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觸逆鱗
幸好,這裏並沒有自己相熟之人,否則,這臉可就丟到太平洋去了。
會有一天如此不顧形象的大吼大叫,這是穆靈雨自己也想不到的事情。
最主要的是,自己與譚海深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大半個小時之事,若讓衛鷹揚,也就是自己這個新婚丈夫知道,也不知他腦補成什麽樣。
別跟她說什麽水表者自清,濁者自濁之類的,那都是騙那些單純的小女孩小男孩的。
一個人心中若是埋下了懷疑的種子,再生根、發芽,那是很容易長成參天大樹。
到時,務必會對兩人的這一段婚姻埋下禍患。
這也就是她想要快速將譚海深的事情解決好的原因。
男人都是吃醋動物,他可以允許自己去沾花惹草,卻由不得自己的另一半沾上那麽一丁點兒的桃花緋聞。
而衛鷹揚更甚,穆靈雨覺得,他的心可能就隻有芝麻粒大小,這一切可以從江旗風的事情看得出來。
穆靈雨坐下後不悅的撇了撇嘴,“那天的事情你心知肚明,知道我是無辜的,為何還要如此的怨憤我呢?要知道,要不是因為你,我大概也不會如此急忙慌地離開幼兒園,畢竟那份工作之前的我還是挺鍾意的,雖然累點,但不需要像外麵那樣勾心鬥角,時刻都得提防著的有人向自己使絆子。那裏就像是隱藏在每個人內心之中最深處的一片淨土,麵對著那一張張童真、單純的笑臉,讓人感覺這整個世界都是美好的。”
聽聞此話,譚海深不得不說她將自己的心裏話給說了出來。
那段時間的他雖然混賬,但在那群小天使麵前,他一直保持著的都是一個知心哥哥的形象。
而園裏的小夥伴們也都是很喜歡他,因為他特別的會說出好聽的話語來哄他們開心,還總是愉悅地與他們一起玩遊戲、嘻笑,有時還像一個與他們同年齡段的孩子一般與他們打成一片。
每一次,隻要有譚海深在的地方,都充滿著他與孩子們的歡聲笑語。
因為此原因,他在離開貴城後才會毫不猶豫的投入到與幼兒相關的早教行業中。
可能是從小到大耳濡目染的原因,他也迅速的適應了那種一份工作,並用自己的知識與能力征服了那一群總是雞蛋裏挑骨頭的家長。
可能是因為女子的話說進了自己的心坎之處,譚海深那五官分明的俊臉瞬間變得溫柔起來。
他清了清嗓音,萬分感概的說道:“是啊,他們是那麽的美好,就像是一張沒有瑕疵的畫像,讓人不忍破壞。對不起,先前的一切都是我著相了,我向你鄭重的表示我的歉意。不過說真的,穆靈雨,你當時那無心的一出,真的把我傷得挺深的,因為你那一操作,我可是整整離家一年多,至今仍未回過去。”
停了一下,想了想,譚海深繼續著剛才的話,“你不是問我為何要對你糾纏不清嗎?那是因為我不甘心,為何你離開之後可以隨心所欲的過著幸福的生活,而我卻猶如過街老鼠般,在那裏他們都用鄙夷的目光看著我,好像我做了多麽天怒人怨的事情似的,殊不知,我最大的過錯不過隻是奪走了你的一個吻。”
聞言,穆靈雨迅速的出言反駁。
“這話倒是說得輕巧,在古代,如此就已代表著一個女子失貞了,而失去貞潔的女子是會被殘忍的浸豬籠的。那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若當時的我處於那年代,怕是早已成為一條冤死的遊魂了,還是那種有冤無處訴,有苦說不出的孤魂野鬼,你說我能不氣嗎?”
穆靈雨怒目圓睜的說出自己的不滿,臉上的表情那是一個義憤填膺。
但在其隱瞞之下的內心,卻在暗暗得意。
很好,終於沒白寫了那麽多年的,以前總是被人懟得啞口無言的自己,終於有一天過上了把別人說得無話可說,有話說不出的境界了。
話畢,她還狠狠地刮了譚海深一眼,把他看得刹那間麵紅耳赤起來。
此時的譚海深是有些忐忑不安,與此同時,他也在納悶,為何在聽了女子這段話後他會覺得自己理虧呢。
要知道,這一年來,他靠的就是這股怨恨的信念來支撐著自己一路前行的。
如今,女子說自己錯了,心腸本就不壞的他仔細想想,頓時也覺得這錯確實在自己。
隻是自己這思想轉變之快的程度,讓他都有些猝不及防,
但鑒於敢作敢當的原則,他還是迅速的作出檢討之舉。
“對不起,是我錯了,希望你能原諒這一段時間來我對你造成的困擾,我可以保證,這樣的事情以後是絕對不會再發生了。”
如此戲劇性的結果倒也出乎穆靈雨的意料之外,她忙擺擺手,“沒事,沒事,這一切早就過去了,事實上,要不是你提起,我還真忘了這一茬了。”
撓撓頭,穆靈雨有些不好意思。
隨即說道:“那要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下午還得上班呢。”
說完,沒有再給譚海深任何發問的機會,起身,立刻邁著大步往外走。
她的腳步很急,近乎有一種想要落荒而逃之感。
這件事情如此也算是完美的解決,譚海深一時之間確實是被自己的三言兩語給忽悠了過去。
然而,自己所說的雖然都是事實,也確實是自己的肺腑之言,但誰知道對方是一個怎樣的人。
要他非得執拗,不按常理出牌,硬是把錯按在自己身上呢?
趁著此時的男人還沉浸在自己的過錯之中,沒有反應過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隻不過,在她剛走出門口的時候,譚海深的聲音從背後傳過來,“哎,你等等,我還有件事情想找你幫忙。”
為了能把疾走的穆靈雨給攔下來,譚海深還不顧男女之防的抓住了她的手。
如此,穆靈雨就算想走卻還是不得不停了下來,但她的眼睛卻眨也不眨地盯著那隻握著自己的大手。
沉著臉,冰冷的說道:“譚先生,請你自重,男女授受不親這個道理想必為人師表的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隻是她話剛落,譚海深的手還沒鬆開,一個耳熟的聲音就在她的耳邊響起。
“靈雨,你們這是……”
衛鷹揚不悅的問道。
此時的他從飯館門口處,一步一步向穆靈雨走過來。
怒睜著眼,額角的青筋隨著呼呼的粗氣一鼓一張。
隨著他這聲音的響起,譚海深立馬將自己的手給鬆開,還不由自主地將腦袋轉向了衛鷹揚的方向。
眼頗中閃過一絲絲讚賞。
這小妮子人長得蠢萌蠢萌的,眼光倒是不錯。
以自己的眼光來看,這倒是一個不錯的男子。
不止長得俊,渾身還散發出一種翩翩俏公子的韻味。
是很多前輩欣賞的類型,也是很多女生喜歡的類型。
於是,他主動伸出了自己的友誼之手,“你好,我是譚海深,是靈雨的朋友。”
衛鷹揚猶豫了一下,卻還是回握上去。
輸人不輸陣,說的就是他此時此刻的情景了。
然後,像是為了宣示自己的主權,他握上去的手隻稍微的停留一下,就迅速的抽了回來,徑直走到穆靈雨的身旁,將其攬入自己的懷抱。
白淨修長的五指還輕輕地捏了捏穆靈雨白皙的小肉臉,半開玩笑道:“快兩點了,你下午不是還要上班嗎?怎麽還不回去呢?”
這句略帶著責備的話就那樣情不自禁地從他的口中吐出。
話剛出口,他就愣住了。
慌忙著想開口再說些什麽,卻被穆靈雨那冰冷的神情給嚇得愣住了。
此時的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兩人偶遇後,女子的臉色就一直不太好,更甚至說是有著微微的慍怒之色。
而她的眼神,一直盯著自己的右手邊……
那裏站著的是……
穆菲菲。
衛鷹揚見狀,脫口而出一句話,“靈雨,不是你想的那樣。”
穆靈雨嗬嗬一笑,“你又知道我想的是怎樣?”
她的語氣帶著有些不言而喻的悲傷。
不是說去拜訪客戶嗎?
他就是帶著這麽一個女子去拜訪的?
美人相伴,這個福利還真是不錯。
家花不如野花香嘛,她還是懂的。
這時,有人貌似還嫌這種情景不夠亂似的,忙站出來說著似是而非的話語,“嫂子,你還記得我嗎?我們同住一小區的,上次還見過呢。其實今天這客戶本是我的,隻是有點難纏,我怕我搞不定,就請阿揚幫忙了。沒想到阿揚果然沒讓我失望,那麽三言兩語的幾句話,就讓那客戶徹底信服,然後愉快的完成了合作。我現在發覺,阿揚還真是我的一大福星,上次久等不到車是他送我回來的,這次亦是,著實幫了我一個大忙。”
穆菲菲邊說邊用崇拜的眼神望著衛鷹揚,眼睛裏滿溢著柔情。
穆靈雨聞言,嗤笑一聲。
這一口一個阿揚的,叫得比自己這個正牌妻子還親密呢。
要她相信此女子沒對衛鷹揚產生那些不可描述的曖昧思想,那是打死她也不會相信的。
穆靈雨沒有理會那一直想在自己麵前刷存在感的女子,反問衛鷹揚,“你呢,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衛鷹揚像是做錯事情似的低下了頭。
自己確實有錯,明知道穆靈雨不喜自己除了與她之外的其她女子接觸,卻偏還要去觸她逆鱗。
還好巧不巧地讓她給親眼目睹了。
如此行為,與捉女幹在床又有何區別呢?
而這純粹是因為自己的自找罪受。
他開口就想要解釋,卻被穆菲菲搶先了一步,“對了,嫂子,我和阿揚是去辦公務,你和這名男子這是在幹嘛?男才女貌的一起共進晚餐,你們這是在約會嗎?貌似剛才的你們還是手牽著手走出來的吧。”
她這話一出,瞬間引起了三個人的注意。
“閉嘴”
穆靈雨與衛鷹揚異口同聲的說道。
而譚海深則意味不明的盯著她。
很好,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自己辛辛苦苦尋找了那麽久的人,如今卻突然間出現在自己麵前,你說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原來,穆菲菲就是那個讓他恨之入骨,並陷入困境之中的那名女老師。
穆靈雨見自己身邊的兩名男子都望著穆菲菲,一時之間鑽入牛角尖的她“咻”的跑了出去,直接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
“靈雨……”
衛鷹揚抬腳就想追出去,卻被穆菲菲快一步將他的手給拉住。
“阿揚,對於這個客戶的事情我還是有一點不明白的,你可不可以再與我說一說啊,畢竟這份文件上班後第一時間就要交了,現在不弄清楚,我怕會來不及,到時又得挨罵了。”
穆菲菲拉著衛鷹揚的手,可憐兮兮的說道。
知道自己此時追上去了也於事無補,衛鷹揚最終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而譚海深,在深深的掃視一下兩人之後,快速的離開了。
此時的他暗自下了一個決定。
那就是收回自己對衛鷹揚的評價。
像他這種男子,白瞎了那麽一雙眼睛。
活該被這麽一個浪蕩女給玩弄得團團轉的。
他還決定,要是自己找到了穆靈雨,必定會勸其將這男子給休了。
這天底下,三條腿的蛤蟆難找,但兩條腿的男人滿大街街都是。
此時此刻對他來說,隨便從街上拉一個男人,都將比衛鷹揚強。
或許是老天垂憐,追出去的譚海深四處張望,在他的火眼金睛下,捕捉到了轉彎處的穆靈雨的背影。
他連忙朝那一方向跑過去,最後,在福城某一公園的小角落裏找到了正在默默流著眼淚的穆靈雨。
隻見女子毫無形象的坐在草坪上,雙腿屈起,整個腦袋都埋在了膝蓋處,肩膀外一抖一抖的。
譚海深驀地一屁股坐到了她的旁邊,想了想,還是伸出自己的右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那是你老公?你肚子裏孩子的爸?”
穆靈雨聞言,愣了一下,卻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
“嗯”
這個嗯字帶著濃濃的鼻音。
譚海深從這簡單的一個字中可以得出一個結論:女子剛才肯定哭過。
為了能讓女子開心起來,他還不惜拿自己開了一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