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巫與僧
小桃紅聽著申離顛三倒四的話隻覺得腦袋不夠用了,喜娘伸著手去摸沈知雨的脈發現沈知雨的脈平滑了許多。喜娘這才衝申離感激一笑:“多謝這位先生,我家主子好多了。”
小桃紅驚詫地看著申離,心中隻奇怪申離為何要這樣做?明明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還是喊打喊殺的,怎麽這一照麵就是救人了?小桃紅的疑惑申離沒有給她解釋,隻是淡淡地說:“等她醒來喊我一聲。”申離丟下了這句話就到了小桃紅的房間去了。小桃紅看著申離一副此間主人的模樣隻覺得生氣,可是懼怕這人的實力不敢多言,隻能任他去了。
睡夢中的沈知雨看到了一番場景,隻見一個瞪著大眼珠子的小女孩朝一臉絡腮胡子的大漢撒著嬌:“糖葫蘆,我就要吃糖葫蘆!”
大漢苦笑不已:“爹的心頭肉啊,這上哪兒給你弄糖葫蘆啊,現在山楂都沒有了啊。”
“不管,糖葫蘆!”小女童故意刁難道。
大漢隻好應道:“好好好,糖葫蘆,爹給你做。”
沈知雨看著這一幕笑出了聲,可是眼淚卻是止不住地流,那個男人總是這樣遷就自己,永遠都是。看著男人笨手笨腳地熬著糖稀,沈知雨除了罵他笨之外還能說些什麽。可是下一刻,沈知雨就看到一道箭鑽進了熬著糖稀的男人的胸上。
“爹!”沈知雨不由得尖叫出聲。
“醒了!”一道陰柔的聲音鑽進了沈知雨的耳中。
沈知雨回頭一看就見到了申離那一張雌雄莫辨的容顏,這一張臉曾經讓沈知雨驚歎,不過自從見過範妍悅後沈知雨便覺得天下美色不過如是了。沈知雨警惕地看著申離:“你來做什麽?”
“送東西。”申離簡短地回答。
“什麽東西?”沈知雨疑惑道,她可不記得自己與申離有什麽交情,到底是什麽貴重的東西值當申離親自來送?
申離看著沈知雨疑惑的模樣也懶得解釋,他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小瓶子交給沈知雨:“這是妍妍留給你的,說是給你調養身子的。”
沈知雨看著這個白玉瓶子有一些好奇地看著申離:“這東西有什麽用?”範妍悅的東西都不是凡品,可是這樣一個普通的小白玉瓶裏麵又有什麽好東西?
“藥丸。用妍妍的指尖血煉成的,可以解百毒,去陰寒。你現在身子寒氣重,服用這個能緩了你身體內的寒毒,再孕也不是難事。”申離說到。申離提到妍妍二字時,眼中的痛色幾乎要溢了出來,當初為了續妍妍的命什麽珍稀藥材沒有試過,結果竟然是將妍妍練成了藥人,而這藥人的血竟然用作續了沈知雨這一個不相幹的人的命。
沈知雨聽到解百毒眼神就是一亮,她連忙喚出了喜娘,她將瓶子塞給喜娘:“快,快馬加鞭趕赴西南。將這個給父親服下,聽到了麽?”
申離見沈知雨這樣做忍不住蹙緊了眉頭:“那東西對你大有好處!”
“可是我父親生死不明,這東西對我父親而言才是最需要的。”沈知雨對申離道。
“你就不怕這藥是假的,或者這就是毒藥呢?”申離眯著眼睛看著沈知雨。
沈知雨笑了:“申離,我是不信你,可是妍貴太妃我相信,擁有那樣眼睛的女人不會做這等下三濫的事情。”
申離聽著沈知雨對範妍悅的評價隻覺得心如刀割,沒錯範妍悅確實不會做出這等下三濫的事情,因為她不屑,她做的最多隻是傷害她自己而已。申離閉上了眼睛最後苦笑道:“對,你說得對極了。”
喜娘捏著手中的瓶子快步趕了出去,而沈知雨則不安地看著申離,申離最後睜開了眼睛:“沈知雨你當真是一個狠毒的女人。”
沈知雨被這話弄得不知錯,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裏得罪了這人竟然得到了這樣一句評價,可是申離說完這話便像一陣黑煙一樣風一吹就散了。
喜娘帶著沈知雨的希望離開了,小桃紅聽到這東西的用處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你要是留著,說不定那藥真的能讓你……”
“我有灝兒,不需要其他孩子了。父親才是最重要的,先緊著他吧。”沈知雨直接打斷了小桃紅的話。
小桃紅自是知道沈知雨的決斷,她也明白沈知雨的堅持。若是她的父母還在世,她的選擇亦是如此,一個虛無縹緲的孩子,一個健在眼前的父母,這是一個不需要想的決定。可是那一玉瓶小桃紅更是明白範妍悅的目的,範妍悅是為了沈知雨和宮雪墨兩人的婚姻。為人父母者,必為之計之深遠,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那顆藥最後還是讓範妍悅的希望落空了。
申離離開之後並沒有回去那皇陵而是先去了丞相府,他要取了張子謙的性命。那一條黑蛇閃電一樣纏上了張子謙的脖子,申離的手開始慢慢地收緊,眼看著這張子謙就要咽氣了,一道寒光直接射進了申離的眼中。申離慌忙避開,連帶著黑蛇也似遇到了恐怖的東西竟然退回了申離的肩膀上。申離定睛一看:“行枯,你又來了。”
行枯雙手合十:“巫王殿下許久不見了。”
“是啊,許久不見了。”申離直接一拳揍向了行枯,行枯沒有反抗任由那記重拳砸在了他的臉上。行枯被打倒在地,申離這一次沒有用巫術反而是用最原始的方式將行枯死死地摁在了地上,眼中赤紅:“你知道她當年多痛苦麽,那暗無天日的囚禁之日,你知道宮雪墨是怎麽樣一個恥辱的存在。”
行枯苦笑道:“隻能說天命弄人,這世間事錯了一步,那結局就太不同了。”行枯怎麽也沒有想到當年那一句批命竟然會讓那個小小孩童陷入那樣絕望的境地,不知道這算是他的無心之失還是造化弄人。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多說無益,他能做的隻能是盡量彌補而已。
“禍因你起,你卻說天命弄人?”申離冷笑道。
“可是星軌已定了,巫王是個聰明人應該看出來這是什麽吧?。”行枯無奈地說,他從衣襟中將星盤拿了出來,他指著那星盤道:“這位的星軌已經定下了,老衲求您不要毀了他。”
申離看著行枯指著的那顆帝王星,心頭有一些不敢確定:“真的是他麽,你沒有看錯?”
行枯點了點頭:“塵寰不會說假話的,他既然肯定了那麽就是真的了。”行枯看著那個明亮的帝王星,心情亦是複雜,誰能想到他那句囚鸞孕天子的話竟然成了讖語,真是世事弄人。
行枯踢了踢那已經暈倒的張子謙,他道:“雖然是醃臢玩意兒,可是這醃臢玩意兒是穆緣光的左膀右臂,是有能之人,殺不得。巫王想必也不想被穆緣光知道行蹤,不若這樣老衲為巫王殿下掩蓋行蹤,巫王殿下讓這個家夥忘記今晚發生的事情如何?”
申離看著那星盤麵色複雜,他最後道了一句:“好!”
申離將揪著行枯衣襟的手放了下來,他有自知之明,他很清楚自己是對付不了行枯的。如今行枯任他打,也不過是礙著妍妍的麵子罷了,申離想著直接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行枯看著申離自罰的模樣除了歎息,他根本不能在此事上發出什麽聲音了。天機不可泄,否則亂了星軌,那一切又是白忙活了。至於那前世事隻有塵寰清楚,可是那家夥的嘴就和蚌殼一樣根本是敲不開的,如今猜來猜去也無甚意思,往事已成定局,還不若借著如今的這個局麵完成逝者的心願好了。
“你說究竟什麽是天命?就是讓人絕望和無奈的麽,就因為你所謂一句預言?”申離啞著聲音看著行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