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告別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這酒可是個好東西,當今武林,有幾人不愛飲酒,傷心的時候可以痛飲一番,高興的時候也可以痛飲一番,無非是情感不同,所追求的結果卻是一樣的,那種醉生夢死的感覺,隻想沉醉其中,不願醒來。
總共九人,當屬敖炎和司馬長空最為豁達,一碗接一碗,仿佛不這麽做,就會丟臉似的。
許詭和趙哲羽兩人一見如故,你來我往,喝的不亦樂乎。
唯獨張雲軒,偶爾小酌一口,略顯格格不入。終歸還是太年輕,太斯文,無法融入到其中。
酒過三巡,冷睿和玉麟率先支持不住,先行一步告退,看著兩人互相攙扶,晃晃悠悠的樣子,敖炎放聲大笑。
孫陌然早已喝的不省人事,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張雲軒喝的差不多,覺得無甚意思,打了一聲招呼,便走到屋外透透氣。
這等慶祝,非張雲軒所喜,不過既然來了,那就客隨主便,聽從吩咐。
一輪半月掛在黑夜之上,輕撒月華。
習慣一人獨來獨往,如此熱鬧,有些不習慣。
喝到最後,眾人都已散去,孫陌然也被人抬回房間。
如此真好,可惜,不適合我。
…………
清晨,張雲軒閑來無事,來到演武場,打了一套拳法。
由於昨晚眾人喝的盡興,今日也無甚事情,太多躺在床上,偷懶一回。
楚仁由於心中掛念著女兒的病情,早早醒來,運用真元將一身酒氣散去,快步來到女兒房中,探查一番,發現病情已好大半,在修養幾天就能痊愈,見此情形,楚仁心情大好。
開心之餘,楚仁發覺演武場有人,便出門一探究竟。果不其然,張雲軒正在打拳。看其架勢,這拳法也非同小可。沒有出聲,楚仁隻是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感受拳法中的意蘊。
哪怕昨夜喝的頭昏腦漲,冷睿依舊保持了一個良好的習慣,早起練武。當然,他早已過了苦練弓箭的年紀,早上起來無非打打拳,鍛煉一下臂力而已。
來到演武場,卻是看到張雲軒正在打拳,再一看,看到了大哥楚仁,上前兩步說道:“大哥認為如何?”
“拳法了得。”短短四個字,將張雲軒拔到一個新的高度。
“確實不凡,徒弟如此,那位劍神又該如何?”冷睿喃喃道。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劍神劍術之高,卻是公認,其它的,或許劍神也教不了吧。”楚仁淡淡地說道。
“即便如此,那人也需要我們仰望,不是嗎?”冷睿問道。
“一劍破萬法,境界之高,難以匹敵,我輩武者,不都是想有此高度嗎?”楚仁抬頭望天,對於他來說,此生很難達到那種高度了。
“未來的江湖,有些讓人好奇了,很難想象,二十年後,又有何人,是其對手,哪怕劍神也未必吧!”冷睿看著演武場上打拳的張雲軒,眼神深邃,仿佛那是一團迷霧,難以看清。
打拳的時候,張雲軒心神沉浸其中,不為外物所動,一身拳意
流淌,無一絲一毫泄露,如果此時有人偷襲張雲軒,那麽張雲軒本能出手抵擋,順勢一拳,擋下來著,且愈戰愈勇,心神依舊。
當然,若是對方太強,以力破之,那麽張雲軒也會瞬間回神,揮手劍出。
揮出最後一拳,張雲軒看到了兩人,笑著打了聲招呼說道:“早!”
“早!”冷睿同樣回以一句,多餘的話,他不願去說。
“張少俠起的是真夠早的,一身的拳意也是非同一般啊,哈哈!”楚仁笑著說道。不管如何,作為楚思雙的師傅,當然自身實力要達標,如若不然,拿什麽去教?
其實武道七修的師傅武功並不是很高,說破天也就是個二流的,可卻是教出了七個武功不低的徒弟。顯而易見,自身實力不足,也不耽誤教會徒弟。可大部分人卻做不到,如此看來,武道七修的師傅也算是天縱奇才了。
“哪裏,讓兩位見笑了。”張雲軒謙虛地說道。
吃過早飯後,楚思雙說要下地走走,知道此事的楚仁隻能在一旁陪同,免得病情未愈,而出了差錯。
張雲軒知道後,跟著楚仁一同前去,看著自己的徒弟,如那嬰兒般蹣跚學步,張雲軒嘴臉露出一絲笑意。
就在這時有下人匆匆跑來,在楚仁耳邊輕輕低語。
“張少俠,雙兒拜托你照看了,我還有些事情,先去忙了。”
“楚莊主盡管去忙,我一定會看住小雙的。”
聽到張雲軒的答複,楚仁快走兩步離開了。張雲軒看著匆忙的背影,思索片刻,若是有需要的話,他自然會出手的。
“師傅,你帶算什麽時候教我?”楚思雙看著張雲軒,眨了眨大眼睛問道。
“不著急,我還有些事情需要去做,大約一年後,我會過來接你,在此期間,由你父親教導。”張雲軒緩緩說道。
“做什麽事情需要這麽久?”楚思雙就像是好奇寶寶一般,繼續問道。
張雲軒莞爾一笑,說道:“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不過現在,你可以不用叫我師傅,叫我張大哥也行。”
“嗯,張大哥!你也可以叫我雙兒或者是小雙。”楚思雙認真的答應了,因為她覺得張雲軒歲數不大,叫師傅有些怪怪的。
“你現在大病初愈,還是要多加休息,以免體質虛弱,在染風寒。”
聽到張雲軒的關心,楚思雙有些開心,露出兩顆小虎牙,甚是可愛。
傍晚的時候,張雲軒找到了趙哲羽,有些事情要和他說一下。
“明天一早,我就會離開。”
一旁的趙哲羽等待著下文,沒想到張雲軒隻是看著他,沒有說話。
“哎呀呀,雖然我是想陪你在走一路,可你也知道,剛認識個朋友,舍不得就這樣離開。”趙哲羽無奈的說道。
“我知道,所以你大可不必在跟著我,安心留在這裏便是了。”張雲軒說道。
趙哲羽沒有說話,突然的分別,還有些小難過。
“我這有一本功法,適合許詭修煉,至於他修不修煉,就是他的事了,你不用多說什麽。至於四靈之力,你
若是想要,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張雲軒拿出一本功法,遞給趙哲羽。
“沒想到你竟然也有修煉鬼道的書,還有什麽是你沒有的?”趙哲羽接過來翻了翻,很是驚訝。
張雲軒笑而不語,不做解釋。
“話說這些功法都是你臨時寫的?字跡為何如此新?”
“多數功法已經記下,我隻不過是送給有需要的人罷了。”張雲軒說道。
“四靈之力這件事不急,我還沒有想好,到時候再說吧。”趙哲羽在這件事上已經有些無所謂了,聽天由命,再活千年也無妨。
“善”
“怎麽想著收楚思雙為徒?”趙哲羽問道。
“有些事情,以後可能需要她的幫助。”張雲軒坦然道。
“那需不需要我?“
“需要。”
“那你不和我說。”
“不急。”
“罷了,罷了,有需要我的地方去找我就行了,反正你也知道在哪。”
“嗯。”
“世間若是再多一個你這種人,一定會很有意思。”趙哲羽想到這反而有些向往。
“但願如此吧!”張雲軒隨口說道。
…………
夜晚,張雲軒找到了楚仁,告知自己明日便要離開。
楚仁也沒有挽留,現在武道七修都欠張雲軒一個條件,沒理由就這麽浪費不用。更何況還收了自己的女兒為徒,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得知張雲軒明日離開的消息,敖炎和司馬長空兩人邀請張雲軒小酌兩杯,談談武道感悟。
張雲軒也是盡可能指出兩人的不足之處,告訴兩人如何改善。
兩人聽到張雲軒的指點後,仔細思索一番,發現確實如此,對張雲軒更加的敬佩。
最後兩人找不出張雲軒的不足之處,隻能以長輩的身份提醒他,要腳踏實地,一步一步的修煉,假以時日,必定一鳴驚人。
對於這種話,張雲軒聽到的太多了,一路走來,大多見過他出手的老一輩都曾說過,不過每一次,張雲軒都會謙遜的說一句受教了。
酒過三巡,三人微醉,因張雲軒明日離開,不好讓其多喝,隻能作罷。不過,此次論道,敖炎與司馬長空收獲頗豐,有種醍醐灌頂,茅塞頓開的感覺,這也讓他們兩人開心不已。
夜幕再次降臨,張雲軒卻是毫無睡意,想著和趙哲羽這些時日所經曆的事情,覺得破有意思。
一個人是好,可那也隻是不願被世俗束縛,煩惱,隻想著自己一個人靜靜地看著月亮發呆,少了一些吵鬧,多了一些安寧。人多才有意思,可人太多的時候,也會顯著自己不合群,難以相容。
次日清晨,張雲軒早起準備離開。武道七修加上趙哲羽都來送張雲軒,頗有場麵。
“各位,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後會有期。”張雲軒抱拳說道。
同時,對麵八人也是紛紛抱拳說道:“後會有期。”
翻身上馬,就此離去,短暫的萍水相逢,來日再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