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六十五章低頭思故人
又一日,遼幫不知何原因,本來步步緊逼的主力大軍連退了十裏。
青崖關高高的城牆之上,慕容澈一身戰甲筆直的站著,眼睛看著遠方敵軍升起的炊煙,眼底沉思眉目緊皺眉。
白祭離開青崖關後,便馬不停蹄的向漠北趕去,途中卻被依然攔住。
“你真的要去嗎?”
同樣風塵仆仆的燕子痕一身狼狽,顯然是趕路趕得太急。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子痕,此行白祭是非去不可。”
馬背上,二人對視著,一個憤怒一個風輕雲淡的淺笑著。
“好,白祭,你小子愛去就去吧!反正本公子知道是擋不住你的,你放心吧!你要死了本公子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爹你娘的,就連咱們大美人媚兒我也給你收了,趁本公子還講理的時候,趕緊滾吧!”燕子痕小孩一般扭過頭,隻覺得鼻頭酸酸的。
多年兄弟,白祭自是知道他是因為擔心自己說的氣話。
“……多想,子痕,可否再幫我一個忙?”
“你廢什麽話,有什麽話趕緊說,什麽忙,本公子就當是你的遺言一定給你辦到。”
白祭淺笑著從懷中拿出一個信封,信封蠟封麵好似剛完成未曾拆開過:“若我此行回不來,就替我將這封信交給一個人,一個我們說好一起回家的人,我曾經答應過她會陪她看這世界到繁華落盡,直到回到屬於我們的地方,可我食言了,這些年,她經曆痛苦難過的時候,在最需要我的時候,我總是不在她身邊,這回……可能我又要先她一步了。”想到再次見麵的種種,白祭既心疼又無奈。
心疼她這些年的經曆,無奈她還是那般缺心眼,如果她早些告訴他,他便不會如此的心疼了。
那個傻瓜還是那麽傻,有什麽事總是喜歡倔強的一個去扛。
“你說的人……是媚兒?”燕子痕疑惑道。
在他的記憶中,白祭這臭小子雖俊得人神共憤,多少閨中女子為他思碎了一顆心,可他從小到大身邊除了媚而貌似不曾有過其他人,除了一個大人們口中可他自己忘記了的小青梅。
“……花瓷。”
風起石沙,白祭再次策馬飛揚,空中唯有回蕩著那兩個字。
“…靜和郡主……花瓷麽!”燕子痕愣愣得看著前方的背影,一時間無法消化他最後的這兩個字。
夜裏
慕容澈坐在桌前,看著內帳中熟睡的女子,最後沉下眼眸執筆落下一排排字。
數日之後,皇城傳出消息,未來潯王妃靜和郡主不知何原因被皇上打入天牢,並加倍派兵看守著,沒有聖禦任何人不得接近。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人。嗬嗬!”真是傷春悲秋啊!
天牢裏,一間還算幹淨的牢裏,花瓷從狹小的窗戶望著窗外皎潔的一輪圓月,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哐襠’
牢門被人打開,進來一個長相看著老實巴交的衙役。
那名衙役手中提著個食盒,看了眼
坐在角落裏的女子,眼中有些說不清的神色:“郡主,這……這是丞相大人為你特意準備的晚飯,你多少吃些。”
“嗬嗬!丞相?”特意給我準備的晚飯,花瓷抬眼撇了一眼。
還真是迫不及待呀!這皇上都沒有下旨呢就想她死了,看來自己不是擋了別人的道就是讓人惦記著了呢!
“看小哥手上的刀疤,以前也是在戰場上的士兵吧!”花瓷笑著看了他一眼,抬手將食盒打開,慢慢的將食盒中擺放整齊的幾道菜輕輕端出,看著色澤漂亮的幾道菜,花瓷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見他眼神躲閃著她的目光,花瓷拿出一對筷子,笑著繼續道:“小的時候我父親也常常將他在軍營戰場的故事講給我聽呢!他說,每個參軍的將士都我永州的好兒郎,他們浴血奮戰奮勇殺敵,他們為的隻是想好好守護我們自己的國土,守護生活在這片國土之上的家人,他們為了大家舍了小家,他們才是這世上最值得敬愛的人,可……這些人中,也僅僅隻是在說那些真正在戰場上奮勇直前的軍人。”
“對不起了郡主……”
花瓷邊說邊拿起筷子夾起一塊肉丁,當品嚐到肉丁的香濃時,也成功的看到那衙役麵上的恐慌,腹部傳來的疼痛讓她如負釋重般無聲笑了起來。
好累,好想就這樣永遠沉睡不醒。
在徹底昏迷之前,花瓷恍惚看到一個女子焦急大哭的身影,那聲音好像是翠竹,又好像不是,最後還是徹底的昏迷了過去。
夢裏,花瓷好似又回到了與白祭在死亡林的那段時光。
沒有繽紛複雜的一切,隻有他們兩個人。
將軍府中
一批又一批的太醫大夫慌張齊齊進出,人人自危滿頭大汗的翻找著醫書。
“你答應過我的,你說過會放過她,可為什麽她現在會成這樣,為什麽?你告訴我為什麽?”青竹下,翠竹難過的臉龐早已淚如雨下,看著眼前不苟言笑的帝王,想也不想憤怒的就是一巴掌,痛哭著:“……嗚嗚……慕容欽……嗚嗚……嗚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救救她……”
“好,我一定想辦法救她的,乖,別哭了。”慕容欽心疼的撫著她眼角的淚滴,心疼的安慰。
這一刻,他們不是帝王之間的哭訴,隻是一對戀人間的心疼。
對於花瓷天牢中毒命懸一線的事,慕容欽很自責,可那下毒的衙役也自殺了,對於是誰想讓她死也沒有了線索,目前邊關戰事吃緊慕容欽也沒有將花瓷之事告訴潯王,隻得將消息全部封鎖。
若今日花瓷有什麽閃失,他真的不知如該何麵對自己這個弟弟。
畢竟,屋裏躺著的女子,是他這生最珍貴的人。
其實最讓眾人震驚的是,那屋裏躺著的居然是一個美得讓人窒息的郡主,誰也不曾料到,醜顏天下的靜和郡主,原來一直都與她母親一樣,美得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