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上山容易下山難
“我住的地方在那裏”
衛鷹揚伸出食指，指了一個位置。
穆靈雨的目光順著手指的方向望去，那裏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一棟棟的房子，有高有矮，有大有小，她實在是分辨不出他所說的具體是哪一棟。
不過，這也間接說明了一件事情。
早上的自己確實是遲到了。
他既然住在那，又怎麽可能順路在街上買那麽一大堆東西呢。
“哦”
穆靈雨點了點頭。
然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衛鷹揚見她對此並不是很有興趣，心裏有些失落，也就沒有進一步向她說明白自己家的詳細位置。
“那我們繼續往上麵走吧”
轉身，也不管穆靈雨會不會跟上，徑直朝著階梯的方向走去。
穆靈雨見此，緊隨其後。
接下來的那段路程，兩人各自陷入自己的思緒中，再沒有過交談，直到……
“哇，這裏好美啊！”
兩人一前一後登上山頂後，穆靈雨看著自己眼前的景色，發出驚訝的讚歎。
此刻的她站在整座山的最高處，白雲似乎正在她的頭頂上飄過，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捉到似的。
這是第一次，她覺得自己離天空是那麽的近，近到好像自己高舉雙手就可以觸摸得到那片湛藍。
從上往下俯視，整個福州城的繁華都盡在眼前。
會當淩絕頂
一覽眾山小
如今的她終於領悟到，古代詩人杜甫登上泰山時心中的感歎與震驚。
即使這山並不像泰山那樣的高聳與巍峨。
相比來說隻是平淡無奇的一座小山峰。
“這確實很美”
衛鷹揚望著穆靈雨附和道。
微風習習，吹動了美人額旁那兩撮調皮的秀發。
清麗的五官在陽光的籠罩下，散發著迷人的光芒。
此時的她在他眼中，就像是一位不小心掉落凡間的精靈，天真浪漫，剔透玲瓏。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
看風景人在樓上看你。
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
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而穆靈雨，就是自己此時的夢。
為了能讓自己美夢成真，他願意試一試，努力一搏。
“累嗎？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坐一下？”
他不忍心喚醒正在閉目養神的她，但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不存在她的夢中。
“呃？”
穆靈雨先是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接著點了點頭，輕柔地應了一聲好。
尋到一塊稍微平整一點的石頭，兩人並排坐了下來。
衛鷹揚打開自己一直拎著的袋子，將裏麵的物品一樣一樣拿出來，擺在兩人中間那塊小小的空位上。
隨著越來越多食物的出現，穆靈雨臉上的震驚之色也越來越濃鬱。
“你怎麽還帶那麽多東西上來？”
不累嗎？
“這……”
衛鷹揚撓撓腦袋，“路上看到就順便買了”
他是絕對不會承認，為了今天兩人的第一次約會，自己在網上不厭其煩的看了無數篇攻略，還特意去找發小去仔細了解過。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
約會決不能少吃的。
一、女生本來就對這些看起來奇奇怪怪的零食有興趣；
二、要是突然間陷入了尷尬，至少還有零食緩解氛圍。
“哦，那這也是你路上看到順便買的？”
穆靈雨從一個寫有旺角的商品袋中拿出一包堅果，在衛鷹揚麵前揚了揚，眼中的笑意直達臉上。
她還不知道這種三隻鬆鼠牌的堅果，還能滿大街擺了？
這漏洞百出的破綻，自己要是不揭穿，他還真把自己當成那些一心隻在家裏宅，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資深大宅女了。
也不想想，自己再宅在外麵那也是有一份工作的，接觸社會的機率還是大大的。
“嗬嗬……，這……彼此心知肚明就好……”
知道瞞不過，衛鷹揚嗬嗬一笑，就想要直接打岔過去。
接下來，為了不讓穆靈雨再想起這事，他拚命的勸她吃東西。
隻要穆靈雨手一空，眼疾手快地立馬為她補上。
吃完水果，再消滅零食，最後連飲料也沒放過，穆靈雨的嘴巴幾乎在就這樣，本來就嗜吃的穆靈雨被他投喂得肚子鼓鼓脹脹的，就像俗話中所說的脹得胃都頂在肺上麵的，連走一步路都覺得難受。
“都怪你，怎麽就拿那麽多給我呢？”
微嘟著小嘴，穆靈雨不悅的發出自己的不滿。
現在可好，為了消食，自己還得在這山頂不停的走來走去，就隻為了讓自己的胃不那麽的難受。
對於她的埋怨，衛鷹揚聳聳肩，表示自己無話可說。
這失誤也確實也有自己的一部分原因，但具體來說也不應該全怪自己，他是拿了，但如果你不想吃也可以拒絕啊。
可偏偏一個吃起來不知節製，一個又見對方沒停下來，就不停的喂。
所以說造成這個結果，兩個人都有錯。
過了一會兒，見穆靈雨走得也差不多了，衛鷹揚提議該下山了。
穆靈雨看了一眼手機，沒想到兩人磨磨蹭蹭時間竟也差不多到了中午好12點。
點了點頭痛，跟在衛鷹揚的後麵，慢慢地走下了一個又一個的階梯。
老話有說，上山容易下山難，這話穆靈雨今天算是徹底領悟到了。
上來的時候自己隻要抬腳用力的一步一步往上爬就好。
可等到下來，看到底下那一級一級高高低低看不到頭的階梯，她覺得自己的眩暈症又犯了，就連每走一下，她的腳都不由自主的顫顫巍巍起來。
她不知道是不是每個人都這樣的，但發生了這種情況，她是真的不想再繼續走下去了。
“哎，衛鷹揚，我……我不敢走……”
咬了咬唇，穆靈雨終究還是開口喊停了一直走在自己前頭的衛鷹揚。
如若不出聲，她真的怕自己會一不小心從這麽多的階梯上滾下去。
那後果，真不是自己所希望的。
“怎麽啦？”
衛鷹揚轉身，不懂穆靈雨為何要叫住自己。
他記得，剛才還是她說，中午的陽光辣，兩人還需早早下山去。
隻是讓他沒想到的是，說要走快點的是她，但慢吞吞如同蝸牛爬的也還是她。
還真是一個矛盾的女子。
“你能拉拉我嗎？”
穆靈雨低頭，小聲的說出自己的請求。
經過剛才的觀察，她知道，下山這種於她來說艱難的事情，對他來說卻是小菜一碟。
自己走得東倒西歪，連抬一下腳都顫抖不已，對方卻健步如飛，穩如磐石，一點也不像才爬過山的人。
衛鷹揚轉身，思考了一下，最後還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等握住那份柔軟後，繼續朝著階梯往下走。
隻是這一次，他特意放慢了步伐，一小步一小步，緩緩地向前走著……
穆靈雨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等到兩人走到平地上，鬆開緊握著的雙手時，她才猛然驚覺，自己的手心竟然布滿了汗。
她十分了然，這不僅是因為熱的，還因為緊張。
從小到大，除了父親的手，她還是第一次與一個男子手拉手。
清秀的小臉自從兩隻手握在一起之後就沒正常過，粉嫩粉嫩的，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鮮豔而又迷人。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衛鷹揚也在她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地伸手去褲子上摩擦了幾下，最後輕輕的吐納幾個回合，才平息掉自己內心的激動。
“現在已經中午了，要不，我們一起去街上吃個午餐？”
衛鷹揚假裝自然的問道。
也隻有他內心才知道，自己說這話的時候到底有多小心翼翼。
要不是有剛才牽手的那一幕做鼓勵，他都不敢開這口。
穆靈雨沒有立刻回答，她抬頭看了他一眼，又微低下頭，過了一會才小聲地應了一聲好。
聲若細蚊，近乎讓人聽不見。
衛鷹揚想，要不是自己離得近，耳力好，肯定會以為對方拒絕了。
其實相對於去飯館吃飯，他更想把穆靈雨帶回家，這樣或許能為自己的追妻之中增加一點籌碼。
這一次，兩人沒有走來時上山的那些彎彎繞繞的山村小路，改而走上車道。
寬敞的車道上來來往往的都是車輛，時而呼嘯而過，刮起一陣大風；時而喇叭聲起，讓人聽之渾身一震。
此時的兩人，高高瘦瘦的男子走在車道邊上，像是形成了一道包圍圈；
嬌小柔弱的女子走在裏麵，被保護著。
很久以前穆靈雨曾看到過這麽一則問題：
散步時，男生應該走到女生的左邊還是右邊？
當時的標準答案是這樣的：
男生應該走在女生左邊。
因為古代講究男左女右。
而現代呢？交通規則是走路要靠右，快車道在慢車道的左邊，慢車道在人行道的左邊，散步當然是走在人行道，這樣，女生走在右邊就更安全。
穆靈雨記得很清楚，上一次，他也是像現在這樣讓自己走在裏麵的。
這到底是對方潛意識這麽做？還是被人特意調教過呢？
在偶然一次談話中，衛鷹揚曾說過自己的年齡。
25歲，這個年齡段的男子應該早已與女子交往過了吧？
她還記得，自己讀高中的時候，班上還有那麽一兩對地下情侶呢。
陷入自己思緒中的穆靈雨沒有發現身旁男子的腳步在路過一個小區大門的時候停了下來，直到一個聲音把她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