人娶你女兒,你們還要不要臉了,小爺我都替你們臊得慌。”
自從他得知靜和郡主離世後,心裏就難過的憋著一身火,剛快馬加鞭趕到漠北,自家兄弟傷了不說,還遇到這麽不要臉的父女,還句句不忘帶‘本郡主’三字的,這不是在時時刻刻提醒他,靜和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