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三十七章好久不見
看來,自己的確是時候心平氣和的去與那俊俏和尚討論討論佛法了。
“去,讓人準備好馬車,本郡主一會兒要出門,如果一會兒我出門後翠竹姑娘回來問起,就說我去相國寺上香去。”說完花瓷低著頭,又開始細嚼慢咽起碗裏的小米粥來。
花瓷喝完小米粥後換了身衣服便上馬車離開了,馬車前腳剛剛走,一個嬌弱美麗的身影正尋了過來。
看著莊嚴讓人不敢輕易冒犯的將軍府大門,王媚兒眼神緊張有些躇足。
昨夜,她苦等了一晚,淩晨時分阿祭才扶著醉醺醺的燕大哥回來,他們雖沒與她說在何處飲的酒,可她心裏都知道。
府中走出一小廝,見一長相俊美的姑娘在府外一直徘徊,微有疑惑出口詢問道。
“姑娘是要找誰?”
王媚兒見那將府小廝詢問自己,躊躇半響道:“這位小哥,小女子姓王,鬥膽求見靜和郡主,還煩請小哥通稟一聲。”
本以為那小廝會凶惡答她所問,不想那小廝倒是極為和善道:“姑娘來的不巧了,就在方才,我家郡主便剛乘了馬車出去了,若姑娘找我家郡主是有急事,不妨等小的通稟一下府中管事,姑娘先入府中等候也是一樣的。”
“多謝小哥了,也並非是什麽要緊之事,就不麻煩了。”王媚兒微微欠了欠身,急忙轉身離開了。
看著那走得有些倉促的姑娘,那小廝撓了撓後腦勺,轉身關上了大門。
清風襲過,涼風滿麵。
相國寺中
寺中後院,了塵依舊一襲袈裟盤膝而坐於禪房,俊秀的雙眉在感覺一陣風靠近的瞬間,微微皺了皺。
禪房的木窗前,花瓷正淺掛著一抹讓人毛骨悚然的微笑看著他。
“好久不見呀了塵和尚,人家不辭老遠的來,就不請我進去坐坐?”
“施主請吧!”了塵搖頭輕歎,眼底閃過一絲無奈。
花瓷眉眼一笑,走到門口推門直入,卻也沒有將門關上隨意經自敞開,然後學著他一般盤膝跪坐在他對麵的蒲團上,一動不動的靜坐著。
看著對麵亭亭玉立的女子,眉間雖依舊帶著幾許狂熱,比之兒時那豪不知收斂的氣息明顯退卻了許多,甚至全是由她收發自如的閃現。
“聽聞了塵師傅乃天機大師嫡傳弟子?”花瓷問。
“施主有話不妨直說”了塵手中佛珠微頓,麵色依舊。
花瓷看在眼中,麵紗下嘴角微微加深:“了塵師傅果然是個豪爽人,既然如此我也不廢話了,那麽咱們直入主題,花瓷今日前來隻問兩字,煩你卜一掛。”
“施主,貧僧知施主想卜哪‘二’字,隻是天機不可泄露貧僧也無法探測出,施主還是別再費心勞神了。”
“……嗬!”花瓷淺笑麵上並沒有絲毫失落:“了塵和尚,聽說你雖是個出家人卻是個樣樣精通的奇才,所以與你說話雖能粗俗卻也要適當的冒些文雅出來,花瓷不才,邀了塵師傅賞臉下一局,如何?”
“若貧僧輸了施主想如何?”了塵神情淡淡目光深邃。
這丫頭性子雖收斂冷淡了些許,這繞人狡詐的本事倒好似越發見長了。
“了塵和尚應當要像相信自己俊俏的臉蛋一般相信自己,做人雖然不能太自以為是,但也不能太過不自信,那樣旁人也會看輕了自己的。”
“……!!這麽說施主是想讓貧僧贏了?”
“不是,我隻是在安慰你。”
“哦!那施主是覺得貧僧輸定了?”
花瓷非常誠實的點頭道:“你自己都這般覺得了,我也不能真多說些什麽了,總不能因為你是和尚就要故意騙你,說些安慰你的好話吧!佛曰:出家人不打狂語,我雖不是出家人卻也不能在出家人跟前說不是。”
“……”了塵閉目不語,眉間不難看出隱忍著有些微抽。
“連盤棋都不管下,莫不是做和尚的當真一窮二白輸不起?看來今日,了塵師傅是真的隻是‘請’我進來坐坐了。”
“施主,貧僧自小為僧,早已經看破了紅塵,將紅塵中的一切皆早已看作了塵土,你這激將法自是對我起不了何作用的。”
花瓷撇嘴,眼珠在了塵老僧入定的身上掃視著。不知為何,在了塵說出看破紅塵幾個字的時候,花瓷突然想到了一個場景。
如果有一天,眼前這正值青年長相俊朗的青年和尚,被他看破的紅塵中的某個女子觸動了心,那麽這個心如止水看破紅塵的和尚,會不會也會在這個時空的曆史上驚豔一把,再道一句:寧負如來不負傾呢?
“施主,既施主不肯又不舍放下,那就應隨遇而安才是,知與不知有何不同,最終的歸途又何必去刻意知曉呢?佛曰:身處紅塵,境由心造。”
身處紅塵,境由心造。
花瓷微愣,竟被這幾個字愣在了當場。不想,原來自己這麽多年的起伏心扉,了塵僅用八字便道了個通透,不免有些諷刺。
“身處紅塵,境由心造…………嗬!原來如此,我想,我明白了。”
了塵有些寬慰的點頭:“明白了便回去吧!”
“了塵和尚,謝謝你了,今天天色已晚我若不走怕是得留宿了,下次我若遇到何事糾結於心,定來找你再細討細討,你是出家人,可莫要覺得惱人,出家應以慈悲為懷,你說我解釋得可對?”
“……阿彌陀佛,施主,天已漸晚,請回吧!”
花瓷聞言也沒有心思再廢話了,起身站了起來,大概是盤膝跪坐得太久了,剛起身兩腿瞬間同時一發麻又跪了回去,了塵眉頭一皺,在她跌回地上的時候及時出手扶了她一把。
“呼!!好險,嗬嗬……跪得這腿給麻的。”花瓷深呼了口氣,使勁在地上跳了幾跳以防腿還麻才離開:“……我走了,再見。”
了塵目光深沉的看了她一眼,收回了扶住她的手,又重新盤膝坐回了地上蒲團上,執起佛珠閉目輕念著,直到禪房中的女子離開,他才微微睜開了青秀的眸子,眸底卻滿是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