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彼岸花
不到一刻鍾，李百度全招了。
趙結冰沉思半晌，說百度你別著急，就按他們說的辦，汪三霍的情趣兒我幫你打聽。總之你走內線，我走外線，兩個案子一起抓，我就不信以咱們倆的智慧破不了案。
是咱們仨，左膀湊過來說，不對還有右臂，這家夥正被汪圓圓迷的五迷三道的，不過關鍵時候也能出把力。
汪圓圓是誰？趙結冰敏感地問。
汪三霍的女兒。
那調查汪三霍的部分，還是先不讓他們知道，有選擇地隱藏，懂嗎？現在給你那夥計打個電話，讓他今晚別回來，我暫時代表他了。今天晚上要來這個家夥估計也和汪雅娟失蹤案有關，你不是有錄音筆嘛，他說的什麽，咱全都錄下來。
上了樓，門卻開著。趙結冰說別動，然後小心翼翼走進去，走一圈，接著喀嚓喀嚓地拍照，有打鬥痕跡，肯定是被綁了，肯定是從這兒走的，百度你怎麽看？
我看你挺業餘的，左膀皺皺眉說，你的槍呢？拍照怎麽也得用個單反吧？你這手機分辨率多少？
我就是以實習警員，趙結冰有點兒尷尬，這倆案子估計都沒法立案，我是義務偵查。
就沒點兒實惠嗎？
趙結冰撓撓頭，有啊，比如說我可以轉正啊，可以提幹啊什麽的。
你誤會了，李百度擠擠眼，你轉正提幹關我們什麽事兒啊，我哥們兒是問，我們這邊，就沒什麽實惠嗎？
趙結冰叫了三份兒炸雞快餐，李百度可算逮住一頓飽飯，三下五初二，把雞骨頭都嚼碎咽了下去，吃完涼水一灌，艾瑪，舒服死了，幸虧有趙哥，要不我真準備吃貓糧了。
等破了案我請你們吃頓大的，趙結冰信誓旦旦地說，別說雞塊，雞腿都隨便吃，涼水也別喝了，要喝咱喝熱的。
一直等到快九點，傳說中的捕靈人來了。
一照麵，李百度差點兒把肚子裏的雞肉雞骨頭全吐出來，怎麽又是你？你也配姓劉？百家姓裏怎麽就出了你這種敗類？你怎麽不賣貓了？你怎麽不當你的老道了？
賣貓的老劉嘿嘿一笑，背起手來，凡事不能總看表麵，有沒有真本事得看你出不出得起價錢，來吧，這一出門就是花錢，咱們別耽誤，趕緊把你內貓抱出來。
李百度抱著穀歌，賣貓的圍著李百度轉了一圈，你看，圍脖起來了。李百度定睛一看，之間穀歌脖子周圍一圈毛變長了，毛尖已不是白色，而是金光閃閃的。兩隻眼睛這時候一藍一綠，兩個瞳仁也不一樣大小。
這貓賣嗎？我出這個數，賣貓的伸出一個巴掌。
五千？左膀說切，光貓糧都吃了不下五千了。
好像還差一樣東西，有了這東西五萬都值，沒有，嘿嘿，也就五十。
還差什麽東西呀？李百度說你先買了再去找內東西不就成了？你要不要？你要是誠心要，給你便宜點兒嘛。
好像是一種什麽花兒，賣貓的老劉翻著白眼回憶著，吃了就能看見不幹淨的東西了。
什麽花兒啊？海棠？杜鵑？玫瑰？茉莉？李百度急著問，人吃還是貓吃啊？
想不起來了，實在想不起來了。你去找老周啊，你不就他介紹過來的嗎？找老周要內本書。什麽書名兒我也給忘了，好幾年前了吧，內會兒他賣二手書。我也就看了一小會兒，他就非給要回去了，這家夥真摳，就那麽一本兒書，舊都都快看不清字兒了，賣也賣不出去，還非得要回去，不肯送我。
你更摳，左膀說知道人賣不出去，你幹嘛不買過來？
算了，不說這個了，幹正事兒吧，老劉到了廁所，沿著牆根兒一紮一紮地量牆麵尺寸，然後是地麵尺寸，完了說這玩意兒不好弄了，都出來了，你們想想，這廁所剛開始是不是頂多兩米二十寬？現在你量量，兩百三十都不止。
左膀臉有點兒發青，百度哥好像真是哎，我也感覺寬了不少，這到底怎麽回事？
有東西已經出來了，這個不好弄，你們要是請我幹這活兒，我肯定能給你幹了，不過要這個數，賣貓的又伸出五個手指。
賣貓的前腳一走，趙結冰問李百度，聲音錄了沒？
李百度一拍腦袋，忘了，哎不對，那錄音筆賣貓的還拿著呢。趕緊打開窗戶一瞧，下麵沒人，賣貓的還沒下樓，等了半天，還是不見影兒。
趙結冰突然說你們都站著不要動，看我的。
趙結冰盯著地麵，一步一步走出去，推開門，很快又返回來說，內賣貓的進了隔壁。
你肯定？
廢話，我是幹什麽的。剛廁所地上有水，內賣貓的進去踩了幾腳，這不一路都是水漬嗎？
李百度跟左膀也沿著水漬走了一圈，麵麵相覷道，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趙結冰埋怨說你要錄了音多好，現場一報案，我立馬就給你抓人，現在嘛，我也沒辦法，說不定人家早就認識，順便來串個門，你能說清楚嗎？你們睡覺，我走了。
左膀還在惦記牆寬了十公分的事情，跑到廁所反複的量。
李百度說死鬼你快得了，剛進來時候你量過沒？沒量過現在量有個屁用？趕緊睡覺。
左膀睡了，李百度卻睡不著，他還在考慮花兒的事兒。汪總屋裏花很多，要不要去問問她？還是算了，跟人也不熟。對了，每天去汪總屋裏澆水的是馬麗雅，估計馬麗雅對花兒也挺懂的，要不問問他去？
新被子就是舒服，李百度睡得很好。早晨起來，卻看見左膀又在廁所裏量，看見李百度，左膀說完了，今天比昨晚起碼又多了十公分，千真萬確啊。
上班前見到馬麗雅，李百度故意聊起花兒的事情。
你要養花兒？馬麗雅覺得不可思議，你這樣的人怎麽會養花兒呢？
我怎麽就不能養花兒了呢？為什麽你能養我就不能？
養花兒能讓人脾氣變好，馬麗雅說我從小性子急，我媽就讓我養花兒。你這沒心沒肺的，養的什麽花兒啊？你是想養開花兒的還是觀葉的？草本的還是木本的？
這個嘛，我想養個最靈異的，和鬼有關的。
馬麗雅想了一會兒，有了，彼岸花，又叫曼珠沙華。號稱盛開在陰陽兩界，所謂見花不見葉，見葉不見花。
我擦陰陽兩界那可有點兒遠了，我上哪兒找去呀？
X寶啊，一塊錢一盆兒。我在牛莊也見過有人賣，要不你去那兒找找？
上班進了公司，跟眾人打個照麵，李百度就跑出來。站在公交站台，他給趙結冰打電話，喂，你在哪兒，那幾個情趣兒你打聽怎麽樣了？
情趣兒還沒動靜，趙結冰好像還在睡覺，整個反應慢半拍，但是我給你打聽到一個人，你可以先去見見，汪雅婷有一幹媽，在牛莊二手市場裏賣二手貨架。
行吧，總算有個去處，李百度又問，這老幹媽叫什麽名字？
叫什麽名字不知道，據說長得像賣肉的。
這都湊了巧了，李百度直接坐車到了牛莊，賣花兒的還沒看見，先看見賣貓的老劉了。這回老劉又扮回了老道，周圍圍著一大群人。老道拿了個複讀機，生男生女早知道，一測一百元，支付寶付款，準了才收錢，不準退款一百二了啊，生男生女早知道……
你連這都會？李百度湊到跟前，你看我生男生女？
你呀，男女都生不了，生個痔瘡差不多。
我擦你還我錄音筆，要不我要你好看。
老子什麽時候拿你錄音筆了？你找姓周的去呀。
他沒給你？
沒給我，我一聽完他就拿走了。
我去哪兒找他？
去他單位堵他呀，不行就去八字街，他在那兒有一倉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