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題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夏五月,戊寅,公敗宋師於鄑。秋,宋大水。冬,王姬歸於齊。
十一年夏,宋為乘丘之役故侵我。公禦之,宋師未陳而薄之,敗諸鄑。
凡師,敵未陳曰敗某師,皆陳曰戰,大崩曰敗績,得人雋曰克,覆而敗之曰取某師,京師敗曰王師敗績於某。
秋,宋大水。公使吊焉,曰:天作淫雨,害於粢盛,若之何不吊?對曰:孤實不敬,天降之災,又以為君憂,拜命之辱。臧文仲曰:宋其興乎。禹、湯罪己,其興也悖焉、桀、紂罪人,其亡也忽焉。且列國有凶稱孤,禮也。言懼而名禮,其庶乎。既而聞之曰公子禦說之辭也。臧孫達曰:是宜為君,有恤民之心。
冬,齊侯來逆共姬。
乘丘之役,公之金仆姑射南宮長萬,公右遄孫生搏之。宋人請之,宋公靳之,曰:始吾敬子,今子,魯囚也。吾弗敬子矣。病之。
十一年夏季,宋國為了乘丘那次戰役的緣故而入侵我國。莊公出兵迎戰。
宋國的軍隊還沒有擺開陣勢,我軍就逼近壓過去,在戩地打敗宋軍。
凡是作戰,敵方沒有擺開陣勢叫做“敗某師”,都擺開了陣勢叫做“戰”,大崩潰叫做“敗績”,俘虜敵方的勇士叫做“克”,伏兵而擊敗敵軍叫做“取某師”,周天子的軍隊被打敗叫做“王師敗績於某”。
秋季,宋國發大水。莊公派使者去慰問,說:“上天降下大雨,危害了莊稼,為什麽不慰問呢?”宋閔公回答說:“我對於上天不誠敬,上天降災,還使貴國國君擔憂,承蒙關注,實不敢當。”臧文仲說:“宋國恐怕要興盛了吧!禹、湯責罰自己,他們勃然興起;桀、紂責罰別人,他們馬上滅亡。
而且別國發生災荒,國君稱孤,這是合於禮的。言語有所戒懼而名稱合於禮製,這就差不多了吧!”不久,又聽說上麵那番話是公子禦說所說的,臧孫達說:“這個人適合當國君,因為他有體恤百姓的心思。”
冬季,齊桓公來魯國迎娶共姬。
在乘丘戰役中,莊公用叫金仆姑的箭射中南宮長萬,莊公的車右歂孫活捉了長萬。宋國人請求把南宮長萬釋放回國。長萬是力氣極大的人,宋閔公開玩笑說:“原來我尊敬你,如今你成了魯國的囚犯,所以我便不敬重你了。”
南宮長萬因此而懷恨他。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紀叔姬歸於酅。夏四月。秋八月甲午,宋萬弑其君捷及其大夫仇牧。十月,宋萬出奔陳。
十二年秋,宋萬弑閔公於蒙澤。遇仇牧於門,批而殺之。遇大宰督於東宮之西,又殺之。立子遊。群公子奔蕭。公子禦說奔亳。南宮牛、猛獲帥師圍亳。
冬十月,蕭叔大心及戴、武、宣、穆、莊之族以曹師伐之。殺南宮牛於師,殺子遊於宋,立桓公。猛獲奔衛。南宮萬奔陳,以乘車輦其母,一日而至。
宋人請猛獲於衛,衛人欲勿與,石祁子曰:不可。天下之惡一也,惡於宋而保於我,保之何補?得一夫而失一國,與惡而棄好,非謀也。衛人歸之。亦請南宮萬於陳,以賂。陳人使婦人飲之酒,而以犀革裹之。比及宋手足皆見。宋人皆醢之。
十二年秋季,宋國的南宮長萬在蒙澤殺死了宋閔公。他在城門口遇到仇牧,反手便打死了他。在東宮的西麵遇到太宰華督,又殺了他。擁立子遊為國君。公子們都逃亡到蕭邑,而公子禦說逃亡到亳地,南宮牛、猛獲率領軍隊包圍了亳地。
冬季,十月,蕭叔大心和宋戴公、武公、宣公、穆公、莊公的族人借調曹國的軍隊付伐南宮牛和猛獲。在陣前殺死了南宮牛,在宋國都城殺死了子遊,擁立宋桓公為國君。猛獲逃亡到衛國,南宮長萬逃亡到陳國,長萬自己駕車拉著他母親,一天就到達了。
宋國人到衛國請求歸還猛獲。衛國人想不給他們。石祁子說:“不行。
普天下的邪惡都是一樣可惡的,在宋國作惡而在我國受到保護,保護了他有什麽好處?得到一個人而失去一個國家,結交邪惡的人而丟掉友好的國家,這不是好主意。”衛國人把猛獲歸還給了宋國。宋國又到陳國
請求歸還南宮長萬,並且施以賄賂。陳國人讓女人勸南宮長萬飲酒,灌醉了他就用犀牛皮把他包了起來。等到達宋國時,南宮長萬的手腳都露出來了。宋國人把猛獲和南宮長萬剁成了肉醬。
十有三年春,齊侯、宋人、陳人、蔡人、邾人會於北杏。夏六月,齊人滅遂。秋七月。冬,公會齊侯盟於柯。
十三年春,會於北杏,以平宋亂。遂人不至。
夏,齊人滅遂而戍之。
冬,盟於柯,始及齊平也。
宋人背北杏之會。
十三年春季,魯莊公和齊、宋、陳、蔡、邾各國國君在北杏會見,是為了平定宋國的禁詞。遂國人沒有來。夏季,齊國人滅亡遂國並派人戍守。
冬季,宋桓公和齊桓公在柯地結盟,開始和齊國講和。
宋國人違背了北杏的盟約。
十有四年春,齊人、陳人、曹人伐宋。夏,單伯會伐宋。秋七月,荊入蔡。冬,單伯會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於鄄。
十四年春,諸侯伐宋,齊請師於周。夏,單伯會之,取成於宋而還。
鄭厲公自櫟侵鄭,及大陵,獲傅瑕。傅瑕曰:苟舍我,吾請納君。與之盟而赦之。六月甲子,傅瑕殺鄭子及其二子而納厲公。
初,內蛇與外蛇鬥於鄭南門中,內蛇死。六年而厲公入。公聞之,問於申繻曰:猶有妖乎?對曰:人之所忌,其氣焰以取之,妖由人興也。人無釁焉,妖不自作。人棄常則妖興,故有妖。厲公入,遂殺傅瑕。使謂原繁曰:傅瑕貳,周有常刑,既伏其罪矣。納我而無二心者,吾皆許之上大夫之事,吾願與伯父圖之。且寡人出,伯父無裏言,入,又不念寡人,寡人憾焉。對曰:先君桓公命我先人典司宗祏。社稷有主而外其心,其何貳如之?苟主社稷,國內之民其誰不為臣?臣無二心,天之製也。子儀在位十四年矣,而謀召君者,庸非二乎。莊公之子猶有八人,若皆以官爵行賂勸貳而可以濟事,君其若之何?臣聞命矣。乃縊而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