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瘴氣沼澤
兩年前，南方瘴氣沼澤。此地廣闊無垠，一望無際。參天大樹下，一年四季都有著厚實的瘴氣環繞。在瘴氣之下，還有著大大小小的沼澤，稍有不慎，就會陷入沼澤。
此地不隻是有殘酷的地形，還有些奇珍異獸。有些天財地寶，生長在人跡罕至地方。雖說是瘴氣沼澤，但並不是所有地方都有沼澤和瘴氣。某些靈氣充足不為人知的地方，說不定就有些令人瘋狂的寶藏。
在瘴氣沼澤不遠處，有一個小鎮子，名叫蒼靈鎮。蒼靈鎮不大，人口也很稀少。是因為靠近瘴氣沼澤，時不時會有野獸出來，襲擊這個小鎮。久而久之，靠近瘴氣沼澤的人，陸陸續續的都搬走了。剩下的也想離開，但住的時間久了，有感情了。加上野獸的襲擊也越來越少了，就留下來了。
最近半個月，蒼靈鎮熱鬧了許多，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來。半個月之前，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在瘴氣沼澤深處，有一道黃色光柱直衝天際，時間長達一刻鍾，方圓百裏，皆能看見。消息一出，大家分分猜測，最後一致認為是某個寶物出世，才會有如此大的動靜。各大勢力聽到後，紛紛召集人手，前往一探。
天空灰蒙蒙的，看上去壓得很低，有一陣沒一陣，也不知道從哪裏吹來的涼風，拂過身體的時候，變讓人覺得涼颼颼的。
一片亂草叢生的沼澤旁，中間隱約有一條小路，向裏延伸而去。
王逸之帶領著一眾學院站在瘴氣沼澤的入口處，向裏張望，隻見舉目茫茫，到處都是水草茂盛，偶爾有孤零零一顆樹木挺立其中。空氣中隱隱傳來帶著些腐壞的氣味。而在沼澤上空，飄蕩著如灰砂一般的薄霧，讓人隻能看到附近的地方，越發顯得神秘莫測。
王逸之皺了皺眉，轉過身來，看了一眼。白馬書院以江璃生為首的八名學生，麵色都有些凝重。
自古以來，瘴氣沼澤就有“易入難出”的惡名，誰都不知道裏麵有什麽凶惡事物。“老師，我們真能得到那件寶物嗎？”看著眼前艱險詭異的環境，江璃生麵帶愁容的問道。作為王逸之最得意的門生，江璃生早已猜出來老師的用意。得到寶物是次要的，最重要的還是讓自己的學生曆練一下。這次的疑問，隻不過是江璃生確認一下自己的猜測，到底對不對。
聽著江璃生提出的問題，王逸之眼裏露出了欣慰，緩緩說道：“想必你已經猜出來了，此次我帶你們出來的用意。雖然這次寶物出世造成的波動極不尋常，可能是傳說中的事物出世。但這種東西往往具有靈性，會自己選擇主人。再加上有很多勢力也來參與，我們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能得到固然是件好事，但得不到也不要失望，世事不可強求，快樂長存。這次出來，無非是帶你們見見世麵，開拓一下眼界，有助於以後得成長。但是都小心一點，就不會出事。”
江璃生等一眾學員聽到老師的回答後，表情都很激動。他們以前從來沒經曆過如此險惡的環境，這次選擇他們這些人，也證明了老師對這些人放心，認為可以麵對危險的環境。但很多人也明白，此行要更加小心，稍有不慎，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但也有兩個人根本不放在心上，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對眼前的一切都很好奇，這看看，那瞅瞅，他倆就是牧言風和洛冰。
作為王逸之最小的學生，也是王逸之的外孫，牧言風無疑是很多天分的。很小的時候就展現出了驚人的天賦，什麽三歲識千字，五歲背唐詩都是小意思。別的孩子在和同齡人玩耍時，牧言風就已經開始學習四書五經了。別看他年齡不大，對這些的理解，有很多成年人都比不過。所以從小到大，牧言風都是在誇獎中成長的。
而洛冰則是白馬書院副院長的孫女，兩個孩子還未出生時便說過，同性則結拜成兄弟或姐妹，若是一男一女，幹脆就定個娃娃親。就這樣牧言風比洛冰早出生了幾個月，兩家人一看，這門親事，就這麽定了，等以後長大了，找個良辰吉日就成親吧。
不過感情這個東西是需要培養的，日久生情，兩家人從小就讓牧言風和洛冰在一起學習，玩耍。洛冰的天賦雖不及牧言風，但相比其他人，也很出類拔萃。
這次的曆練，牧言風和洛冰再一次出來。不過現在的兩人童心未泯，對於愛情還處於朦朧狀態，更多則是從小玩到大的友情。
看著兩個孩子稚嫩的小臉，王逸之也很頭痛，生怕兩人出了什麽事。不過好在兩人從小就是在白馬書院長大，其餘的師兄師姐都喜歡這兩個孩子，真要是出了什麽事，不會見死不救的。王逸之也相信的自己的眼光，自己學生的品性，不差。
稍作停息，眾人繼續向瘴氣沼澤深處走去。起風了，遠遠飄來一絲絲瘴氣，原本陰暗的沼澤，此刻顯得更加昏暗，周圍一片灰色蒙蒙。
“大家小心，瘴氣來了，屏住呼吸，這裏距離內林不遠了。”聽到王逸之的提醒，眾
人神色一稟，紛紛屏住呼吸，生怕一不小心，吸入瘴氣。
瘴氣沼澤分為外林和內林，濃重的灰霧，便是隔開森林的標誌。
“孩子們，一會一定要跟緊了，如果走散了，也不要慌張，進入內林會看見一顆巨樹，我們在那裏集合。”王逸之看著眼前的灰霧，神色凝重的說道。
看到學生們都明白了，王逸之率先走進灰霧，其餘人也緊跟其後。一行人神色凝重，在灰霧中緩慢前行，生怕霧中出現什麽妖魔鬼怪。
甫入瘴氣之中，周圍光線瞬間盡數消失，原本還明亮的天空無影無蹤，四周隻剩下灰茫茫的一片瘴氣，目光所及，竟不能遠觀至半丈之外。
瘴氣中，眾人手中法寶光芒大盛，各自形成光圈，將眾人牢牢護住，周圍瘴氣翻湧不止，但不能侵入這個光圈半分。
從裏麵向外看去，隨著眾人緩慢前行，周圍的瘴氣如雲霧一般，從前頭分開又在身後凝聚，頭頂腳旁，盡是這灰色瘴氣。
前行許久，王逸之神色不變，其餘人皆是驚異，灰霧瘴氣如此厚實，超乎眾人想象。
就在此時，遠方出來奇異聲響，愈來愈近。
“大家小心，凝神戒備。”最先聽到聲音的王逸之，急忙出聲停下提醒學生，臉色愈發的凝重。
眾人聽到王逸之的提醒之後，紛紛舉起手中的武器，向著聲音的來源觀望。可惜，隻能看到霧茫茫的一片。
近了，未知的恐懼，浮上眾人的心頭，壓抑的氛圍，讓人忍不住大吼一聲。
“眾人散開。”就在這時，王逸之大吼一聲。眾人沒有絲毫的猶豫，急忙向兩側散開。
隻見灰霧向四周翻滾，一個龐然大物向眾人襲來，猝不防及之下，眾人再次向後退去。驚慌失措中，牧言風隱約能看出瘴氣灰霧中的極速而過的，竟然是一條巨蛇。很快，巨蛇便離開了，但牧言風卻是一陣後怕，他從來未見過如此巨大的蛇。
穩定下情緒，牧言風回頭一看，隻剩他和洛冰二人，不禁心中一慌，眾人竟在混亂中走散了。
“看這痕跡，肯定是小黑了。”張雲軒看著撞碎的大樹和地上碾壓的痕跡，不禁有些無奈。此時的張雲軒身著淡藍色衣服，其材質看上去便覺得不凡。當初也正是因為這件衣服，才招來殺身之禍，被迫逃進瘴氣沼澤。但也正因為如此，才會有一番機遇。
“還是趕緊過去吧，大黑飛升前說的日子，也就是今天了。我得快一點過去，不然打起來就不好了。”說罷，張雲軒向著巨樹的方向繼續前行。
瘴氣中，隨著巨蛇而過之後，異獸也變的多了起來。此時牧言風和洛冰兩人麵前，就有一群巨大的毒蛛。這種毒蛛呈墨黑色，身寬半米，腿長一米多，乃是瘴氣沼澤內最常見的異獸，喜好吸食新鮮食物。
這種毒蛛渾身充滿了劇毒，如果不小心沾染劇毒，沒有及時解毒，隻有死路一條。好在這種蜘蛛不喜動，平常很少行動，隻有需要進食的時候，才會成群出動。
牧言風兩人運氣不錯，他們麵對的隻有五隻毒蛛，此時有一隻毒蛛已被牧言風和洛冰擊殺，但剩下四個，一隻噴吐蛛網，剩下三隻近身攻擊，仍讓二人難以招架，時間一長，若無變故，兩人隻能束手待斃。
匆匆前往巨樹的張雲軒，行至中途，聽到遠處有打鬥聲，欲前往一看。
在瘴氣沼澤的日子裏，許多的天材地寶，都已吃過，完美的改善了體質。雖不能說是千裏眼，順風耳。但也比很多人看得遠，聽的清。遠遠的，張雲軒便看到了牧言風和洛冰二人，在苦苦抵擋毒蛛的攻擊。
沒有猶豫，手中無心劍出鞘，氣勁一引，使出了一招‘百步飛劍’，無心劍破空而去，直衝那隻噴吐蛛網的毒蛛。毒蛛毫無感覺，不知死亡即將降臨，仍在噴吐蛛網幹擾牧言風二人。霎時間，古樸的無心劍穿過毒蛛的身體，劍身上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毒蛛生機盡絕，緩緩倒下。這一幕被牧言風和洛冰看到，臉色大喜，知道有人來救他們了，手中的攻勢再次淩厲起來。
未知的危險，讓毒蛛也是一怕，白色瞳孔在眼睛裏四處晃動，很是慌亂。這種毒蛛靈智不高，麵對事物的本能，消除了內心的恐懼，繼續向牧言風二人攻擊。
就在這時，張雲軒衝進戰圈，手中無心劍劍勢如虹，直取最外麵的一隻毒蛛性命。
張雲軒的出現，先是讓牧言風和洛冰一驚，隨即看張雲軒是幫他們的，兩人心中一顆心也就放下了。三人配合之下，很快便將三隻毒蛛消滅了。
“感謝這位兄台相救，我二人白馬書院的學生，在下牧言風，這位是我師妹洛冰。”劫後餘生，牧言風臉上露出了笑容，抱拳感激張雲軒的出手相救。
“謝謝。”一旁的洛冰同樣很開心，麵帶微笑感謝張雲軒。
聽到兩人的名字，張雲軒先是一愣，隨即似是想到了什麽，嘴角上揚，說道：“原來是小風和小冰妹妹啊！這麽多年不見，你二人也長大了，我都沒認出來。想必你們也想不起來了，我給個提示，仙靈山。”
“你是張大哥！”牧言風很便想到了什麽，臉上透露出了激動的神色。
“張大哥！”洛冰聽到後也很驚訝，沒想到能在這裏遇到熟人。
在張雲軒的小的時候，王逸之領著牧言風和洛冰來看過秦文。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三個小孩子相互認識的。淩劍星因為要讀書習武，便很少和他們三人一起玩耍。張雲軒比牧言風和洛冰大，自然成為了三人中的大哥，每天帶領著牧言風和洛冰，漫山遍野的玩耍，不亦樂乎。
雙方講述了一遍到此的經過後，張雲軒便領著牧言風和洛冰向巨樹走去。灰霧瘴氣中，因為有了張雲軒的加入，很多異獸都能提前避開，實在避不開的，三人合力之下，也算是有驚無險。
一路上，張雲軒的武功高強，讓牧言風卻是一驚。記得小時候一起玩的時候，張雲軒最是不愛習武的。牧言風和洛冰跟著淩劍星習武的時候，張雲軒就在一旁觀看，這讓當時的牧言風很是不滿，憑什麽張雲軒可以不練武功。現在想想還真是好笑，嘴角微翹，想到這裏，牧言風已然明白，有什麽重要的事，值得張雲軒努力了。
走了許久，三人終於出了灰霧瘴氣，但眼前一幕卻讓牧言風和洛冰大吃一驚。一棵蒼天大樹出現在眼前，抬頭望去，樹幹直入雲霄，看不到頂端。其樹底層的粗糙樹根立在三人眼前，猶如一道木牆，屹立不倒。
三人如同螻蟻一般，在這棵巨樹麵前顯得微不足道。
對於牧言風和洛冰吃驚的樣子，張雲軒隻是微微一笑。當初他第一眼看到這顆巨樹的時候，也是如此。
“好啦，不要再驚訝啦，趕快找王院長吧，說不定他們早就到了呢。”看著二人的表情，張雲軒笑意不減。
“讓張大哥見笑了。”牧言風尷尬的撓了撓頭，洛冰也害羞的低下了頭。對於剛才的驚訝的出神，兩人有些不好意思。
“這有什麽的，我當初也和你們一樣。”張雲軒淡然的說道，牧言風和洛冰聽到後，也相視一笑。
“我們先繞著巨樹底部尋找，如果沒找到，飛上去再找也不遲。”張雲軒說道。
“一切就聽張大哥的吧。”牧言風和洛冰沒有意見，點頭表示認同。
有些奇怪，到了巨樹底部，異獸反而都消失不見了，似是不敢出來，隻能躲在灰霧瘴氣中。不過這樣也好，可以放下心，認真尋找。對於這種情況，張雲軒是知道的，因為這棵巨樹的頂端住著一隻異獸——鸞鳥。除了少數幾個不懼怕鸞鳥威壓的異獸外，其餘不敢踏入鸞鳥的領地。
就在牧言風和洛冰即將筋疲力盡時，終於找到了白馬書院的其餘人。
眾人早已到達，就差牧言風和洛冰兩人。看到洛冰兩人平安無事，眾人也就放心了。隨即牧言風講述了一五一十講述了兩人遭遇，眾人紛紛感激張雲軒。
“沒想到你長這麽大了，老夫竟也沒認出來。”王逸之慈祥地看著張雲軒，伸出手，揉了揉張雲軒的腦袋。
“王爺爺卻和當年一樣，依舊神采奕奕，精神壯碩。”張雲軒說道。
“哈哈。”聽到張雲軒的話，王逸之不禁一笑。
“王爺爺，我師父最近去看你了嗎？”張雲軒問道，臉上充滿了期盼。
“你師父啊，他很好，他還跟我念叨你，說你這個孩子，一出去就不知道回家，很是掛念你。”聽到王逸之的回答，張雲軒有些惆悵，自己確實好久沒回去看看了。
“有空回去看看，他們都挺想你的。”王逸之關懷的說道。
“嗯。”張雲軒充滿了期待，點頭回答。
“軒兒，我們一起上去看看？”說了些家常之後，王逸之看向巨樹，向張雲軒問道。他聽牧言風說，張雲軒在這裏待了許久，內心非常驚訝，要知道，這裏的危險程度，自己不敢長時間呆在這裏。畢竟張雲軒還是個孩子，自己放縱不管，說不過去。
“謝謝王爺爺的好意，我還有些事情，不能和你們一起走。”張雲軒謝過王逸之的好意，堅定的說道。
聽到張雲軒的拒絕，王逸之有些驚訝，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一個孩子能在這裏待了這麽久，一定有什麽機遇。不過現在不是問的時候，強求不得。
“既然你意已決，我也不好強求，望你多加小心。”王逸之很早之前便知道張雲軒的不凡，既然是這個孩子的命運，就由他吧。
向眾人告別後，張雲軒轉身，再次走進灰霧瘴氣中，充滿了決絕。
看著張雲軒孤單的身影，王逸之一聲長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