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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回來了

  不對吧,李百度問,師祖怎麽能從Z州搬了全部家當到X州?

  師父那會兒已經大成了,黑呱景仰地說,所以說,後來他走了,也沒什麽奇怪。本來就是隨時都可能走,走或者不走,就憑他樂意不樂意。沒有大成的陽仙為什麽不能離開原籍?還是因為環境。大的環境影響自身的小環境,小環境還沒有形成完整的係統,便離不開大環境。


  李百度緩緩點頭,不錯,可以解釋得通。可我得告訴你,Z州這個陽仙還沒有大成,不能往外跑,一天兒都不行。別問為什麽,我隻能說這麽多。


  黑呱原本都快累死了,一聽這話又強打起精神說,你這話裏本身就矛盾。他要是還沒大成,我肯定得能找見他。可我不但找不見他,連他的氣也感覺不到。我是根據你昨晚氣息的失蹤,知道事有蹊蹺。又通過兩隻陰鬼的能量,推出有這麽一股陽仙氣息。


  問題是,事實就是這樣的,李百度無所謂地說,反正你也沒帶人,反正你也快不行了,信不信隻好由你了。


  休息時間已畢,眾乘客紛紛上車。黑呱累得閉上眼睛稍事休息,待精力積攢夠了,便朗聲說道,車門兒關好,先不要開,在這兒就得跟李百度交代清楚。


  誇嚓,車門兒關了,所有人都圍了過來,八哥,怎麽弄他,您給個話兒!

  李百度傻眼了,你不是說你沒帶人嗎?作為一個長輩,怎麽可以言而無信呢?


  黑呱哼哼一笑,人確實不是帶來的,是派來的。而且也不是我派的,是老六。


  你還說這回跟我是偶遇。


  我說的是算是偶遇,算是跟是不一樣。我回鄉祭祖是真,順便逮你不行嗎?腰零腰,你內家具帶了沒?先給我這師侄來兩下子。


  帶了,有人應了一聲,抓著一把寒光閃閃的錘子湊了過來,正是把李百度忽悠上車的小個兒。這小個兒一把把李百度的頭發抓住了,砸哪兒八哥?前頭破相,後頭能砸傻。


  黑呱抬起手說稍停一下,百度我再問你一次,那陽仙真的沒辦法去X州?

  小個兒一直在使勁兒,李百度覺得自己的頭皮都快掉下來了,趕緊說砸後邊兒吧,我這還沒結婚呢。


  八哥?妖零妖投來詢問的目光。


  黑呱閉上眼,長出一口氣,一張老臉上所有的皺紋猛然加深了一下,說算了,放開百度吧,開車,接著往回開,大夥兒都散了,休息吧。百度啊,我就是試試你說的是不是真話。你說的這種情況也是有可能的,不是完全不可能。排除了咱們普通的認知之後,就剩下唯一一種例外情況——這陽仙原本不是人,現在也不是人。


  陽仙也可以說不是人把,李百度揉著腦袋,沒好氣地說,我本來也是人,後來脫離了你們這種低級趣味,在你眼裏就不是人了。不是人行啊,我是仙,哈哈,比你們高一截兒!


  這會兒開玩笑真會出人命的,黑呱無奈地說,我說的是他原本就不是人,現在也不是人,是妖。


  真有妖?李百度頭皮快炸開了,您的想像力可真豐富,書上也不敢這麽胡寫。合著我跟一妖怪大戰一通宵?不可能吧有鼻子有眼的還能抽煙。不對吧?妖就不能離開原籍嗎?這又是哪門子的道理?


  書上的東西,大部分是捕風捉影,外行看熱鬧。但也有業內人士寫的東西,寫得不叫隱晦而已。比如說封神榜,這個書寫得有很有意思,裏麵有很多妖,都是有道行的。這妖可能是動物化成的,也可能是植物。如果是熱血動物,跟人便差不太多,肯定能挪動,但要是植物,便不好說了。百度,你跟他共處一夜,肯定看出他有什麽特征了吧?比如說,頭發?


  頭發綠油油的,綠得不成人樣兒,李百度心裏有氣,便信口說道。


  哦,黑呱遲疑片刻,然後緩緩點頭,我知道了,跟我估計的差不多。據你師祖當年的說法,Z州的靈地就是東西白兔之間那片兒鬆柏林子。他的頭發是綠的,很有可能他的本體就是鬆樹或柏樹。鬆柏都是四季常青,這個季節綠很正常。Z州的病毒跟X州的品種還不一樣,因為是在鬆柏林裏的,咱們不妨叫它鬆柏病毒。他是植物,過去在靈地裏生長,根裏存有大量鬆柏病毒。這一棵跟別的不同,環境變化後,別的樹裏病毒都死了,它的卻沒有死,經過長年累月的繁殖,成了氣候。他是不是很怕人家知道他的存在?

  對!

  黑呱不住點頭到,那就是了,他沒大成,本體還在原地,萬一被人發現了本體,幾頭下去,他就一命嗚呼了。人形是幻化出來的虛影,能在一定範圍內蠱惑人心。


  這麽玄乎?李百度瞠目結舌道,封神榜上好像動物成妖要成百上千年,植物更久,得成千上萬年。算了,當我沒說行不行?

  黑呱笑道,你內點兒小心眼兒,我早就看穿了。你是說現在知道了這個,去林子裏找那些最粗的鬆柏刨根兒帶走就行了對不對?有句話叫盡信書不如無書,何況這些書並不是咱們的教科書,裏麵一百句有九十九句靠不上。


  是啊,都靠不上,李百度敷衍道。他有些擔心,這GRD師叔看上去胸有成竹,是不是已經知道怎麽找羊倌兒了?不會真的挪走吧?

  既然靠不上,那就隻能多用這個,黑呱指指腦袋,科學是不會糊弄人的,以科學的角度看,不是這一棵活得最久,而是,這棵原本就是變異品種,本質還是鬆柏,但跟別個長得不會太一樣,這是首要條件。其次,年限不需要很長,甚至很短,但不是它修煉的年限,而是跟病毒發生交互的年限。病毒在它體內為什麽沒有死亡?我覺得最大的可能,不是樹的體內已經有了完整的係統,而是,它可以讓病毒暫時休眠,直到環境再度變化。要是已經形成係統的話,他早就大成了,還在這人間混什麽?

  環境有變化了?李百度試圖把黑呱的思路攪和亂。


  變化了,黑呱說,最近幾年間,那片林子下麵土壤PH值在升高。三年前跟現在比,有兩個百分點的差別。


  什麽原因呢?


  周邊的作物肥料影響,還有降雨,都不是確定性因素,黑呱又顯出技術型人才的專業勁頭來說,但是這環境,也僅僅變化到那些鬆柏病毒可以在離開根後短期存活,不能大麵積繁殖。可能從根兒裏出來後一個鍾頭就掛了,一個鍾頭換算成距離,也就不足一米。也就是說,那些病毒離開植株進入土壤,超出一米就死亡了。


  李百度覺得黑呱說的很有道理,但仍心存僥幸地問,那片林子有多大?


  不大,東西三裏,南北大概兩裏,黑呱輕鬆地說,粗細不是判斷條件,變異才是,好在林子不大。隻要把葉子形狀大小不一樣的,樹皮剝落方式不一樣的,落葉形式不一樣的找出來就行了。


  李百度情不自禁地對這師叔佩服起來,人這邏輯,簡直是無懈可擊呀!


  話說如果有兩個智者,一個提出觀點另一個讚同,雙保險一上,不管多複雜的事兒都錯不了。現在黑呱的觀點李百度是無比讚同的,黑呱的觀點有可能是錯的嗎?可能性隻有一個——李百度是傻子,或者黑呱和李百度都是傻子。一個智者不可能佩服一個傻子,反正不管黑呱是不是傻子,李百度肯定沒跑兒。


  李百度當然不肯自認為是傻子,便更加堅定地認為黑呱的推斷是完全正確的。作為一個智者,他很快又想出一招來,他說,把樹從Z州挪到X州,能活嗎?

  百分之五十可能性,黑呱很自信地說,如果扡插一點高壓一點,能到百分之八十。


  李百度徹底沒招兒了,氣急敗壞地說,這個牛吹的有點兒——


  黑呱搖搖頭,我從來不吹牛。五年了,我有一個部門什麽都不敢,專門研究有關六月雪病毒的事情。現在你可以不信,不過馬上就要信了。


  你的意思,我又要挨揍了?好了我信,真信了!李百度立刻氣餒了,他覺得肉體的痛苦雖然不是人生最大的痛苦,但確實最痛的痛苦。估計大規模的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少一點兒就當賺吧!


  黑呱看起來已經累跨了,顫巍巍地躺下說,揍人是下策,到了X州再說吧。


  到達X州前,李百度聽了馬麗雅的微信留言。馬麗雅說的還是投標的事情,每一句都跟找個有關,說來說去就一核心思想——人金街方麵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都是她自個兒每天沒事兒自己折磨自己。


  他沒有給馬麗雅說什麽,而是給汪雅婷回了一句——我沒事兒,挺好的!

  回完又關機,反正後麵的事兒自己的無能無力了,躺一會兒算了。


  醒來時,他發現已經到X州了。深秋,淩晨五點的X州狠起來無比蕭索。保鏢一個人站在馬路邊兒,手裏捧著一束潔白的不知道什麽花,看上去跟傻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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