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白駒過隙

  平淡的日子談不上波瀾壯闊,跌宕起伏,但是卻過得輕鬆自在。


  在梧桐苑裏度過了整整兩個月的時間,在這兩個月裏,她見識到了嚴牧野這個太子爺的另外一麵。


  在海城,他霸道跋扈,在梧桐苑,他溫柔細心。


  蘇斕想,也許他從一開始就忽略了他另一麵的豐采。


  此時,蘇斕重新將帽簷抬了抬,俏麗的臉頰盈著滿滿的笑意。


  在落日餘暉的映襯下,蘇斕那略顯圓潤的臉更加燦爛動人。


  一抹頎長的身影由遠及近,不一會兒就出現在蘇斕的視線之中。她見狀立馬扔下頭頂的棒球帽,小跑著奔向來人。


  “嚴牧野,魚呢魚呢?”蘇斕今天中午突然突發奇想,想吃嚴牧野親手釣上來的海魚。


  而且,必須是嚴牧野親手釣上來的。


  “蘇斕,我並不是為了替你的異想天開去買單的蠢貨!”他在遊艇上經受了大半天的風吹日曬,偏偏連一條巴掌大的小魚都沒釣上來。換做是誰都不會有什麽好口氣。


  更何況嚴牧野是明知道根本不可能釣上來,卻依然為了顧及蘇斕的情緒,而在她殷切的目送之下被逼出海。他那滿腔的憤怒早就堆好了,就等著找到一個無辜的人盡情釋放。


  “哦?原來無所不能的嚴太子爺也不過與此,連條魚都釣不上來。”蘇斕撅了撅嘴,片刻前的興奮已經被嚴牧野打擊的沒剩多少了。


  “未宇呢?”


  “他?剛才說什麽有急事要出島,現在應該已經到市裏了吧?”蘇斕也很奇怪,她剛跟未宇說完今天的晚餐要吃嚴牧野釣回來的魚時,這個家夥就跟被踩到尾巴似的,頓時逃得無影無蹤。


  隻給她留下一句,“我有急事去市裏了,老大那邊你替我向他解釋吧。”


  所以……


  嚴牧野邁著他的大長腿,單手插兜,高昂著他帥氣的腦袋,緩緩向梧桐苑的方向走去。


  “今晚想吃什麽?”


  見蘇斕竟然沒跟上來,嚴牧野不由的停下了腳步,轉身望向那個麻煩女人。


  她貌似正從隨身的小垮包中找東西,不一會兒,一個精巧可愛的粉色筆記本出現在她的手中。


  蘇斕又埋頭認真的在上麵唰唰寫了些東西。


  待他靠近的時候,蘇斕又閃著她的一雙水眸,謹慎地將筆記本收了回去。


  如果現在嚴牧野還感覺不到其中的詭異,那就說明他的反應已經遲鈍到極點了。


  大手一伸,嚴牧野骨節分明的五指直直地伸到了蘇斕的身前,“包裏的東西,交出來。”


  俏臉一皺,蘇斕也不樂意了,捂著她的小垮包就不停地往後退,“為什麽你要我交我就得交啊?你也不是警察蜀黍。再說,我也沒犯法,有本事你打110叫警察來搜我的東西呀!”


  蘇斕突然間底氣十足起來。


  本來就是嗎,她又沒做什麽壞事,她怕什麽?

  不過就是一個筆記本而已,難道還能引起什麽血雨腥風?又不是什麽誇張的武功秘籍。


  “因為你是我老婆,這個理由,夠充分嗎?”嚴牧野的霸道仿佛是天生的一般,他對自己這種跋扈的作為完全感受不到一點的臉紅。


  難道他的小學老師,初中老師,高中老師,大學老師,沒有教過他禮節嗎?蘇斕在這個島上體驗了整整兩個多月的,與世隔絕的閑人生活。


  每天除了吃,就是睡,除了睡,就是去擺弄院子裏的花花草草。沒事了跟未宇扯扯嘴皮子,有事情了跟嚴牧野打打小架。


  總之,她已經徹底淪為閑人一枚,可怕的島上生活將她足足摧殘胖了十二斤。


  不滿地瞥了眼坐姿優雅,吃相更是雍容的俊朗男子,蘇斕再看了眼自己沾滿油漬的雙手。


  這就是天差地別吧?


  吐了吐舌頭,蘇斕覺得自己今天吃的有些撐,所以喚來少靈,拍拍屁股就準備回臥室休息了。


  反正今天未宇也不在,她也沒什麽心情跟嚴牧野對抗。畢竟勢孤力單的她是不可能贏得了舌燦蓮花的嚴太子爺的。


  “吃飽了?”詫異於蘇斕今天近乎常人的飯量,嚴牧野不解的放下了手中的餐具。


  “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除了蘇斕小感冒的那段時間,她的食量總是讓嚴牧野這個七尺男兒也自愧不如。


  閑暇時看著桌上被掃蕩一空的慘烈,一個念頭就會在嚴牧野的腦中來回晃,蘇斕會不會天生就有兩個胃?


  否則她那麽嬌小的身體,怎麽能裝下和他這個大男人一樣的飯量?


  “除了你把我的筆記本搶走了,這件事情讓我的心裏很不舒服外。其他的一切,我還是挺稱心如意的。”咬牙切齒,蘇斕一字一頓地將嚴牧野的惡行昭告與天下。


  盡管,整個梧桐苑沒有人敢站在她這一邊,與嚴牧野對著幹。


  因為有這個膽量的人也因為意外而去了市裏。


  ……


  臥室中


  蘇斕早趁嚴牧野優雅的繼續用晚餐時,以最快的速度泡了個澡,換好了睡衣。呈“大”字型仰躺在床上,裝睡。


  臥室門被輕輕推開,一抹類似薄荷的清涼香氣慢慢飄進了蘇斕的鼻子裏。


  作勢踢了踢腳邊的被子,蘇斕差點就忍不住要睜開眼睛,以解某人今天強勢拿走她筆記本的怨恨。


  嚴牧野輕瞥了她一眼,冷哼一聲,直接脫下了上衣。


  孕婦要保證足夠的休息,最好避免熬夜晚睡。


  所以嚴牧野才會這麽早的出現在臥室裏,看到現在這個悠閑的場景,誰又能想得到,嚴牧野這個忙起來連睡覺時間都很少的男人,竟然會在八點不到就準備睡覺了。


  脫衣服的聲音窸窸窣窣的傳了過來,蘇斕很不爭氣的升起一片好奇心。


  她半眯著眼睛,露出一條不易讓人察覺的小縫,咧著嘴角偷看著。


  嚴牧野強健的身體在她麵前裸露無疑。


  由於嚴牧野此刻正背對著蘇斕,所以她隻能透過鏡子偷看。


  映在對麵鏡子裏的,是嚴牧野那身緊實的肌肉,下麵大小正合適的六塊腹肌散發著非一般誘人的氣息,胸口處有一塊淺淺的、粉色疤痕。


  蘇斕依然記得很清楚,那個疤痕,應該就是他救自己那天留下的。


  而那一次留下的傷疤,應該也不止是這一處而已。撇開眼,不再去看那個勾起他不好回憶的地方,蘇斕轉而臉不紅、心不跳的將視線轉向了他處。


  嚴牧野毫不避忌身後那直勾勾的視線,佯裝不知情的脫掉所有的衣服,也不說話,漠然的走進了浴室。


  被蘇斕這個小女人用眼睛吃了這麽久的豆腐,他得想想,一會兒要怎麽跟她算這筆賬。


  嘩嘩的水聲從浴室裏傳來,蘇斕知道嚴牧野有嚴重的潔癖,他洗一個澡的時間都夠她與周公去下盤棋了。


  所以,頭一偏,蘇斕也不多想,徑直就倒頭開睡。


  她也沒想過吃人豆腐會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更沒想過以嚴牧野那眥睚必報的個性,會做出什麽讓她臉紅心跳的舉動。


  不一會兒,嚴牧野很反常的圍著浴巾,走了出來。


  此時距離他進浴室也不過半個小時的功夫。


  看著淺眠的蘇斕,嚴牧野冷聲道,“起來泡澡。”


  蘇斕聞言,裝作沒聽見,繼續睡她的。


  “還是你想讓我幫你?”


  抬起頭,蘇斕睜開眼睛瞪了他一眼。清澈的眸光就這麽靜靜的盯著他。


  “我洗過了。”


  半晌

  “洗過了不早說?我還怕給你放的水會變涼。”聽到蘇斕說自己洗過了,嚴牧野這才黑著一張臉,又走回浴室收拾了一番。


  圍著浴巾,坐在床上,嚴牧野冷著臉,看著床上這個婀娜的人影。


  蘇斕是把自己當做爺們了,還是把他當成閨蜜了?


  竟然穿得這麽單薄,甚至還肆無忌憚的擺個“大”字在他麵前示威?


  意思是今晚他連睡在這裏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蘇斕這是對他進行公開挑釁,企圖捍衛他在這個家的至尊地位?

  “蘇斕,難道你不想跟我解釋一下筆記本裏的那些東西嗎?”嚴牧野隻要一想起那個被蘇斕當成寶貝的粉色筆記本,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估計蘇斕也意識到了他的怒火已經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所以麵對他的質問,蘇斕選擇了沉默。


  “蘇斕,平日裏趁我不在,你都是以歪曲事實真相的方式,給我的孩子灌輸這些詆毀我的話嗎?”


  現在想起那些令他氣的直冒煙的話,嚴牧野就想立刻揪起蘇斕,衝著她的屁股狠狠揍個幾下。


  什麽叫做“我的小公主小王子,乃們的粑粑今天又把麻麻的早餐烤焦了,甚至還一不小心燙到了手,乃們的粑粑真的是個不善廚藝的笨蛋男人。”


  就算是要歪曲事實的真相,蘇斕你就不能盡量靦腆的保留些曆史的真實痕跡?嚴牧野長歎。


  那一日,他正好整天賦閑在家,公司上的事情都在周末前處理好了。


  蘇斕的孕吐也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有了好轉,那天他的心情正佳,心想親自下廚替她準備次早餐。


  哪知,還沒等他就位,蘇斕就頂著肚子,頗有興趣的站在了他的位置上,甚至還耍乖賣甜的纏著他,非要跟他學習怎麽做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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