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捕靈貓
可你們又說汪主管被綁了,這不矛盾嗎?
汪小寶又嘔了一口血,你真棒,你已經找到矛盾所在了。你看,現在汪主管被綁了,隻能說明小娟已經掛了,對不對?
要是綁她的人不知道你二叔這麽歹毒呢?
汪小寶擦擦嘴角的血,我真沒有看錯你,你又找到問題的關鍵了。那你不妨再想想,我二叔遠走加拿大快十年了,汪主管也瘋跑了十年了,要綁早綁了。這鳳鳴山莊裏監控密布,再加上我三叔本身精於守衛,最近幾年隻要有人有一晚不歸宿,他就會馬上敲打。可汪主管房子裏這幾天住進了幾個樂色,我都發現了,三叔怎麽連氣都沒吭?然後,汪主管怎麽就沒有了?
你是懷疑你三叔?
我可沒懷疑,汪小寶突然正義凜然道,這都是你說的,既然你這麽說了,那你不妨查一查,我三叔好像有幾個情趣兒,你不妨從這兒查起。
我今天請假了,明天還要上班。
你請假我是準了,可電子郵件幾點發的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寶哥我是幹什麽的?
那太謝謝你了,小寶哥。
這可是實打實的活兒,你要是能辦成這件事兒,誰要敢說你不幹活兒,我把他舌頭割了。有什麽困難及時給我打電話,好了,我要工作了。你也該回去休息了,從明天開始,表麵上我還會給你安排活兒,但是這些活兒你都不用幹,專門去調查我三叔就好了。但先說好,這事兒你秘密進行,對誰都不要說。
從汪小寶辦公室出來,李百度發現別人看他的眼光都不一樣了。
汪連梅汪會計本來要關門兒,見他經過,不但不關了,人也站在門前,端著高腳杯慢悠悠地扭,活像站街的小姐。
李百度不得不跟她打招呼,汪會計你好啊!
汪連梅一隻手放在心口,反方向大幅度扭了兩下,哎呀小屁,怎麽老是風塵仆仆了,這兩天也越長越帥了,就像內個,你內個本家,李連什麽來著?
李蓮英?
不是,李連傑!
李百度情不自禁地捋了捋頭發,哎對了汪會計,在你們X州話裏,情趣兒是什麽意思?
汪連梅笑得很魅,屁哥,你真不是個好東西!
我怎麽就不是好東西了?我是不是好東西,你是怎麽知道的?
就壞!我能不了解你嗎?從屁眼兒一眼望到喉嚨眼,把你內點兒小心思都看穿了。
我擦,李百度驚恐萬分,您能從我屁眼兒看到喉嚨眼?那咱這得是什麽體位啊?
和保鏢一起站在廁所裏,李百度先問的還是情趣兒是什麽意思。保鏢說就是情夫**,姘頭**二爺小三兒,也包括野雞野鴨,反正一切不正當男女關係的相對一方,都可以叫做情趣兒。怎麽,百度哥,想來一發?
算了算了,李百度趕緊擺擺手,我都生死攸關了,性命要緊。強哥你倒是趕緊跟我說說,我怎麽就生死攸關了?
保鏢眨眨眼,汪小寶跟你說什麽了?
人不讓說。
是不是安排你做間諜?
你怎麽知道的?
保鏢一臉得意,他要你去抄他叔叔的後路對不對?我從他屁眼兒一眼望到喉嚨眼,把他給看穿了。
你也會這招?李百度嚇得捂住了胸口。
汪小寶這是往死裏逼你呢,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叔叔有多厲害,保鏢神秘地一笑,汪家老一輩的人都不簡單,不是他們小的那幾手三腳貓能比的,甚至不是他們能想到的。你呀,社會經驗不豐富,這次能死個明白就成了——
強哥你先打住,等我一下,李百度趕緊跑了出去,給保鏢買了盒好煙。
手裏拿著煙,保鏢眼角泛起淚花兒,我兒子都沒給我買過煙,我每天回家,好容易找個地方把煙藏起來,第二天一看,還是給這小崽子找見了揉碎,扔馬桶裏衝走了。百度啊,你聽好了,知道什麽叫陽奉陰違嗎?起碼先把入職辦了,別的嘛,我會提示你的。
出了公司,摸進了三十八號,左膀正在呼呼大睡。李百度不忍喊醒他,呆坐了一會兒,就給李鵬鵬發微信——鵬鵬哥,你家小琪怕是真給人綁了,會不會是老周老徐他們幹的?
李鵬鵬發來壓著嗓子的語音——你可別亂說,真要那樣,咱倆又得進局子,這要是再進去,出來可就不容易了。再者說了,哪兒我家小琪呀,你家的還差不多。
李百度——咱倆不得先弄清楚嗎?要不事情敗露了,咱不一樣跑不了?
李鵬鵬——我覺得不可能,剛剛我還看見徐軍來著。
李百度——那老周呢?
李鵬鵬——老徐剛來辦離職,老周請假好幾天了,我們同事幾十個都自個兒掏錢外頭吃好幾天了,他要是再一露麵,估計得被人罵得也不好意思呆了。
李百度——厲害呀鵬鵬哥,快說說你是怎麽辦到的?
李鵬鵬又是語音——老徐這事兒不是我幹的,是他自己帶老板出差,結果給睡著了。老板當時就給嚇傻了,直接現場辦公,把他給開了。你想想啊,高速路上正走著呢,開著這位直接打起呼嚕來了。
李百度——我還是覺得有可能,可能就是他倆幹的。
李鵬鵬——先不說這個了,反正不是我家的,對了我給你內電話你打了嗎?就是老周說內懂行的,內人姓劉,老劉。
打通了李鵬鵬給的手機,老劉的聲音感覺有五六十歲,內是隻貓的動靜兒,捕靈貓。
真有捕靈貓?
那還有假?打呼嚕磨牙學人說話,這都是捕靈貓才能幹出來的事兒。你家養的吧?黑的白的?公的母的?那真可惜了,黑的比白的值錢,公的比母的值錢。這玩意兒到如今都不純了,一窩裏出不了一個,你有一個就偷著樂吧。
李百度想起來了,便狠狠給了自己一耳光。幾天前,他是先把一支錄音筆放到廁所門縫裏,另一隻想來想去沒合適地方,幹脆係了根繩,栓到穀歌脖子上了。穀歌晚上睡覺頭靠著廁所門,可不就是穀歌的動靜嘛。看來,這人相當的靠譜兒。
他趕緊又問老劉,家裏有捕靈貓,就能抓住髒東西?
那肯定不行,獵人打獵帶獵狗,捕靈貓就是捕靈人的獵狗,活兒,最終還是要人幹的。
你是捕靈人?幹活兒多少錢?
我是捕靈人,錢嘛,得根據活兒來定,得先看看。
看看要錢嗎?不要?那行,你就先來看看吧,今天下午就行,好吧,那就晚上。
等左膀醒來已經快天黑了,左膀聽見李百度說要回家去,便說金窩銀窩不如咱的狗窩,走吧,回去,給右臂打個電話,咱們今晚都回家去。挨不過,李百度隻好帶著左膀一起上了車。
回到家,李百度看見寶馬車還在樓底下停著,就越發懷疑汪雅婷真的給人綁了。正要上樓,卻聽見車喇叭嘟嘟嘟地響,停下腳步,不響了,一抬腿,又響。
天還沒黑,有左膀在,李百度也不怎麽怕,走過去,就見寶馬後麵還停著一輛黑色轎車,車窗緩緩降下來一道縫,他看見小趙坐在車裏抽著煙。
小趙說上來,李百度就趕緊上車,左膀一看自個兒也沒地方去,也上了車。
小趙伸出手,我姓趙,名字挺涼快,趙結冰,警局中的實習生。
汪雅娟的案子,你有什麽看法?趙結冰單刀直入。
李百度實話實說,和你知道的差不多。
她妹妹汪雅婷是不是知道的多些?我想見見她。
恐怕見不著了。
為什麽?
他們不讓說。
他們是誰?
他們?我也不敢告訴你呀。
哦,那就跟我走一趟吧?內句話怎麽說來著?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知道,左膀插進來說,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