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以攻為守
沒想到，馬麗雅他媽緩緩地點著頭，又問，如果你是我，你準備怎麽辦？
這個嘛，李百度心裏說，這老娘們這話，會不會是一陷阱呢？我可不能再犯錯了。再錯一個字，我就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可惜四目相對，裝啞巴是交代不下去的。李百度將渾身的內力壓入顱內，暗自喊了一聲嗨，能量瞬間引爆，潛伏的智力被激發，猶如黃河決堤，奔湧而下。
有了！李百度說，阿姨你也知道我這人才低學淺，要我是您的話，我就什麽都不幹。
什麽都不幹？馬麗雅他媽的眼中已有怒意。
我不有一智囊嘛，李百度接著解釋，我給他吃給他喝，給他四項基本原則八大注意，有事兒他閑著我倒著急，那不成皇帝不急太監急了嗎？
馬冬冬他媽冷冷地笑著，好一個智囊！最後一個事兒，給我看看你的手機。
李百度覺得這一趟賠大了！不該給這老娘們打電話，本來還想學人家雷鋒，沒想到一個不小心，學成董存瑞了。
鬧半天，人家還是不相信他時候的話。老娘們兒要看手機，是不相信他給馬麗雅打過電話。可是他的手機已經被馬冬冬摔沒了，這可怎麽辦呢？
兩車同時停下，這邊兒李百度下去，換內邊兒老周上來。擦肩而過的時候，李百度看見老周一棵腦袋上都是血，顯然是剛剛又吃了不少苦頭。便脫下自己的衣服，替他把頭包了起來。
這邊兒是審訊室，那邊兒是刑場，老周說，他們沒打死我，是因為我還沒過堂。百度，你跟我不一樣，你已經審完了，可你不能氣餒，一定要活下去！
人固有一死，可這也來得太快了點兒吧？李百度依依不舍地拉著老周，馬冬冬幹的？咱服軟不就行了？男子漢大豆腐，咱得能屈能伸啊！
我還不夠軟啊？老周恨恨地說，百度啊，這些家夥就喜歡捏軟柿子，與其像我這樣軟完蛋了想硬也硬不起來，不如一開始就硬起來，完了回了家咱再軟。以攻為守！魚死網破！這也是你師父讓我跟著你的目的，是他的期望。行千裏路，遭萬般罪，最後能磨煉出什麽樣兒的心性？可不是老僧入定，而是敢怒敢言，萬夫不擋！
馬冬冬從駕駛室裏探出一顆腦袋，囉嗦你老娘呢你們？
老周朝馬冬冬豎起一根中指，殘酷地笑了笑，現在是時候沒到，你給老子等著，等到了時候，老子也卸你一條胳膊，再卸你老娘一條胳膊！聽好了百度，周哥送你一句話——與其淡然逝去，不如轟烈燃燒！
一上車，馬冬冬就一腳踹到李百度臉上，然後樂不可支發動著車，我擦，這一腳踹的，還真對得起你這張B臉。
李百度怒了，徹底怒了！從來都沒有現在這樣怒過！
老周的慘相令他萬分愧疚，老周的決絕令他熱血沸騰。自己挨欺負可以，兄弟挨了就不行！
師父既然都交代了，肯定不會有錯。要牛叉就牛叉得徹底一點兒，要瘋就徹底瘋掉，半截子算什麽？有什麽好等的？我李百度可不等，老子要以攻為守，老子的座右銘就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他就朝馬冬冬伸出一隻手，手機！賠老子手機！
馬冬冬掃了他一眼，不屑地發動了車子，殺氣從的臉上一閃而過。
手機！老子跟你要手機！李百度不依不饒地推了馬冬冬一把，小麵包正走得飛快，馬冬冬猝不及防，車頭一歪，撞上了一根電線杆兒，拋錨了。
馬冬冬率先下車，站在那裏，馬步不像馬步，尿急不像尿急，一根憤怒的手指戳向李百度，你給老子滾下來！
李百度毫無懼色，直接下車。腳底下正好有塊兒石頭，他一把抄在手裏，一個箭步衝上去，直接砸馬冬冬麵門上。嘴裏還狂吼亂叫，我叫你賠老子手機聽見沒有？你到底賠不賠？
一連砸了十來下，馬冬冬連連慘呼，我說過不賠嗎？大哥，我的親哥，我賠，我現在就賠！
馬冬冬把自己的手機顫顫巍巍遞過來，李百度接過來，直接摔在地上，接著用石頭繼續砸人，老子要蘋果的！咬了一口的蘋果！你他媽這是糊弄鬼呢？
你說蘋果就蘋果，說香蕉就香蕉，我也沒說不給買呀！馬冬冬的一張臉早就鮮血淋漓，這會兒退無可退，連幹嚎的勁兒都沒了。
待一幫馬仔圍上來，馬冬冬已經昏死過去了。李百度頭頂著藍天，腳踏著大地，手中攥著殺人利器，狼一樣咆哮著，還——有——誰——
老周從另一輛車的車窗裏探出腦袋，行了百度，別真把人打死了，快把家夥放下。和了，他們跟咱們講和了。你們幾個二貨站那兒幹什麽？還不趕緊叫救護車？
和了？李百度覺得這個詞兒對他是一種羞辱，老周你再說一遍？可我這根本軟不下來啊！怎麽也得硬個大半年吧。
老周又搖頭晃腦起來，禮之用，和為貴。打也是為了和，不打不成交，不和不太平。當年澶淵之盟，又有多少人能明白我大宋真宗一片愛民之心？
晚飯是在牛莊吃的，一間小的隻能放下一張桌子的活動房，雞蛋掛麵湯。馬家親戚開的館子，一切免費。老周吃得動靜挺大，方圓兩米以內湯汁飛濺。邊吃還邊招呼著，吃啊百度，吃他娘的，把咱失去的都給吃回來，便宜誰能便宜這夥子？剛剛你打得真硬氣，本來沒憑沒據的，內老娘們兒還不信你的話，一打，立馬就信了。你說這不是欠揍是什麽？
李百度一口都沒動，他在琢磨事兒。
磨煉心性這話十三太保是說過，老周也這麽說，用的詞兒都一樣，那老周就不是胡說，肯定是從十三太保那兒得了什麽指令。
自從到了事業部，自己跟十三太保的關係，也就是莫須有的師徒。人沒有傳授武功，也沒有管吃管住，除了磨練心性這句模棱兩可的話之外，所有時間全部自由活動。
現在有了老周，那就有了變化。原先莫須有的，這應該就快往實處落了。可師父僅僅交代了老周這點兒事兒？應該還有別的。
好容易吃完，馬麗雅他媽來了。李百度小聲跟老周說，你說這老娘們兒還是人嗎？閨女找不見了，小子又進了醫院，你瞅瞅人內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的。
老周拿袖子擦嘴，拜托別亂說，怎麽能說一絲不苟呢？你怎麽不說一絲不掛？典型的用詞不當嘛，小學語文體育老師教的？作為一個跟老周穿一條褲子的男人，沒文化不要緊，你得懂得藏而不露。
馬麗雅他媽坐下來，周哥，你要是我，這個事兒該怎麽辦啊？
她比老周年紀要大得多，叫一聲周哥，老周不但沒有提意見，反而精神都鎖地端起了架子，這個事兒吧，要我的話，我就什麽都不幹。
你也這麽說？她心平氣和，慢悠悠地問道。
還有人也這麽說？內是高人啊，能否給引薦下？
先不著急，周哥您倒是說說，為什麽你就什麽都不幹？
事情是這樣的，老周又喝了一口碗裏的殘湯說，打，你是打不過人家的。就這點兒戰鬥力，連李百度都不把你們放在眼裏。人家Z州幫內可是貨真價實的黑社會，黑得發亮，你們呢，充其量就是一流氓團夥。
可是小雅——
老周瀟灑地擺了擺手，示意馬麗雅他媽停住，接著又說，百度給小雅打的內個電話，你覺得回事誰接的？我覺得是小雅本人。小雅能接電話，就肯定不能給捆起來的，手腳自由，手機也在身邊兒，衣服也穿著，渾身上下都是囫圇的。強攻是不成，也沒有必要，要智取，就得從長計議。首先得搞清楚，Z州人為什麽要綁小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