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無辜的鬧鍾
次日早上七點，天還蒙蒙亮，穆靈雨定的鬧鍾準時響起。
隻不過她聽見後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即起床，反倒學起了寓言故事《掩耳盜鈴》中的主人公，拉起被子蒙住腦袋，假裝自己什麽都聽不到。
接著，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在鬧鍾斷斷續續地又連續響了幾次後，手機揚起了悅耳的鈴聲……
好與壞兩小無猜
過去都長成現在
聽懂了生命的告白
我不奇怪不言敗
給經曆增添色彩
愛我所愛
笑與淚無可替代
不回頭走向未來
看透了心中的障礙
我不意外
成就或挫敗都是人生常態
做自己最嗨
……
如此循環幾次後，終於從被窩中伸出一隻纖細瑩白的小手，向著梳妝台上一直響個不停的手機撲過去。
穆靈雨揉揉眼睛，憋著滿肚子的火，憤怒的瞄了一眼罪魁禍首，等看到屏幕上閃爍著的名字，她迷瞪的雙眼瞬間睜大幾倍……
衛鷹揚。
他怎麽會打電話給自己？
思緒重新回到昨晚的燒烤檔……
男:我明天休息，要不要一起去爬山？
女:好啊，我明天正好也不用上班。
男:那你定個時間。
女:嗯……就早上八點吧，早上山上的空氣應該比較好一點，純淨新鮮，少汙染。
男:好……
憶及此，穆靈雨撫額，該死的自己怎麽就不把時間定到下午呢？
山上的空氣哪個時間段不都差不多嘛，所以說這就是純粹的自作自受。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手上的手機還在鍥而不舍的叫著，幾個時間數字大大咧咧的站成一排，跟著音樂的旋律一閃一閃的，仿佛在嘲笑穆靈雨的愚蠢。
07:50
昨晚自己明明把鬧鍾時間調到七點的，怎麽這麽快就到七點五十了呢？
這鬧鍾也太不負責任了！
鬧鍾:可憐又無辜的我迅速閃到角落裏，麵壁思過，即使這個過並不是由我造成的，我隻是一隻替罪小糕羊……
懷著視死如歸的心情，穆靈雨還是接通了電話。
“帥哥，早上好……”
柔柔的聲音中濃鬱的討好味道。
“美女，早上好啊，聽你的聲音不會是剛睡醒吧？”
與穆靈雨這邊的軟昵相比，手機那頭卻傳來精神抖擻的聲音。
“嗬嗬，昨晚忘記調鬧鍾，一下不留神就睡過頭了”
穆靈雨懊惱不已的編著假話，與其讓人覺得自己像豬一樣貪睡，說忘性大會讓她更容易接受一點。
穆靈雨一手忐忑不安的拿著手機，另一隻手還不停的撓著自己那因睡覺而顯得雜亂無章的長發。
而在角落中自罰的鬧鍾不由自主地朝她翻了一個白眼，並附送五個字:睜眼說瞎話
“沒事，你慢慢來，我也還沒出發呢”
衛鷹揚望著前麵不遠處兩人約定好的碰頭地方，福州廣場四個鑲嵌著金光的大字在清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隱隱的光芒。
又一個睜眼說瞎話的。
“嗯嗯，那你也不用那麽早去，我弄好可能需要半個多小時”
穆靈雨估摸著時間，說了一個大概數字後就匆匆的掛了電話。
起床，穿衣，刷牙，洗臉，一氣嗬成。
隻是到換裝與發型的時候她就有些糾結了。
下身百年不變的黑色小腳褲再加一雙粗低跟小短靴。
外套穿哪件好呢？
她盯著床上並排擺著的五件衣服發愁。
白色毛呢大衣？
不行。
顯得自己特別矮。
米色繡花棉襖？
這衣服昨天見麵的時候就穿過。
再穿，他會不會以為自己窮得連衣服也買不起？
黑色大翻領羽絨服？
這……
看了一眼窗外刺眼的陽光，果斷舍棄。
粉色帶花邊棉襖？
這會不會顯得自己很幼稚啊？
穆靈雨還記得某人曾說過自己看起來很小，一點也不像一個二十歲的女子。
再穿這件，年齡會不會直接就給降到了十五六歲？
如此，與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相約，真不會害人被打嗎？
想想，還是算了。
即使報不了恩情，也不能恩將仇報吧。
最後就隻剩下了在車上，兩人第一次見麵時所穿過的那一件羊絨短外套了，別無選擇的她唯有抄起那件衣服直接套在身上。
等到綁頭發的時候她煩惱又來了。
馬尾？
毫無創意。
披發？
在山上被風一吹，整一個披頭散發的女鬼形象。
最後的她還是決定弄一個不管在任何場合，永遠都不會出錯的丸子頭。
OK。
再給小臉蛋塗一層薄薄的素顏霜，畫上眉毛，一個俏佳人的形象躍於鏡麵上。
完美！
大功告成後，穆靈雨直接拿起床頭昨晚就已準備好的黑色小背包，大跨步走出了屋子。
到達福州廣場的時剛好十點半，粗略掃視了目之所及的地方，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很好！
自己不是被等待的那人。
穆靈雨所不知道的是，就在她邁進廣場的前一秒，等待了半個小時的衛鷹揚見之迅速的藏了起來。
到她在那裏張望了差不多一分鍾之後，才從另一邊緩緩走過來。
“嗨，我在這”
看見那抹高大的身影，穆靈雨揚起燦爛的笑容，並朝之揮揮手。
“早上好”
“早上好”
“還沒吃早餐吧？這是我路過的時候順路買的”
衛鷹揚揚起自己手上的袋子。
張記小籠包
美味蛋糕店
旺角超市
福記水果店
看著袋子這四個不一樣的logo，穆靈雨汗顏，感情他住的地方要繞四個方向？
要知道，這四個地方，正好分屬於城市的東南西北處。
此時的穆靈雨再後知後覺，也知道自己到底還是讓人久等了。
尷尬的笑了一下，從衛鷹揚打開的袋子中，選了一塊三明治，撕開包裝袋，一口一口，慢慢的嚼起來。
衛鷹揚見此，翻了一下，找出一瓶營養快線，遞過來。
“謝謝”
低聲細語的道過謝後，穆靈雨就要將它擰開。
可是不知是因為太過緊張，還是今日的牛奶瓶太緊，以往輕鬆就可以完成的操作今日卻顯得困難重重。
用了吃奶的力，蓋子還是好好的連在瓶子上。
“我來吧”
看到穆靈雨因摩擦而變紅的右手，衛鷹揚不忍，及時出言。
話畢，直接拿過她手上的瓶子，稍一用力，蓋子就和瓶身分離了。
瞄了一眼穆靈雨，皺眉，到底還是太小了。
人小，力氣也小。
“喏……”
“謝謝”
接過，仰頭喝了一大口。
“那我們邊走邊吃？”
“可以”
話雖如此，穆靈雨卻沒有率先走出第一步。
衛鷹揚頓了一下，直接帶路，走在前頭。
如此，穆靈雨才像個小媳婦一樣，慢慢地跟在他的身後。
陽光鋪灑著大地，把兩人的身影連成一道長長的影子。
不經意間瞧見這一幕的衛鷹揚，低頭，咧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突然間覺得，這段時間的煩悶、等待都是值得的。
爬福靈山，是福州老百姓最喜歡的一項晨間運動。
每天都會有很多的人從廣場處開始往上走，穿過風景優美的林園小徑，再繞過長長的村間小道，大約一個小時後，就可走到山腳下。
接下來，就要考驗爬山之人的耐力了。
福靈山說起來並不算陡，但在山間鋪了許許多多彎彎曲曲的石頭階梯，在旁邊扶手的襯托下，形成一道道獨特的風景。
而每隔一段距離，政府部門還特意令人建了一座涼亭供行人休憩。
穆靈雨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爬這座山，除去剛開始的忸怩，現在的她就像是出了籠的小鳥似的，對哪都好奇，看哪都興奮。
“衛鷹揚，來，幫我拍幾張照片唄”
將自己白色的手機強塞進某人的大手，尋到一處自己覺得風景優美的地方，就自動自發地排起pose來。
而衛鷹揚也沒讓她失望，“哢嚓哢嚓”，連續幾聲，就把那道絕美的風景線給鎖住了。
“來，喝點水吧”
見穆靈雨站於涼亭周圍的欄杆旁，從上往下看。
他遞過去一瓶還沒開封過的礦泉水，可就在對方伸手打算接過去的時候，又收了回來。
“我先幫你把它擰開吧”
鑒於早上的那一幕，他率先做出了決定。
“嗯”
可能是在衛鷹揚麵前出過太多次糗了，多到讓她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消極覺悟感。
於是，此刻的穆靈雨一點也沒有覺得，因為麻煩到別人而感到不好意思，反而覺得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這種思想，在以前，那是從沒有過的。
點點頭，就這樣眯眼看著衛鷹揚一下子就完成了整套動作。
之後，接過水，咕嚕咕嚕的小口喝著。
衛鷹揚就站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看著。
因為運動過，她整張肉肉臉粉紅粉紅的，額間還隱隱約約現出了幾處汗漬，因為剛喝過水，此時她的唇是紅潤而有光澤的。
“我們大約還要多久才能爬到山頂啊？”
望著自己頭頂上那處高高的頂峰，穆靈雨有些泄氣。
感覺自己走了很久很久，可最後還是在這山中繞來繞去的。
衛鷹揚暗自在心中估摸是一下距離，“應該很快了，我們如今至少也爬到了這座山的四分之三處，怎麽，你不會是想打退堂鼓了吧？”
揚著似笑非笑的俊臉，衛鷹揚慢慢的走近穆靈雨，在她大約一過的位置站住，學著她往山腳下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