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拉鏈開了
剛才那些傭人和化妝師的話語間不就是在提醒她?
她蘇斕是嚴家的兒媳婦,是嚴家太子爺的太子妃,也是他們嚴家的臉麵。
如果她穿的不合今晚宴會的情景和檔次,那麽會給他們丟人的。
盡管蘇斕心裏還是小小的生出過讓嚴牧野難看的念頭的,不過誰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呢。
“嚴牧野,你看我現在怎麽樣?我現在應該不會給你丟人了吧?”
一襲淡綠色的拖地晚禮服下,蘇斕嬌小的身材被映襯的越發高挑出塵。搖曳的裙擺因著蘇斕徐徐向前的步子而與地毯摩擦著,發出輕微的聲響。
腰部寬鬆的獨特設計遮住了蘇斕微突的小腹,看起來更增添了一絲童趣。
好似馨馨小時候穿的蓬鬆公主裙一般,處處都充滿著活力與生氣。
柳肩上細碎的金屬墜鏈順著蘇斕象牙般凝滑的藕臂自然垂下,蘇斕每走一步,它們就輕微的撞擊在一起,窸窸作響。
輕輕挽就的長發下帶著少婦特有的慵懶與嫵媚,水樣的星眸好似蘊含著無視的依戀。
佯裝探究似的視線在蘇斕的身上掃了幾圈,嚴牧野狀似不滿的撇了撇嘴,眼底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重新替夫人換一套禮服。”
“為什麽啊?”蘇斕還沒走到嚴牧野身前,就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話而驚到,停在了原地。
她在鏡子中也看到了自己現在的打扮,她認為完全符合自己的審美與要求。
不低俗,不妖豔。
她就喜歡這種低調的華美,喜歡這種驚豔四座至於的細水長流。
“太醜了,所以要換。”嚴牧野眼皮也不掀一下,徑自說道。
“醜?”捏住裙擺的手一僵,蘇斕不淡定了。她直勾勾地望向嚴牧野雲淡風輕的臉,這個敢直接說她醜的男人,絕對是她這輩子的克星。
“嚴牧野,我看你是在醜人堆裏待久了,所以連最起碼的美醜都分辨不出來了吧?如果我醜,那你就是醜得天崩地裂!”
身邊靜靜杵著的一幹下人們見兩個主子突然吵了起來,未免惹火燒身,也隻好裝成雕像,不吭聲。
不過在太子爺說夫人的裝扮很醜時,她們的心底還是齊齊的替夫人鳴屈啊。
明明就美得跟天仙兒似的人兒了,怎麽能說醜呢。
再者之後夫人又說太子爺醜得天崩地裂時,她們就更加不能冷靜了。
太子爺分明也是一傾國傾城,豐神俊朗的人兒啊~
怎麽這兩個主子的審美,就跟她們這樣的尋常人不同呢。
“蘇斕,你說什麽?”眸光倏地一凜,嚴牧野薄唇輕啟,威脅的喝道。
“怎麽,嚴太子爺還沒上年紀呢,耳朵就不好使了?要不要我給你買個助聽器戴戴啊?否則以後我罵你你都聽不見,還以為我在跟你閑聊呢。”虛掩著笑得咧成銀盤的大嘴,蘇斕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膀。
“換掉,給我立刻換!”嚴牧野氣勢洶洶的幾個箭步邁到了蘇斕的身前,抓著她就往衣帽間走。
“嚴牧野,我要告你!我要去婦女委員會告你!告你家庭暴力!”扯著裙擺,蘇斕死活也不肯讓步。
“你能告得了再說。”懶得跟蘇斕廢話,嚴牧野幹脆彎腰,打橫將這個麻煩女人直接抱了起來。
“嗚嗚嗚——嚴牧野你欺負人!”蘇斕哽咽著掩著臉,帶著哭聲抱怨道。手上的動作猛地一僵,嚴牧野略微錯愕的望向懷裏的小人兒,片刻前的強勢立刻被蘇斕這一哭,而瓦解個粉碎。
“不換就不換,蘇斕,收起你的眼淚。”
自她懷孕時起,嚴牧野就決意,定不讓蘇斕掉一滴眼淚。
無論他愛不愛這個女人,都要讓她如同一個被丈夫嗬護有加著的妻子,在幸福的氛圍下迎來新的生命。
他不想看著蘇斕變成另一個蘇青。
他不想看著蘇斕終於一天,會如他的母親一般,精神失常,失去所有的情感。
當執念變成枷鎖,當深愛變成積怨,快樂就像是被折斷了翅膀的鳥兒,再也飛不出他們這段婚姻所築起的高大圍牆。
“真的可以不換?”蘇斕收起哭腔,試探性的露出半個眸子,看向眸光突然輕柔下來的嚴牧野。
“隨你高興吧。你既然喜歡,那就這麽穿著吧。”其實,蘇斕這般打扮,真的很美。
美得出塵,美得飄逸。
嚴牧野還從未見過蘇斕如此盛裝打扮,那搖曳的裙擺仿佛天際飄蕩的浮雲,讓他不禁愕然。
“嚴牧野,君子一言!你可別反悔!”清脆的女聲一反剛才的柔弱哽咽,蘇斕倏地露出她晶亮的水眸,一眨不眨的盯著嚴牧野。
生怕漏掉他的一個表情,一個動作。
因為,她剛才的那一切舉動,都是假裝的。
沒有一絲錯愕,嚴牧野了然的看著蘇斕清亮的水眸,白皙的肌膚,粉嫩的唇。哪有一點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
不過,嚴牧野還是輕輕把她放了下去,俯身替蘇斕理了理裙擺的褶皺。
“下不為例。你的這些小把戲我一眼就看透了,我隻是不想跟你這種小人兒計較。”嚴牧野可以縱容蘇斕的頑劣,但他也必須讓她清楚,她自以為能瞞過他的那些小把戲,他看得比誰都清楚。
蘇斕不以為然的扯了扯嘴角,迎上嚴牧野那似笑非笑,若有似無的笑容,“嚴太子爺火眼金睛,自然是什麽都逃不出你的眼睛了。不過,太子爺,您應該忽略了一件事情呢。”
嬌笑著邊說話邊與嚴牧野拉開了一段距離,蘇斕拖著裙擺不停往後漫步著。
“哦?夫人請言明。我會仔細聽著的。”
嚴牧野也跟著蘇斕後退的步伐,往前迎了幾步。
蘇斕既然想跑,他也總不能讓她跑得太遠。
“不行,這件事不能當著這麽多的人說,否則你會丟大人的。”下意識的捂住嘴,蘇斕霎時紅了臉頰,連連推拒著。
她要是當著這麽多的人說了出來,那嚴牧野可就出名了。
以後隻要他在這些下人的麵前走過,她們一定會想起今天的這件事而憋著笑,憋到臉都青了的。
“蘇斕,你再不說,我可就……”視線飄到了距離蘇斕不遠處的粉色大床上,嚴牧野劍眉微微挑起,唇角噙著一抹說不出道不明的曖昧笑意。
“這可是你讓我說的啊!”蘇斕繼續後退著,爭取與嚴牧野隔著一段安全的距離。她真怕一會兒這家夥怒了,直接把她撲到,就地毀屍滅跡了。
“我說了啊?”環視了下周圍幾個低垂著腦袋,不敢抬頭的傭人,蘇斕又提高了音量。
“我真的真的說了啊?”
嚴牧野不由的蹙了蹙眉尖,他盯著蘇斕憋得通紅的小臉,冷不丁的撇下一句話,“愛說不說。”
本來他還對蘇斕藏著掖著的這句話有一絲興致,不過在蘇斕這種總也扯不到正題的表現之下,他濃厚的興趣立馬低到了極點。
或者說,他已經對蘇斕即將說出口的任何事情,失去了興致。
“你西褲的拉鏈開了。”
——
刹那間,臥室的溫度急速跌到了最低點,仿佛連人的呼吸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嚴牧野不敢置信地看著蘇斕,然後又低頭看了眼西褲的某特殊位置。
旋即,蘇斕就被嚴牧野眸中忽然射出的冰冷利刃擊中,頓時不敢再往後退上一步。
此刻,那些傭人們都悔死了,恨不得能立刻把耳朵堵上,把眼睛閉上。她們可不想聽這些主人間的私事啊!
“蘇斕,等不及了為什麽不跟我說呢?”驀地,嚴牧野收起了眼中的冷意,亦步亦趨的向蘇斕逼近……
驚呼著往後退了一步,蘇斕瞪著嚴牧野盤在她腰間的手臂,怒嗔道,“你想幹什麽?我們今天還要去參加重要的宴會呢。你要是再跟我拖下去,就要遲到了!”
蘇斕本來就不想參加這個宴會,甚至還想法設法的想避開。
可到了此時此刻,她卻很想準時出席這個宴會,必須要準時去啊。
否則……
她就要被眼前這個恐怖的男人分屍了啊!
看他那盈滿柔情的冷眸,蘇斕都覺得,自己的未來會無比淒慘。
“你們還不都給我滾下去?”嚴牧野無視蘇斕那驚恐得如同小獸般的眸子,錯開她微微顫抖著的身子,衝著身後的那群傭人冷聲斥道。
“是,是,我們這就滾。”
傭人們一看太子爺終於下旨,可以讓她們滾下去了。她們樂不得的加快了腳下的步子,人擠人的衝著門衝了過去。
還好太子爺讓她們滾了,否則她們再留在這裏,聽到什麽太子爺跟夫人的閨中秘聞,她們能不能繼續在嚴家幹下去還是個未知數呢。
看著所有的外人都跟見了鬼似的,一股煙兒的跑了出去。蘇斕清亮的眸子閃了閃,有刹那的恍惚。
“至於嘛?跑得比兔子還快?讓她們滾她們就滾出光速來了……”自尊心,自尊心!嚴家的這些下人們,到底能不能把她們的自尊心拿出來曬曬?
“因為,她們都怕……死。”
嚴牧野輕撫著蘇斕的肩膀,頗有興致的把玩著衣服上的金屬鏈。
“哎呦,嚴牧野,別告訴我你把她們對你的懼意當做讚賞了。你不覺得連普通的下人都懼怕你,不敢跟你說話,這正好說明你活得很沒有價值,很悲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