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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深入虎穴

  李百度回汪雅婷——是一男的,開車司機,我在路上。你這火發的,讓我好溫暖。你的一千塊我絕對不會還,打死我也不還。這就叫禮輕情意重啊,雖然很快就能花完,但是這情誼會一直留在我心裏。下半輩子,我就指望這錢活著了。


  又回馬麗雅——國道上堵車,我現在靜止狀態。得跟你說個事兒,金街有個人給我打電話,索賄五十萬,還說拿了錢就保證中標。條件比較誘人,風險基本沒有。


  汪雅婷——笑哭的表情,不會是萊溫斯基吧?

  李百度——萊溫斯基是誰?

  汪雅婷——美國前總統的小秘呀,長得特豐滿,車開得也不錯,直接就開床上去了。


  馬麗雅——老周讓問,司機沒什麽問題吧?那個索賄的真能保證中標?你說五十萬給還是不給?

  李百度——沒什麽問題,很老實,很實在,開了一通宵,現在睡著了。


  回汪雅婷——豐滿?車開得還好?不會是說你自己吧?這外號,響當當的啊!捂嘴笑的表情。


  馬麗雅——老周說不能讓司機睡,很多大車司機疲勞駕駛,一睡過去,很可能就再也醒不來了。另外,要是堵車超過三個小時,你就得馬上關機棄車走,那樣保險一點兒。


  李百度——這事兒我定不了,你看吧。五十萬呐老天,我自個兒要是值五十萬,立馬就把自己賣了。


  事不宜遲,李百度使勁兒推老表,大哥醒醒,等回了Z州再睡行嗎?

  老表紋絲不動,李百度又掐他胳膊。一開始比較溫柔,越掐越狠,都掐出血了,老表還是沒有反應。


  不少司機下了車,聚在一起抽煙閑聊。昏暗的光線中,李百度覺得好幾個都麵熟。他們在上午跟著保鏢他們去過金街,或者以前一起吃過燒烤。影影綽綽地,原本不像那幾個,也漸漸像了起來。


  一個小時,李百度已經沉不住氣,關機了。他盯著外麵的人,內心一個挨一個嗬斥他們,回去!都TM給老子滾回自個兒車上去!老子要撒丫子了!

  又一個小時之後,外麵還有兩個人,應該相互認識,聊得特起勁兒。


  最後一小時快到了,已經是後半夜,那兩人困了,終於各找各媽去了。


  李百度長籲了一口氣,親愛的老表,我得走了。天堂裏不用養家糊口,也不用熬通宵,你先過去等我,八十年之後我一定去,去了還坐你的車。


  老表蹭地坐了起來,通了!


  李百度嚇得頭發都豎了起來,我擦我擦擦擦擦,你怎麽知道通了?你到底是什麽人?你到底是不是人?


  車窗外麵遠遠的地方,凝固的河流果然開始解凍了。


  估計是出事故了,或者有大家夥壞路上了,老表精神抖擻地說,最多三小時,最多三小時就搞定,這叫經驗。跟著這經驗走,我睡覺都是三小時醒一回。躺自己家床上也這樣,快到三小時,就夢見通了。


  剩下的路程沒再出什麽岔子,一路向北開到第二天黃昏,老表說下去吧兄弟,拐出去就是西白兔了。


  聊了一路,老表越來越愛逗趣兒,李百度也跟著放鬆了夏利。老表說了不少故事,大部分沒意思,也有幾個有趣。


  其中有一個白兔村的傳說,在Z州當地人人都知道。


  相傳不知道什麽年間,白兔村附近兔子成災。Z州附近地貌比較簡單,一馬平川山丘少,易攻難守,向來是兵家厭棄之地。草木比較茂盛,特別適合兔子生活。這兔子喜歡打洞,把好好的平地打得七窟窿八坑,人走上頭,走著走著就一腳踩窟窿裏,崴個腳算是命好,斷了腿也找不見仇家。


  於是,大家夥兒團結起來,利用農閑的時間展開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滅兔運動。力求短平快,在有限的時間內,使用各種慘絕人寰的手段,把兔子打到基本絕種。


  在那之後沒幾年,一個特別的嬰兒降生到這片土地上。這嬰兒生出來就是三瓣嘴,跟兔子一模一樣。而且臉特別白,臉上還生了白乎乎的絨毛,整個兒一大白兔。


  再後來,這大白兔混得不錯,在朝堂裏當了大官兒,他的出生地這邊跟著他沾了光,村子也改名兒叫白兔村。倒也沒聽說有什麽了不得的政績,但架不住官兒大。


  他還留下一本詩集,裏頭有三千首詩。雖然沒有一首招人待見,但畢竟數量在那兒擱著,於是,大夥兒把他稱作詩人。這種稱謂是沒有問題的,隻要會寫詩就是詩人,寫得好那是著名詩人,寫得再差也是詩人。


  他的頭銜大概是偉大的政治家兼詩人,這一兼可就值錢了,前頭偉大二字,可以是修飾政治家,也可以是給詩人戴高帽。是亦不是,不是亦是,似是而非,朦朦朧朧,結果在村人的心目中,他的地位比佛祖玉皇大帝耶和華安拉查不到哪兒去。


  他活著時候就有生祠,立像比較簡單,人身上裝個兔子頭,臉上刷白漆即可。待到他死後,遺體回鄉安葬,葬在了白兔村的西邊。他的遠近親人便在他的墳墓跟前安營紮寨,世代為他守墓,順便繁衍生息,久而久之,形成了現在的西白兔村,跟東白兔相呼應。


  除了這傳說,還有一個重要的後續。


  話說西白兔村正式獨立不知道多少年之後,某一場戰火燒到了兩個白兔村。敵人以為大白兔墓裏有金銀財寶,就派出人馬來劫掠。


  結果挖開一看,裏頭除了死人骨頭什麽都沒有。這些挖墓者中不乏高手,基本上屬於大力開碑手,金鍾罩鐵布衫那種路子。話說賊不走空,這些歹人便把大白兔的枯骨砸成骨灰,又把鎮墓的石獸,顯擺官階地位的石柱搗成飛灰,順便把兩個白兔的男女老幼全部殺光,才滿意而去。


  反正這事兒到了如今,就隨便人怎麽說了。證據都毀了,一根毛都沒留下。目前的西白兔,姓武的比較多,而整個燈塔鄉,曾姓人口最多。


  說起曾老五,老表隻說是他的表哥,因為生日隻差三天,所以兩人互稱老表。無論李百度如何煽情引誘,老表就是不入坑,曾老五的生平事跡一點兒都沒透露。


  下了車又走出老遠,連馬路都看不到,汽車的動靜都聽不到時,李百度便看到了一片村落。樹木的掩映之下,露出片片屋角,大都是二層閣樓。就是一層住人,二層是矮的,人上去都直不起腰來,是用來儲存糧食的。


  天馬上要黑,李百度發現計劃得變。這個地方很村兒很村兒,沒有街道,就沒有旅店,沒有飯館兒,也沒有人賣黑手機卡。


  李百度屬於強力耐饑渴型,吃喝可以先放一放,沒地兒住卻令人非常不舒服。起碼的有張床,躺床上,人也不一定非要睡,要的是一種歸屬感,安定感。


  好多人家都沒有院子,有院子的,也大多是拿柴火棍子插地上,圍城一圈籬笆牆。空氣很是清新,還添加了一點幹草跟牛糞,味道好極了。


  李百度摸進了村子,在村子正中央找到了一副巨大的磨盤,便坐了上去。臉上的表情,渾身的動作都在訴說著內心的渴望——歡迎騷擾,熱烈歡迎。


  有幾條狗先覺察到了他,跑過來,站在離他一米遠的地方,汪汪汪地死命叫喚。各家各戶的男人女人們卻充耳不聞,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點兒麵子都不給。


  晚風習習,吹透了李百度身上的單衣,萬般無奈之下,他隻好改變策略,主動出擊。這事兒說來容易,辦起來可真叫個費勁。他繞著村子逛了一大圈兒,先看上這家,到了門前又不敢進去,再看上那家,還是不敢。如此磨到月上中天,還是孑然一身。


  估計人家都睡了,天地間寂靜無聲。老漢抱著老婆,天塌下來也不下地。李阿必讀無數次把手機摸出來,手指在開關上摩挲。那是習慣性思維在作祟,最終,他隻是摸摸,沒敢鋌而走險。


  走著走著,他捕捉到了一點兒動靜——密集的摩擦聲,還有咩咩的輕叫,隨之而來的,是一股騷哄哄的味道。肯定是一群羊,蒼天啊,我來百度英雄一世,難道今晚要跟擠在羊圈裏取暖?

  很快,他的願望又一次落空了。他肯定有群羊就在他跟前,但他找不到它們。皎皎月光下,一眼能望出老遠,這TM又鬧鬼了?


  遲疑之際,一個輕飄飄的身影從他背後偷偷摸了過來。


  李百度下意識地一回身,立刻失聲慘叫,救——命——啊——


  那是一張黑黝黝的臉,比非洲難民還要黑幾分。


  你是哪個呀?黑家夥輕飄飄地圍著他轉了一圈,朝他露齒一笑。按說人的臉要是黑了,牙齒就回顯得很白,可這位臉黑的都快能隱形了,外露的牙卻是黃的,不是金黃,是令人追憶起隔夜飯的茶堿黃。


  李百度以前認為,嚇人的最高境界是把人嚇死,現在他改變看法了。任何境界都是沒有止境的,把人嚇死之上至少還有一層,就是把死人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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