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夢醉星娛（4）
星錦瓊娛樂公司，辦公室。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滿了每一個角落。
沙發上，池子然沉沉地睡著，慵懶的樣子倒不像醒著的時候，整個人都處在冷靜的頂峰，隻要別人輕觸，就會死寂一般。
她的手裏握著查熠剛剛接下的電影選角名單，查熠站起身，脫下外套輕輕蓋在池子然的身上，將名單從她的手心裏抽出來。
“對不起……”
她夢囈的話，讓她全身都縮成了一團，鬢角是冷汗。
距離演唱會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了，池子然的狀態依舊不好嗎？查熠停住腳步，坐在了池子然的身邊，用抽紙擦拭著她臉上的汗。
“姐姐，小葉不想呆在攝域，救小葉出去好嗎？”
女孩仰起臉對著池子然微笑，攝域的森林裏靜悄悄的，隻有漫天的星鬥與寂靜。
池子然站在她的身前，看著葉瀾的身形逐漸地長大。
嬌小的身形，伴隨著她體內被開化的異能越來越修長，毛茸茸的黑發也在這瞬間長及腰間，漂亮的臉龐上是越來越多的淚漬。夢境中，她握著池子然的肩膀，不停地搖晃著……
“實驗後，身體快速成長到十八歲的樣子，如果無法毀了墓石，我很快就會死！”
“池子然姐姐，救救小葉，我不想再成長下去，毀了墓石，我們可以一起活下去……”
猛地睜開瞳孔，池子然的眼睛裏有刹那間的空洞。
這三年，不停地做著噩夢，池子然知道，那是攝魂術。她的目光不由得暗淡，聖耀痕為了報複她，將意識深入到她的大腦中，折磨著，卻也無法磨滅。
“你身體不好，怎麽會在這裏睡著了？”
查熠伸出手，將遮住臉龐的長發攏在了她的耳後。
池子然楞了一秒，然後搖頭。
親自去去調查了銀華集團三年前的資料，卻也查不到什麽端倪，這三年聖耀痕通過對理事長攝魂，然後公然當了理事長的兒子，行事很低調。琴歌一直呆在聖耀痕的身邊，為執事一職。暗殺者刺殺的對象一直都是聖耀痕，很顯然，琴歌被他保護的很好，除了那天，攝域的人根本沒有見過琴歌。
若不是池子然的突然出現，阻止了聖耀痕對暗殺者的攝魂……
“還在想克隆體的事情？”
查熠翻著手中的選角名單，微笑。深藍的眸子在陽光的折射下，顯得格外的柔和。
池子然皺眉：“三年前之所以取不出墓石，是因為墓石已經成為琴歌的生命之石，墓石保護著她，或許現在誰都沒有能力殺死她……她自殺，墓石才能自焚。”
“就是知道這一點，那天才對她出狠手。在二十二歲來臨之前，你、我，聖耀痕都會被自身的異能所害，從那天的狀態來看，看的出來聖耀痕還是在乎她，你明白我所說的話嗎？”
若琴歌也同時在乎著想讓聖耀痕，想讓他活下去，就必須一命換一命，選擇自殺……池子然的頭有些懵，冥想到三年前的琴歌，那麽無所謂的表情與性格，她真的會犧牲自己？
扣扣。
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查熠放下演員選角名單去開門。
“你好，我是這次與您合作的葉瀾，今天的進程可是我們第一場對手戲。”
她的全身都攜帶著異能的氣息，是攝魂術的運用者！
少女帶著清澈的嗓音蒙蔽了池子然的大腦，當她抬起頭看向門口的人時，臉色已經變得蒼白，下唇也被她咬地煞白，碧澈的眸子顯現驚慌，可是那種驚慌在與葉瀾的視線對碰之下全部消失不見。池子然站起身，眸子冰冷。
看到名單之前，她以為是重名，她以為所謂的夢也隻是攝魂之下的噩夢罷了，是預兆之夢！所有異能者都會出現的預兆之夢！那張臉，是長大之後的葉瀾！
葉瀾站在門外，漆黑的眸子中閃過一抹紫色的光暈。
——葉瀾，十八周歲，星錦瓊娛樂公司簽約新人，在電影《美阡陌》的選角中，一舉奪得女主角之席，電影在九月八號進行初次拍攝。
窗外的風吹著，被放置在台桌上名單翻風卷到後頁，葉瀾照片在上麵笑靨如花。
白裏透紅的皮膚象征著少女最初的美，大波浪的自來卷長發及腰，精致小巧的漂亮臉蛋的上妝很漂亮。站在門外，葉瀾轉移過視線，仰起頭對著查熠微笑。
查熠依舊是平淡無雲的神色，下一秒卻握住了葉瀾的脖子，不帶一點憐惜地被甩進了屋內。池子然輕揚手，風在此時此刻席卷了整間辦公室，大門被異能連帶的力量狠狠地關閉，深藍的窗簾也連帶著關閉了最後一道光，隻留下葉瀾眸中的那抹淡紫。
整間屋子都毫無生氣，冰冷地木質地板，棱角分明地桌子，葉瀾重重跌倒桌子旁。
“攝魂之術對查熠少爺果然沒有效用。”
葉瀾她嚐試從地上站起來，卻被池子然的異能壓抑地無法行動，隻能作罷。
“三年來，暗殺者來了無數，卻無一能活著回去，這一次竟然讓一個年僅十二歲的你過來，到底在想什麽？”
池子然居高臨下地凝視著葉瀾，她的模樣雖然是十八歲，可那純淨似水的幹淨眼眸卻無雜質。突然想起，她隻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自己剛才下手是否太重了？
漆黑的房間裏，查熠握住池子然的手，溫熱的體溫讓她覺得安穩。
“如果是你想的那樣，那麽就太過草率了。墓石克隆之體在攝域的存在並不多，她偷偷服用後，身體與異能的成長速度則是別人的十倍以上，成為暗殺者再好不過。”
葉瀾看到查熠彎下身靠近她時，肩膀不住地顫抖，想要後退，可是手臂卻被他抓住了。
查熠掀開葉瀾的襯衣衣角，白皙的皮膚上麵是數不清的瘀傷以及槍彈的地擦傷。
“若是一開始選角的時候便揭她老底，倒很難看出來她想做什麽，從她身上的傷來看，她是從攝域逃出來的，而並非是來執行任務的，你不用擔心了——”
“查熠，你似乎知道的很多。”
“沒有。”
“你在之前就知道她會出現？為什麽不對我說？！”
池子然打斷了查熠的話，幽藍的燈光在她憤怒之下，“啪”地一聲柔亮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很快池子然又恢複了她的脾氣，目光冷然。碧澈的眸子凝視著查熠，在那雙清澈的眸子她看的卻依舊是溫和的深藍，仿佛對她的盛怒沒有任何的想要的辯解。
安靜的氣息，伴隨著她的疑惑，無線地延長。
看著全身顫抖的葉瀾，以及冰冷的毫無人氣的屋子，幽藍的壁燈將這一切都顯耀地更為凝重。池子然想要轉身離去的刹那，卻聽到查熠開口。
“這三年來一直都處事不驚倒也挺好，你的身體較三年前而言更差，我最不喜歡的便是你使用異能，很多事情我都不願對你說也是有我本身的原因，我隻是想讓你安安生生地呆在家裏，關於攝域以及異能者的事情我不想讓你背負的太多。我說了這麽多，你明白嗎？”
“從那天淩晨，龍刑消逝在大廈頂層的時候就明白了，他讓你保護是我。從攝域逃出那天，你費盡心思傷害了所有人就明白，你想要保護是我。演唱會上，槍彈打在你背上的那一刻起，我依舊明白，你能保護隻是我。”明白嗎？查熠認為她像一個傻子讓他做了那麽多還無動於衷嗎？這話現在聽起來是多麽的可笑，池子然渾身顫抖，“你為我殺的人，為我承擔的罪，已經太多了！從今天開始，我能插手的絕對不會讓你有負擔！”
池子然甚至連看都不敢再看查熠一樣，她知道與她朝夕相處數年的他什麽神情，卻從那張無波瀾的俊顏上，看不到絲毫有關他情緒的表達。哪怕是出現難過，盛怒，甚至是驚喜，都是奢望的吧？
查熠第一次聽到她如此憤怒地對著他說如此的話，臉上的表情讓人捉摸不透，他站起身想要走到她身前，卻看到池子然的表情慢慢變得凝固，在她伸開雙臂的刹那，渾身的異能都伴隨著乳白色的光進入葉瀾的體內——
輕風劃過窗簾，當一抹白色的日光照進辦公室的下一秒，池子然與跌倒在地的葉瀾消失在這裏，隻留下他一人。
似乎是料想到池子然如此做法，查熠看了一眼這片空落落的房間，沉默著。
他走到落地窗前，將窗簾全部拉開。此時此刻，柔和的陽光與幽藍的壁光相混合，他坐在沙發上，緩緩閉上眸子，任憑微風風輕浮過發梢，濃密的睫毛在這溫柔的柔撫中，輕輕顫動。
從那件事後，跟隨她、幫她的便是聖耀痕，而不是自己了。
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抬起，又落下，甚至是他自己都不明白，沾滿鮮血的雙手，以及第一次對自己發怒的池子然，已經過去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