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長兄霄瀚
看著慧心煞白的臉色，淩霄寒滿意的笑笑，將一早準備好的筆墨拿了出來擺在他麵前。
“這、這是何意？”
手裏被塞了一支毛筆，慧心手一哆嗦，攥緊了沒讓逼掉到地上，看著淩霄寒一雙似笑非笑的黑眸，他現在話都說不利索。
“這裏有兩張紙，大師務必想好了再落筆。”淩霄寒看了看慧心，又將視線落在了桌上的白紙上，對他說，“小女聽聞大師醫術精湛，對孕期的計算也該是極準的，想來此番母親有孕，這個時間大師也不會估算出錯的，不是嗎？”
淩霄寒的話裏有話，似乎是給慧心遞了一個台階，但是想著她之前的話，慧心一時也是摸不準了。
“府中的郎中說母親肚子裏的孩子已經四月有餘，而母親一直咬著這孩子隻有三個月，不知大師是怎麽看的呢？”
淩霄寒看著慧心，臉上還帶著微笑，而一雙眼睛卻是冷的讓人打顫，慧心低著頭不敢跟她對視，握著筆的手不停地哆嗦。
“這……這郎中把脈有、有時不準也不是沒有，總、總會有這樣的時候嘛……”
“可是三個月之前我父親並不在江寧，這可該怎麽解釋啊？”淩霄寒看著慧心由白轉青的臉色，強忍著笑意以手握拳輕咳了一聲，悠悠說道，“畢竟家醜不可外揚，大師若是死賴著不承認也並沒有什麽，畢竟江寧城就這麽大，大不了大師就跟從前一樣，換個地方換個法號，一樣能夠立足安身，不是嗎，明心大師？還是，小女該叫你的俗名，張琛？”
要查到慧心的身份，根本用不到靜水齋，隻要稍加用心打聽一下，就能探出個究竟來。
慧心的花名在外，根本用不到動用靜水齋的力量，隻需多加打聽，就足夠翻清楚他的老底。
果不其然的，淩霄寒的話一出口，慧心的臉色瞬時就變得鐵青，隻怕連心跳都空了好幾拍。
“你到底想做什麽？”
老底被掀，慧心知道自己沒了活路，垂著腦袋一副破罐破摔的架勢，暗自攥緊了拳頭，盤算著要怎麽脫身，卻不想淩霄寒又將一封信箋放在了慧心麵前：
“這是出城的文書，還有一個新的身份。”看著慧心滿是詫異的臉，淩霄寒說，“小女隻要沈春瀾準確的受孕時間，至於這個孩子是誰的，大師自不用擔心。”
淩霄寒此番是有備而來，對付慧心這樣的人，若非是先兵後禮又怎麽能壓得住他，看著慧心瞬時變換了幾種顏色的臉，淩霄寒對他比了個請的動作，讓他落筆把沈氏受孕的時間，還有幾次診脈的時間都寫了下來，最後簽字畫押。
仔細確認了一遍時間，確認無誤，淩霄寒才悠悠吹幹了墨跡，小心將這兩張紙收進了懷裏，對慧心笑著說道：
“識時務者為俊傑，大師果然是個聰明人。小女已經為大師準備了馬車，望大師盡快收拾行囊，今晚出發，否則，我父親若是追究下來，隻怕大師……”
“多謝小姐救命之恩！”還沒等淩霄寒說完，慧心就忙不迭的將信箋收進了懷裏，站起來一副送客的架勢，“請小姐放心，貧僧馬上就會離開這裏，小姐務必放心！”
淩霄寒既已經拿到了手書的證據，也沒有多留的意思，與慧心敷衍了幾句就準備離開，卻沒想到在她轉身的瞬間，慧心被在身後的右手上，閃過了一道寒光。
“淩小姐今日是一個人過來的，可有護衛相伴？”
迎著淩霄寒往外走，慧心諂媚的問道。
“他們不在這裏，怎麽？”
淩霄寒心頭驀地跳了一下，轉頭看了他一眼，隻見一道明晃晃的銀光迎著門麵就衝了上來。
“小心！！！”
淩霄寒下意識的向後躲，還未等她叫出聲來，一柄長劍立時衝進了她的視線，一下將慧心的匕首連著手指一起削了下去，隻聽慧心一聲慘叫，淩霄寒的視線就被擋住，整個人結結實實撞在了那柄長劍的主人懷裏。
“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淩霄寒被他扶著肩膀，抬頭對上了那人的視線，他的目光滿是關切，而那一張與自己有七分相似的臉，恰是與她那個素未謀麵的同胞兄長不謀而合。
“哥……哥哥？”
淩霄寒張了張嘴巴，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稱呼脫口而出，看著他臉上緊蹙的眉頭舒展開來，露出一個充滿陽光的笑容，淩霄寒也不自覺的跟著他一起勾起了唇角。
“傻姑娘，哥哥回來了。”
淩霄瀚是個很神奇的人，他出身軍旅，又是常年在邊疆戰場上摸爬滾打，雙手染滿了血跡，但就是這樣，他的身上卻還是那麽的幹淨陽光，像是個不諳世事的大男孩一樣。
或許這就是淩霄瀚的魅力，以至於在淩霄寒此後很長的一段人生路上，因為這個人的存在，她的生命裏，才多了一縷抹不掉的光亮。
淩霄瀚臉上的喜悅毫不敷衍，扶著淩霄寒的肩膀上下打量著她，眼眶泛起了點點微紅。
“我剛到家，爹跟我說你到觀音寺來為夫人祈福，若是我再晚來一步，你可要我怎麽跟娘親交代？”
淩霄瀚隨行帶了兩個手下，將被砍了手的慧心拖了下去，看著沒什麽表情的淩霄寒，他心有餘悸的說道。
“今天真是多虧了有哥哥在。”淩霄寒笑了笑，順著他的話接了下去，看著地上還殘留的血跡，她說，“那個和尚還請哥哥留他一條性命。”
“他要傷你，還留他做什麽？”
淩霄瀚一過來就看到慧心要對淩霄寒動手，沒有直接殺了他已經是天大的恩惠，卻沒想到淩霄寒還要留他性命。
“那個人……”淩霄寒故作為難的向四周看了看，勾了勾手指示意淩霄瀚靠近自己，她踮著腳尖湊在淩霄瀚的耳邊，輕聲說道，“是夫人的情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