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螳螂捕蟬
顏汐因為不想傷人,下手便沒有盡全力。可那些禁軍卻沒有手下留情,招招都往她身上的致命之處襲來。
如此群毆,一開始顏汐還能應付自如,打得久了,就越來越吃力。
她不想戀戰,覺得還是及早脫身的好。便從懷裡掏出一顆霹靂彈。
這種彈子沒有毒性,卻能製造出大量煙霧和辛辣刺鼻的氣味,是台州霹靂堂的秘密武器。
顏汐掏出一顆,擲於地上。
「轟隆」一聲巨響過後,濃煙滾滾,辛辣嗆鼻。眾人以為有毒,手忙腳亂的掩了口鼻。顏汐便趁亂騰身而去,化作一隻大鳥,投入了茫茫夜色,再無跡可尋。
等煙霧散去后,禁軍四下里一看,哪還有賊人的影子?
「百戶,怎麼辦?」
有士卒問領軍的百戶長。
「徐海,你們小隊留下來看守。其餘的,跟著我去追。」
「是。」
禁軍也不全是草包,士卒素質還算尚好。那百戶長一聲令下,便迅速的分成兩隊人馬。大隊去追了顏汐,小隊留下來看守。
長風看著他們行動迅速,訓練有素,心裡對顏柏這個禁軍統領還是有幾分佩服。
只可惜,天外有天,跟剛才那個嬌小的黑影比起來,這些禁軍的武藝實在不夠看。
蘭花刺客,果然名不虛傳。
長風嘴角的笑意不斷擴大,即便是暗夜裡也能看出他熠熠生輝的璀璨雙目。
他心下為這一趟居然能碰上攪亂了整個禁軍的蘭花刺客而高興,也為自己落實了蘭花刺客的身份而高興,一聲清亮直入雲霄的唿哨便從他口中逸出,直害得留守院子的禁軍惶惶不可終日,嗚啦啦亂叫起來。
「有刺客有刺客」
呼喊聲夾著刀槍聲,縣衙大院里又亂了起來。
長風從樹梢上飄身而下,投入人群。手中竹笛一陣翻飛,便見呼啦啦倒了一大片。
他的出手太快,眾人都還沒有回過神來,便被他點倒在地。
他發出一陣「哈哈」的爽朗大笑,大搖大擺的走向縣衙內堂。不一會兒便從裡面搜羅出幾大罈子酒,一股腦兒傾倒在了那些糧車上,舉了火把點了火。
因為有酒,那火燒得很快,火勢借著風勢,只燒得呼呼作響。
長風看著燒得差不多了,又拿了竹笛對著禁軍一一點了過去,解了他們的穴,然後躍上屋頂,運了內力大喊起來:「著火了,著火了,快救火啊!」
聲音響徹雲霄,把睡夢裡的人都叫醒了。
不一會兒,各家各戶都亮起來了點。縣衙附近的人家,看著燒得紅彤彤的縣衙,想也未作他想,拎了水桶就來幫忙撲火。
愉嶺縣躲在小妾溫暖被窩裡的知縣也一骨碌爬了起來,急急忙忙地奔來救火。
如此一鬧,明日整個愉嶺便知道朝庭撥給雲柳二州的糧食里居然裝著的是沙石。悠悠眾口,即便他們想堵,也不可能堵得上。
李有道,嚴崇這些太子的左膀右臂,就必須被卸下。
若那時,是司馬長空親自動手,他該有多疼。
長風惡劣的笑了起來,就像小時候惡作劇成功時那樣歡暢。
這時,他還不知道長空也想除掉嚴崇與李有道。還一心為自己剪除了他的左右手而洋洋得意,當後來,他明白自己是被長空利用了之後,他才深深地反思自己。
當權者,必須處到權利的中心去,把眼光放得長遠,看別人看不到的,想別人想不到的,這樣才能成功。
*
話說顏汐離開縣衙,左衝右突的,費了一番功夫才把那群禁軍甩掉。
等她一個人站到高處回望縣衙時,卻看到那裡火光衝天。她除了愕然,還有憤怒。
那裡可還有十萬石糧食和三十萬兩官銀,雖然少可也是雲柳二州百姓的活命錢。
究竟是誰,做下此等人神共憤之事。
她怒氣滔天,把身上穿著的,從那個禁軍身上扒下來的鎧甲頭盔一脫,便轉身想要回去。可看那邊的火光越來越小,她便知道回去也無事無補。
心裡更加憤憤,對那放火之人簡直恨之入骨。
其實她完全想錯了,長風是燒了糧食,但其實燒得不多。只是那火借著風勢,燒著了幾間廂房,看著才嚇人。
那些剩餘的糧食和官銀,其實早被禁軍們搶了出來,並沒有損失一分一毫。而真正引得禁軍驚賅的是,他們以為押運的糧食,卻居然變成了一包包的沙石。
他們知道,今天這場火,燒出來的,是撼動整個大漓朝堂的大事。
*
長風離開縣衙以後,便想著該如何追擊已經走脫的蘭花刺客。
他的思維向來清晰,很快便分析出了她可能去的方向。
他順著李有道馬車行進的方向一路追去,發現此路只通一個地方——愉嶺的貨運碼頭。
呵呵,人運氣好的時候,好運真是擋也擋不住。
一路上,他一直都在想,他要不要再放一把火,乾脆把李有道給嚇死算了。
後來想想,李有道也一把年紀了,本又膽小如鼠,說不定真被他一嚇便給嚇死了。李有道若死了,這件事可就變得不好玩了。為了以後的戲更精彩,還是留著他的狗命吧!
長風風馳電掣的來到了碼頭,果然看見兩艘大帆船停靠在碼頭上,一群穿著禁軍統一服飾的士卒正從船上往下扛一袋袋的東西,估計便是糧食了。
長風現在總算明白李有道為什麼非要在愉嶺停那麼久了,他們是打算在這裡把那些沙石替換掉。要是真把那些沙石運到雲柳二州去,估計嚴崇再隻手遮天,也會被民眾的唾星子給淹死。
長風遠遠地看著李有道正在馬車旁跟兩個官員敘話,縣衙里發生的一切,李有道還不知情,看著四十萬石糧食終於到了,他此時正鬆了一口氣,所以說話的時候便有些神采飛揚,喜形於色,聲音便也有些大。
可畢竟隔得遠,即便音量有些大,隱隱約約的能聽到一兩個單詞,長風也還是聽不清他們說得是什麼。他躬了腰,借著掩護,想要潛近一點兒去,聽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麼。
正在他要動作的時候,一把發著幽光的劍,已經向他襲來。
他剛才全副心神都放在李有道身上,並沒有發現有人靠近,等反應過來時,那人已經向他發出致命的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