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重聚
你是說馬麗雅內頭發？
我可沒說，人內叫時尚，現在不時興這個嘛。逆時代潮流的，那才叫怪。再說了，你不是很喜歡嗎？你喜歡才是真的好。
汪雅婷內種算不算怪？我是說心理方麵？
不算不算，咱公司沒線也沒怪，都是人。人家內叫領袖氣質，你看哪個領袖不這樣?當官兒的當大官兒的，智商不見得比你高，關鍵在一口氣，氣勢，氣概。現在不都說女漢子女漢子嗎？花木蘭知道吧？武則天聽說過沒有？
花木蘭八成是杜撰出來的人物，李百度說武則天就是從我們老家內片兒出來的，我還能不知道？她內領袖氣質，是更年期以後才有的，年輕時候那是武媚娘，女人中的女人，聽這名兒我都能掉一半的魂。
保鏢豎起一根大拇指，沒想到百度哥對女人也很有研究，既然如此，恭喜你，不但入職板上釘釘，轉正也基本沒泡兒了。
怎麽說？李百度的血液忽然沸騰了一下。
這話就得從當初說起了，保鏢點上一根煙——
當初你來麵試完走了，我跟汪總最後商量決定招還是不招。招了我惹一身騷，汪雅婷內小丫頭片子肯定整天麻煩沒完。汪總覺得我不容易，就說不招，人汪總倒覺得你內倆哥們兒不錯，人長得水靈。
可我呢，就喜歡你這樣兒的，實誠，好使喚。哥哥我就跟汪總說招了，還是要你了，將來咱們不幸真要做裝修公司的話，那利潤業績就無所謂，直接以李屁為模板，儲備一批人，將來可有大用。
大用？！李百度有點兒被嚇到了，儲備幹部？
儲備幹部算什麽？咱這是儲備上門兒女婿，保鏢得意地說，這公司負責人肯定是汪主管沒跑兒了，將來她內些妹妹們，也都弄到這公司去，直接一對一發展感情。不過，要我說，這公司根本成立不了，汪主管壓根兒不樂意去。不去最好，大家還是同事，你，李百度，就是唯一的儲備上門兒女婿，就是給她汪主管儲備的。
原來我就是一儲備上門女婿啊？李百度覺得自己腿有點兒軟，可是，這和我入職有毛關係？
太有關係了，保鏢像演講一樣，兩隻手開始豪邁地比劃——
我有在，你想走？門兒都沒有。你走了，還會有下一個李百度，汪主管的攻勢綿綿不斷，下回說不定找個硬骨頭，那可夠我受的。
就算他汪小寶不動，我也能把你弄回來。汪小寶他誰呀？自以為喝了點兒洋墨水，就要上天了？哥哥我是誰？職業經理人協會推薦過來的，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
內天開完會你走了，汪小寶就去求汪總，汪總啟動總經理特赦權，一個電子簽章就把你弄回來了，這有什麽稀奇？
真正稀奇的是，汪小寶為什麽要把你弄回來？你跟他有什麽關係？百度啊，你人很善，可你別以為別人也善。再這樣下去，可就是死胡同了。按我的估計，汪小寶現在對你，可是有點惡心的感覺了。
李百度徹底震驚了，強哥，還是你站得最高，還是你尿得最遠啊！您倒是幫我想想，幫我指點條明路啊。
這很簡單，不過你得請我吃飯。
下班後，汪雅婷手機還是關機。要按公司製度走，罰錢肯定少不了。李百度本來想發條短信提醒一下，後來又覺得人家給公司交罰款，就是左口袋右口袋的事兒，便什麽都沒有做。
一齊出了門，馬麗雅走得飛快，李百度提著一水桶飯跟在後麵，怎麽都追不上。他想跟她說聲謝謝，到了站台，人家已經上車走了。
李百度又在站台上等了一個小時，估計公司的人都回家了，天色已略黑，這才掉頭回去，摸進了鳳鳴山莊三十八號。
右臂還沒有回來，左膀說聞見李百度身上有股臭味兒，找來找去，結果是那一大桶飯已經餿了。
等了右臂回來，三人坐在一起，不禁長籲短歎。
右臂說咱們仨好些日子沒一塊兒幹點兒什麽了，百度哥倒還好，我跟左膀是有家不能回，非得被逼著寄人籬下，早知這成功人士的日子過得這麽寡淡，還不如早一點回絕那個三八。
左膀說畢業時間不長，可我覺得上學時候那種感覺一點兒都沒了，挺懷念的。
越說越傷心，情緒到了點兒上，左膀就提議出去喝酒，右臂舉雙手讚成，李百度囊中羞澀，但少數服從多數，隻好吊在後麵。
找到一個大排檔，叫了一瓶燒刀子，每人一杯正好見底。不等幹杯，左膀抓起來一飲而盡，兩位，再來一瓶有沒有意見？
第二瓶上來，左膀已經不省人事了。
李百度跟右臂說清楚左膀遇到的事情，右臂就說左膀這叫意亂情迷，多大點兒事兒啊？我現在就給他問清楚。
右臂給青青打電話，喂我李漢博，青青你去睡，馬上，喊你媽過來接電話。
好大的氣勢，李百度讚歎不已，不了解內情的，還以為你是青青她爹呢。
打完電話，右臂說百度哥你得謝謝我，我給你找了個好差事，陪青青去趟醫院，刮宮療毒。
刮什麽玩意兒？李百度也上了頭，耳朵裏嗡嗡作響。
宮啊大哥，懷上了。
哦，李百度聽清了，懷上了好啊，刮了多可惜，說不定是個男丁，老汪家招上門女婿不就為了這個嗎？考研哪有這重要。
你太高估這位了，右臂嘿嘿一笑說，槍法太差，宮外孕，青青他媽特迷信，懷疑左膀的小弟弟不太健康。
哦，李百度點點頭，專業知識咱差點兒，宮外孕屬於百科知識，倒是曾經深入研究過。不過話說回來了，兄弟歸兄弟，這種事兒我去合適嗎？
你看他內樣兒能去了嗎？右臂跟李百度碰了杯，卻不喝，說我更不合適呀，你看看我這臉皮多嫩，都能擰出水來了，不認識的，還以為我未成年呢。醫生肯定說去去去，叫你們家大人來，你說我能叫得來嗎？百度哥你老成持重，隻要你到了地方別張嘴說話，是不是青青他爹，這誰也拿不準啊。
兩人邊喝邊聊，隻叫了一碟子花生米。聊著聊著，又聊到前天晚上報警的事情。右臂就說老鄉老鄉，背後一槍。
李百度堅決不同意右臂的說法，他說鵬鵬哥這人我現在了解了，特別仗義，錦上添花他從來不屑幹，專門雪中送炭，不地道的是徐軍跟老周，鵬鵬哥也是仗義過頭了，錯交了這些不三不四的人。不行，我得提醒鵬鵬哥一下，不能讓他陷裏頭。
當即拿出手機，李百度給李鵬鵬發了條微信——當斷則斷，否則必遭其亂。
李鵬鵬立刻打來電話，說百度真難為你又這份兒心，可我李鵬鵬是什麽樣的角色？能分不清左右？那天一進局子我就下了決心，不但要和內二位割袍斷義，還要砸了他們的飯碗，就當為民除害，誰叫咱是十三太保之後？不過在這之前，我得先榨幹他們的剩餘價值，你內錄音筆不便宜吧？我得叫他們把內鬧鬼的事兒給辦了，然後把東西乖乖還回來。
喝到最後，李百度也醉了，他記得的最後一件事，是右臂給了他一千塊錢，要他第二天一早就請假。青青會在中心醫院公交站台等他，這事暫時不能讓左膀知道。
一覺醒來已經上午九點，他還在鳳鳴山莊三十八號，右臂已經走了，左膀還睡著，手機上有三個未接來電。
李百度先把手機時間回撥一個小時，然後發郵件跟汪小寶請假，又發同樣的內容給汪雅婷。按照公司規定，請假必須有書麵材料，短信電郵請教條都算，直接上級和人事主管有一個不準假，這假就請不成。但要是上級和人事必須在一小時內以書麵方式回絕請假要求，超過一小時不回複，請假就成功了。