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請你參加

  夏染想了想,這個計劃是沈嘯然策劃的,的那是沈嘯然策劃的話,那麽他也算參加進來了。


  不管怎麽說,日後如果牧野發現了他們的計劃,沒有惱羞成怒也就算了。


  如果牧野追求起來,他和沈嘯然都有責任。


  他們兩個人把牧野當猴耍。


  至少這次,夏染需要自己去。


  “嘯然還是我去說吧。因為明天是我的婚禮啊。”


  夏染苦笑著站起來拍拍沈嘯然的肩膀,沈嘯然覺得夏染似乎是話中有話,不過他沒有深說。


  夏染想著明天要發生的一切沒有一點睡意。剛才嚴牧野那冷漠的反應讓他滿心愁緒。


  “牧野,你真的像你表現出的那般無所謂?”


  夏染望著懸在半空中的冷月一時無言。


  剛才夏染去了嚴牧野的臥室,用他認為平淡中又帶著激動的語氣到嚴牧野身前,一字一頓地將明天自己婚禮的時間告訴了他。


  嚴牧野的反應在夏染的意料之外。


  嚴牧野隻是冷漠地轉過頭,朝他所站的方向瞥了一眼。


  “阿染,你現在是在邀請我?”


  嚴牧野的嘴角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


  第一次夏染與蘇斕舉行婚禮,嚴牧野為了私心把他們攪黃了。


  夏染這次竟然還沒長記性,依舊讓自己去?


  但是這次就算是夏染親自來邀請嚴牧野,他也不會再去。


  蘇斕說過那句“我願意”,至今還殘留在嚴牧野的印象之中,可是這句話他不願再聽第二遍。


  “牧野,你始終是我跟小斕的好友。我們兩人都希望你能參加。”


  夏染頓了頓,他發現嚴牧野此刻的臉色除了蒼白些沒有什麽明顯的不悅。


  “我沒記錯的話蘇斕跟我還沒有離婚。阿染,你不覺得你太急不可耐了嗎?”


  夏染昨天義正言辭地不肯將離婚協議書交給蘇斕,今天他卻來邀請自己參加他們的婚禮。


  世事無常啊,這個事情恰好就能印證發生在自己眼前的這些巧合。


  “可是牧野,小斕說她跟你本來就不是夫妻,假夫妻也做得貌合神離。而且明天我們舉行過婚禮之後,她就會和你去辦離婚手續,再與我辦結婚手續。小斕說這樣也省得跑兩趟了。”


  夏染照著沈嘯然給他準備的稿子,加上一些自己的自由發揮,要將牧野氣得翻臉不可。


  沈嘯然他就是要將嚴牧野從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上拉下來,讓他接接地氣,變成正常人。


  蘇斕打算先離婚再結婚。


  嚴牧野心中一顫。蘇斕這小女人還想得開啊!

  原來在過去的那段日子裏蘇斕並沒有學乖,蘇斕也不知道惹怒自己的人,會是個什麽下場。


  “我懂了,我明日準時到場。”


  嚴牧野話鋒一轉,答應了夏染的邀約。


  嚴牧野希望在明天的婚禮之上,蘇斕不要後悔得痛哭出聲才好。


  嚴牧野躺在床上,他狹長的眸子在漆黑的臥室中熠熠生輝。


  嚴牧野今晚與夏染一樣無法入睡。身處黑暗之中,他感受不到一絲光亮。


  在這半個月裏,嚴牧野漸漸熟悉了現在的生活,嚴牧野可以用自己的身體狀況為借口擺脫所有的責任,放棄過去的執著和所有他不肯放棄的奢望。


  第二天,兩個徹夜未眠的男人各懷心事,不冷不淡地吃著眼前的早餐。


  沈嘯然自搬到這個別墅後就從未跟嚴牧野一起吃過早飯,更別說是在這麽安靜的氛圍下吃早飯。


  沈嘯然遞了個“見鬼了”的眼神過去,刀子與盤子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嚴牧野手上動作微滯,“沈嘯然,你以為你是小孩子麽?如果你吃飽了可以出去。”


  嚴牧野目不視物,但沈嘯然的個性他清楚,就算是閉著眼睛嚴牧野也能描繪出沈嘯然齜牙咧嘴的表情。


  “我不能出去啊。而且今天是夏染的大喜日子,我本來也沒打算吃多少。我還要等著晚上多灌夏染幾杯呢!”


  沈嘯然挑釁地衝著嚴牧野的方向瞪了一眼,反正他現在無所畏懼。


  “牧野,嘯然,我先出去接小斕,你們兩個準備好也出發。婚禮九點開始。”


  夏染懶得夾在兩個人中間,不得已隻能先離開。


  夏染前腳剛走,沈嘯然覺得渾身泛冷,當他自己一個人對著嚴牧野這座萬年冰山的時候更覺得無趣。


  “牧野啊,你打算什麽時候出發?我開車帶你去吧。省的你被蘇斕發現回來又該怨我了。”


  沈嘯然不願意跟嚴牧野一起去教堂,不過他身為這出戲的總導演,要隨時關注著事件的發展。


  “不用你帶我。我自己去,所以你先走吧。”嚴牧野薄唇輕啟,拒絕了沈嘯然的好意。


  四十分鍾後,夏染到了上次與蘇斕舉行婚禮的教堂,入目之處,滿樹的紅色彩帶迎風飛舞,紅毯蔓延到教堂外,傭人在餐桌間來回穿梭忙碌地準備著。


  夏染眉尖挑了挑,如果他事先就知道了沈嘯然的計劃,看到眼前的這副場景,他都要懷疑今天的婚禮是動真格的了。


  “夏少,還請您這邊走。沈少給您準備了禮服,一定要您抽出時間換上。”


  就在夏染發呆的空蕩,一個中年男人恭敬地走到夏染身邊替他引路。


  夏染是想開口拒絕的,但是他看到男人眉宇間那抹緊張的神色夏染心一軟,還是跟著去換了衣服。


  沈嘯然到達教堂的時候,正碰到換完禮服出來的夏染。


  沈嘯然一眼掃到了穿著黑色燕尾服的夏染,今天的夏染少了一抹儒雅,多了一絲惑人魅力。


  沈嘯然對自己今天的傑作很是滿意,如果不是蘇斕缺席,沈嘯然想今天完全可以變成最幸福的婚禮。


  “阿染,你不是說今天隻是在做戲?可為什麽還要我穿成這樣?牧野他已經看不見了。你有必要把現場弄得真的一樣嗎?”


  夏染不理解沈嘯然此舉的用意,他甚至覺得有些多餘。


  “阿染你不懂,戲要演總該演全套吧?”


  如果因為沈嘯然的一點失誤而讓嚴牧野看出些什麽,那麽不是白費功夫。


  沈嘯然這麽多天來為了這件事,撒了多少辛勤的汗水。


  嚴牧野還有沒有康複的機會,答案要全靠今天了。


  沈嘯然在現場又是一頓忙碌,準備工作也終於趨於了尾聲。


  夏染的臉色越發陰沉,他與這個被沈嘯然布置溫馨的教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此刻,有些幫忙的傭人看過來,對今天這個新郎臉上的痛苦表情感到非常驚訝。


  難道今天不是夏少結婚的大喜日子?為什麽感覺夏少本人卻比奔喪還要難過?

  沉吟半晌,夏染最後問了一遍沈嘯然,“嘯然,你確定我們做的一切最後不是無用功?”


  夏染希望沈嘯然不要做多餘的事情,否則夏染的自責又會增加一分。


  “阿染,如果你再否定我的專業能力,我真的要生氣了。還是你認為嚴牧野再壞還能壞到哪去?現在的嚴牧野已經是最壞的模樣了。”


  端起旁邊侍者托盤裏的威士忌,沈嘯然猛灌了一口。酒壯英雄膽嘛!

  夏染看著比他還要緊張的沈嘯然,頓時對今天的計劃產生了質疑,夏染總覺得今天的一切不會那麽順利。


  “那你的那些配音演員找的怎麽樣?會不會被牧野看穿?你可不要忘了,牧野總能看到一些旁人無法看到的細節,尤其是蘇斕,他對蘇斕的了解可能比我們所有人都要深刻。”


  他們結婚這麽久,蘇斕的個別小習慣和聲音,嚴牧野不可能不知道。


  “阿染,我辦事你還不放心?他們可都是專業級的。這次要不是你恰巧趕到海城,我都不知道要去哪裏找一個聲音跟你相似的人呢。”


  沈嘯然前陣子因為夏染的聲音特殊,找遍了海城也沒找到一個適合“配音”夏染的人,不過夏染這個家夥忽然從天而降,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盡管員都是假的,不過還好有一個是真人。


  所以嚴牧野發現了什麽不妥,還有夏染可以現場發揮,讓嚴牧野無法分辨出這場婚禮的真偽。


  但是為了防止這場婚禮被嚴牧野識破,還有一點很重要。


  “阿染,你要先去教堂裏麵跟穿婚紗的那個姑娘對對台詞,可別到時候你對著一張陌生的臉緊張。”


  而且夏染還是在這麽一個充滿了不快回憶的地方,萬一他一時緊張說錯了詞,那麽可就功虧一簣了。


  “我還要和你的聲優對台詞?虧你想得出來。”


  沈嘯然真以為自己是國家級演員?


  夏染無奈地聳了聳肩,最後隻得聽沈嘯然的話轉身去跟他今天的“新娘”對台詞了。


  沈嘯然是嚴牧野的私人醫生,他該相信他不是嗎?

  沈嘯然的醫術夏染也見證過。


  哪年姐姐差點要一輩子坐在輪椅上,是沈嘯然跟在姐夫他們的身邊,他用了不到三年的治療,姐姐也能跟正常人一般的生活了。


  對沈嘯然感激的話早已深深地印在了夏染的心中,夏染又怎麽會懷疑沈嘯然的醫術?

  隻是這次的事情很特殊,關乎他內心的愧疚感,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夠解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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