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長夜漫漫
蔣雨姍愣了一下,想了想才說:“你問這個幹什麽?”
我笑了一聲,低下頭說:“春天貓多的地方容易引發貓群效應,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貓都要叫春,叫得好難聽,跟小孩子哭似的,鬧心。吵得人睡不著,尤其是像你這種心事滿懷的單身女姓。”
蔣雨姍吃吃地笑了起來,說:“有那麽幾隻貓吧,每天晚上都叫。不過我還好,習慣了,完全可以做到充耳不聞。”
我豎起大拇指,誇讚道:“那你夠強,意誌堅定,換了我肯定會發瘋。”
蔣雨姍說:“你們男人啊,沒幾個好東西,下半身決定上半身。”
我反駁說:“這種說法本來就是錯的,人的意識和身體不是分裂的,而是統一的,生理和心理本身就是互相影響的。很多人說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其實完全是誤解,如果說男人是下半身決定上半身,女人才真的是下半身決定上半身,因為女人普遍比男人感姓。”
蔣雨姍說:“為什麽這麽說?女人是先有感情才有欲,男人呢?沒有感情的女人不也照樣可以上床嗎?”
我覺得再說下去肯定要遭到猛烈攻擊了,笑了笑,換了話題說:“也許你是對的,好了,我們不討論這個了。我剛才還想問你呢,今天你怎麽這麽晚才走?你是老板,抓好經濟大權就好了,其它事交給經理去管理,沒必要什麽事都親力親為,那樣會很累的。”
蔣雨姍說:“本來要早走的,另外一個合夥人來了,談了點事。”
我說:“我怎麽覺得,你早就看出來董斌那小子要惹事,怕我被他打傷住院了,所以等著我離開後才走。今天還真是多虧了,要不然我真的會弄死董斌那小子,不死也得打成殘廢。這孫子,典型的沒吃過虧,就等著讓我收拾他。”
蔣雨姍想了想,說:“可能潛意識裏有吧,你被打傷了誰給唐果當家教啊。不過說實話,我主要是不想滋事。慢搖吧這種地方要靠人氣,一旦打過幾次架,或者鬧出人命之後人氣很容易散,生意一落千丈。這種事,我見得多了,所以我的地盤是絕對杜絕打架的,誰先惹事就收拾誰,絕對不能開這個口子。”
我點點頭,讚同道:“嗯,是這樣子。不過在你的地盤,董斌至少會收斂點。當時我像隻沒頭的蒼蠅,差點就一頭就紮進你的慢搖吧了,潛意識也是覺得你那裏相對安全點。”
蔣雨姍歎了口氣,端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忽然說:“其實我應該感謝你,你給我麵子今天才沒鬧出人命。我不是救了你,是救了董斌這小子,可他並不領情。如果我不及時製止,這小子今天小命可能就丟在你手裏了。”
我驚訝地問:“你為什麽這麽確定?他們那麽多人,我一個人還真不是他們的對手。”
蔣雨姍說:“我當然能確定,當時你已經動了殺機了,而且明確了靶心。看得出來,你是受過專業訓練的,隻要你出手,董斌是沒有多少活命的機會的。”
蔣雨姍果然不是個普通的女人,在商海沉浮這麽多年,早已閱人無數,看人和看問題眼光還是很準的。
我笑著說:“承蒙蔣總抬舉,小的受寵若驚啊。”
蔣雨姍淡淡地說:“你不必自謙,從我第一次見到你,就看出來你不是一般人。”
這倒引起了我強烈的好奇心,問道:“我有什麽不一般的?其實我一直覺得自己很普通啊,沒什麽特別的地方。”
蔣雨姍喝了口酒,輕描淡寫地說:“你的精氣神,還有你的眼神。更何況你這個年齡能當上江海市財政局局長,自然不是一般人,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無緣無故成功。”
我笑著說:“按照你的推論,你這個年紀事業就做這麽大,自然也不是一般人嘍。”
蔣雨姍不以為然地說:“我隻是個女人,這個社會歸根結底還是男權社會,一個女人要成功,自然要比男人付出的更多。”
我點點頭,表示讚同,說:“這個我同意,所以我一直不讚成女人野心太強,當個小女人有什麽不好呢。但你可能生下來就是帶著使命的,所以你必須強勢,就好比今晚你站在一群大男人中間,光是那股強大的氣場就讓他們感到畏懼。”
蔣雨姍冷笑了一聲,說:“胡瘋子本人就是欺軟怕硬的軟蛋,他的手下能好到哪去?我雖然是個女人,可我根本就看不起他們,借他們個膽子也不敢動我。”
沒想到蔣雨姍能說出這種話,跟我的觀點差不多,頃刻之間我再次對這個女人刮目相看。
我說:“以前的黑社會多少還講點義氣,現在幾乎所有的黑惡勢力其實都是靠金錢在維持運營。這些人手裏有幾個錢,有一群人跟著他們混飯吃,就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其實骨子裏隻是一群土鱉。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人最可恨,一種是小人得誌,另外一種是窮人乍富,很多黑幫人物之所以成不了氣候,是因為他們把這兩種毛病都占全了,被幹掉隻是早晚的事。”
蔣雨姍拍了一下桌子,端起酒杯興奮地說:“說得好,為了這句話我敬你。”
我端起杯子和蔣雨姍喝了一杯,心裏想,蔣雨姍果然是個姓情中人。以我的生活經驗判斷,其實很多高智商和高情商的成功人士,一定是姓情中人,甚至可以說是生活中的哲學家。但這類人平時很難遇到,也不被大多數人理解,大家總以為這些人成功是靠運氣。
這麽想也不全錯,可好運氣不會無緣無故垂青一個人。運氣是個什麽玩意呢?好運氣也可以稱之為時運,它絕對不是偶然的,而是累積起來的,不是前世累積的,就是靠今世廣結善緣。運氣這東西看似偶然,實則是積累到一定程度後的必然。
喝完酒,我笑了笑說:“真的很高興認識你,其實我心裏也挺孤獨的,尤其跟我能談到一塊去的女人很少。今天遇到了,的確值得慶賀,我得先敬你一杯。”
我給自己和蔣雨姍各自斟滿酒,端起酒杯跟她碰杯。蔣雨姍卻伸手攔住了我,認真地說:“你先等等,你告訴我,你是怎麽看我的?在你的心目中,我是個什麽樣的女人?說完我再喝。”
聽到這句話我再次啞然失笑,女人真是一種奇妙的動物,似乎都特別想知道自己在別人心目中的印象。其實別人怎麽看你是別人的事,跟你有什麽關係呢?
蔣雨姍見我不吭聲,隻是低著頭樂,納悶地問:“你笑什麽?我的問題很可笑麽?”
我連忙解釋說:“那倒不是,今天是我們第一次真正接觸,我對你也不太了解。隻是覺得你是個高智商和高情商的女強人,別的嘛我無從判斷。”
蔣雨姍接著問:“高智商和高情商你是怎麽得出的判斷?說說吧,我很想知道我在你心目中的印象呢。”
我剛想回答,來了一條手機短信。我拿出手機,看了看短信,是周曉雪發來的。她在短信裏說:睡了嗎?我睡不著,想跟你聊聊。
這是怎麽了?長夜漫漫,無心睡眠,難道春天的女人心思活絡了,都開始發情了麽?都午夜兩點多了,難道我不睡覺,還像她一樣發神經啊。看著這天短信,我沒回,直接刪除了,免得她聊天聊得沒完沒了的。
蔣雨姍好奇地問:“是剛才那個女孩子吧?哎,到底年輕,沉不住氣,還是放心不下。”
我說:“你怎麽知道是她?”
蔣雨姍說:“因為我也是女人,也是從那個年齡過來的。”
我笑著說:“所以說你情商和智商都高嘛。今年這是怎麽了,怎麽到處都是寂寞的人,到處都是需要傾訴的靈魂。”
蔣雨姍嘴角露出一絲難以覺察的冷笑,低下頭吃了一口菜,突然沉默了。我也不知道說什麽,默默的吃東西。
周曉雪見我沒回短信,電話打了過來。我把手機放在桌子上,任由它一直響。我心想,這女孩子什麽毛病,大半夜的自己睡不著也不讓別人睡覺,以後真不能再理她。
蔣雨姍皺了皺眉頭,說:“我勸你還是接吧,這女孩子有點公主病,你不接電話她會一直打下去。”
我想了想,接起電話,語氣冷冰冰地說:“什麽事?”
周曉雪說:“唐哥,我睡不著,你陪我聊聊嘛。”
我火冒三丈地說:“你有病是不是?都幾點了,我不用休息嗎?大半夜陪你聊天我沒這麽義務,更沒有這個責任。”
我的口吻很不耐煩,周曉雪竟然沒生氣,用嗲得能擰出水來的聲音說:“人家無聊,睡不著嘛,你這麽凶幹什麽。哼,我不高興了。”
我氣憤地說:“你愛高興不高興,真是不懂事,我困得要死,你打什麽電話!老子今晚差點被人砍死,正窩著火呢,所以我勸你不要激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